第五章 两次提示

    “店长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听不懂吗？”苏良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也对，毕竟小孩子的认知能力有限呢，看来我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说话方式才行。”

    奥菲斯咬着牙，“店长先生，我比你年长，在我看来你才是小孩子才对。”

    “所谓的成长从来都不是年龄上的。”苏良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着不远处把大黄弄醒然后玩耍起来的妮法，微微一笑，说:“有的人活了几百年，心智未开，言行举止稚嫩可笑，那就还是小孩子；而有的人十来岁，却能看破人心，洞悉世态，那他就是成年人。所以，心智成熟，才是成长。”

    “你的意思是说我心智不成熟么？”

    “难道不是吗？”苏良笑着反问，“做事冲动，行事草率，头脑简单，身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本就不能轻易离开中枢，这也就算了，在被算计以后连自己的处境都还没搞清楚，也不去想敌人这么做的目的，就冒冒然地决定返回魔法大陆，甚至还想赶去圣墓，连基本的思考都没有，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那是因为圣墓被袭击了，我身为剑姬绝怎么可以无动于衷？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先辈们的安宁。”奥菲斯沉声道。

    “你的敌人也是这么想的。”苏良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你才会被人夺走世界之源，丢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吗？”

    “你不是我们莱因哈德人，当然不懂我的心情。”

    苏良手一摊，“我很庆幸我不是莱因哈德人，不然碰上你这种所谓的王，鬼知道未来该有多黑暗。”

    奥菲斯冷哼一声，“哼，这你可就错了，虽然这十年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魔法大陆都动荡了起来，各个国家纷乱不断，但是我们莱因哈德却没有被战火波及，而且剑阁每年都会动用大量物资接济贫穷的民众，历代剑姬都会为这个国家无私奉献，只要出现敌人，都会亲自前往战场，无论敌人多强大，剑姬都不会退缩，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一定会将敌人逐出国境，保证国民的安全。”

    苏良脸上浮现出错愕之色。

    见状，奥菲斯顿时有种长长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所以，身为莱茵哈德的王，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的国家......”

    “这种跟养殖场没什么区别的国家居然能活到现在？”苏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奥菲斯的脸色沉了下来，“店长先生，你无论怎么侮辱我都可以，但请不要侮辱我的国家。”

    “我说的不对吗？”苏良呵呵笑着反问，“说实话我本来还觉得统治者虽然是个孩子，但国家能够一直维持应该会有其他出彩的地方，结果...居然纯粹是靠圣剑和剑姬的力量维持的，啧啧啧...不愧是圣遗物，居然能创造出让这种国家延续到现在的奇迹。”

    咔咔！

    奥菲斯手中的瓷碗颤抖了起来。

    “请不要试图激怒我，店长先生，我知道你肯定很强，但我也有身为剑姬的坚持，为了维护莱茵哈德的尊严，每一个剑姬有随时牺牲自己的觉悟。”

    面对奥菲斯的愤怒，苏良面色不动，“我是个生意人，也就是你概念中的商人，就像你有身为剑姬的坚持一样，作为生意人，我也有我的原则，那就是，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更不会做损害自己利益的事。”

    “你想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提醒你现在不能回魔法大陆吗？”

    “因为没好处？”奥菲斯面色一冷。

    啪嗒~

    “回答得不错。”苏良帅气地打了个响指，“但是很可惜，只答对了一半。”

    “一半？”

    “没错，只有一半，我真正的判断是，就算让你留在地球，不仅没有好处，反而有坏处，至于魔法大陆...哈哈，我既不是魔法大陆的人，魔法大陆也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好处，所以就算你们的世界毁灭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说着的时候，苏良脸上虽然充斥着不屑之色，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不自然。

    这显然很不正常。

    上一世，为了活着，他在能够完美洞悉人心的同时，也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表情，面对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面具，欺骗同伴，欺骗敌人，甚至欺骗自己，早就拥有了完美到没有一丝破绽的精湛演技，而现在，他为了某个目的而戴上的面具，却出现了丝丝裂痕。

    好在奥菲斯并没有洞悉一切的敏锐观察力，听到苏良这么说，她的心中除了满腔的怒火以外，再无其他。

    “明明只要几句话就能让亿万生灵避免毁灭的命运，却因为没有好处就不去做，这就是你身为商人的坚持吗？”

    “重申一遍。”苏良抬起手，一副要说明什么的模样，“没有好处只是一半原因，另一半原因出在你自己身上，否则，仅仅是因为没好处的话，我说不定会大发善心提醒你一下。”

    “我？”奥菲斯愣了愣。

    “是的，就是你。”苏良一脸笃定地说，“具体点说的话，我认为，以你那跟小孩子差不多的素养，无法为我创造任何价值，反而你冲动的性格会给我惹来麻烦，也就是说，你不仅无法给我带来好处，还有可能损害我的利益，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提醒你留下来？”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奥菲斯咬牙，恨声道。

    “嗯，我就是这么看不起你。”

    直接了当的回答让奥菲斯险些暴走，“你到底凭什么认定我这么不堪？”

    苏良面色微微一动，终于问道点子上了。

    他正了正神色，不急不缓地说：“就凭你昨天没注意到，我有两次隐晦地提醒你先不要回魔法大陆的事。”

    “你提醒过我了？什么时候？”奥菲斯皱着眉问道。

    “第一次，我说你来到这个世界前后的记忆被某个存在抹掉了的时候。”苏良轻轻扬起嘴角。

    “你想想，身为魔法大陆最强大的魔法师，拥有圣遗物的你居然会被人控制起来，并抹掉一部分记忆，最后连同圣遗物一起扔到另一个位面，这本身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且不说那个浅显的陷阱，光是敌人为什么会知道你前往圣墓的具体时间、路线就值得深思，而拥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不杀了你？为什么还要把你和圣遗物一起扔到异位面？在搞清楚这些事情前，直接回魔法大陆又有什么意义？还是说你嫌不够丢人，想回去被敌人再轻而易举地抓一次？”

    听到这一连几个问题，稍微冷静下来后，奥菲斯不由得微微一震，“这......”

    不等她开口，苏良又接着说，“第二次提示就更浅显了，我那时候是先把旅馆具体提供的服务种类内容给你看，而不是先问你需不需要住进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

    苏良微微一笑，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根本没有选择，只能留在这个世界，当时让你看那些，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身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你能不能想到这一点，当时你只要想到了，哪怕不确定，向我询问，我也会告诉你答案，毕竟要是你稍微有点才能，住进这间旅店，我就能盈利。”

    “我......”

    “结果很遗憾，奥菲斯小姐。”苏良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以你的素养，别说担任决定无数民众命运的国王，光是在这个几乎全都是没有力量的普通人的世界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像你这样的旅客，我是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