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那孩子哭了

    坐在现代的小酒馆门窗口，他们的身影有些孤单，这里是han国的一座城市。
    虽说不如首都来得繁华，但在这里，却能看到人们最真实的样子。
    他们在街头彷徨，醉酒的汉子刚从睡梦中醒来，急忙去公共厕所洗了把脸，就要继续去上班，懦弱的人们每天生活在恐惧以及自卑下。
    “在哪？”陈墨投目朝着窗外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无名少年笑了笑说道：“十几年前我来过这里，打了一壶好酒走在回去的路上，要想从前还不如现在来得繁华，你知道的街头上哪些人最多吗？”
    “劳碌的人？”陈墨回答到。
    显然，答案是错误的，无名少年晃了晃手指，表示否定。
    “是混混，世间有善恶，在某些时候，善恶是对立的，同时也是相互存在的，我曾遇见过一个孩子，他喜欢打架，他喜欢举起手中的刀向比他弱小的孩子砍下，然后从他们的口袋里拿走零花钱，去游戏厅，去酒吧，去任何娱乐场所挥霍！”
    “等到他挥霍完了，他就继续去重复同样的事情，或许是这样的事情做的多了，在砍刀落下的时候没有杀死人，所以他所受到的惩罚也并没有太重，皮不痛，肉不疼，教训不够，他就会继续做，直到遇到我！”
    陈墨安静地听少年讲这名孩子的故事，问道：“你把他送进了监狱？”
    “是的，我把他送进了监狱，但我不知道我这样是不是对的！”
    陈墨无语：“你把一个问题少年送进监狱，是帮助其他弱小的人得到安全，你没有错！”
    少年点点头：“没错，和有错，两种不同的结果从来都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去看，如果站在那个孩子的家庭来看我就是错的，你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家庭吗？”
    “想！”陈墨隐约感到好奇。
    “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工地退休的搬砖工人，因为一次事故，双腿尽断，他想要去拿赔偿金，却被一群集团叫来的混混打成重伤，住进医院，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才把他从死亡的边缘给拉回来，那孩子经常去游戏厅，就是想要去找把父亲打成重伤的混混，他去了很多次，每一次都功亏一篑，满身疲倦的回到家！”
    说完孩子的父亲，少年的语气渐渐低微，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起来。
    他是错的！
    他觉得自己是错的。
    一个孩子抢劫大打架砍人拿钱去游戏厅的表面，却不是他的真实动机。
    那孩子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给父亲报仇。
    少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孩子的母亲是路边摊小吃的老板，一天累死累活，虽然赚得不多，却能够温饱，只是在每天早上都会有不同的孩子从她放零钱的盒子里偷钱逃走，戏耍她的母亲，那孩子提起砍刀挥向的孩子，就是那些偷钱的小孩！”
    “他还有一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长得漂亮，因为活泼可爱，没少受到学校老师和同学的骚扰，那孩子年仅十岁，就在放学的马路上，捅死一个差点侮辱了她妹妹的人渣！”
    “听完之后，你还觉得是错的吗？”
    说完这些之后，少年的眼眶里，已然布满惆怅的泪水。
    当他把那孩子送进监狱后，调查出这些东西，打从心底里，少年后悔了。
    却也是无奈的。
    人生本就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人们遇到时，却只能背负着，继续前进。
    少年问陈墨，陈墨沉默了。
    窗外的天渐渐灰暗，雨丝如针落在苍茫的大地上，这里的人们开始朝着家的方向跑去，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
    “我不知道……”
    是对，还是错？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个孩子，他迷茫了。
    现在，陈墨才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茫茫人海中最普通的，他还有很多无法知晓的道，走不通，摸不着。
    少年说道：“善恶并存，孰对孰错，用拳头去保护身边的人，每一件事情都有他发生的道理，就如你，利用自己的家族力量去保护你的爱人，是因为你爱她，这本没有错，但如果失去这些力量，你是否能像那个孩子，挥舞起屠刀，为了身边的人，与周围的一切去作对？”
    “我……”陈墨手臂的青筋暴涨，他的眼球通红，坚定道：“我可以！”
    “即使与全世界去作对？”
    “我可以！”
    “那你觉得那个孩子会成功吗？”少年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我……”
    “我……我不知道……”
    少年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来了，今天刚好是那个孩子出狱的日子，我们去看看。”
    “去他的家里吗？”
    “不是。”
    ……
    han国珠光镇某个监狱，大门开了，暴雨笼罩着这座监狱，犹如野兽的怒吼声，宣告着某人的归来。
    “尚野，你可以出狱了！”
    随着狱警的一声怒吼，那名被靠着手链，下巴满是胡渣的男人从监狱里走出来了。
    他叫尚野。
    很简单的两个名字，却有着不平凡的一生。
    今年，他二十岁，就在自己第二十岁的生日，他结束自己十年的牢狱生涯。
    走出这间困缚着自己十几年的牢笼，他没有任何喜悦，那张冷漠的脸，因为知道自己所背负的罪恶太深，所以没有任何笑容表露出来。
    但当他抬起头，看到不远处举着伞的中年妇女，嘴角，终于有些动容！
    中年妇女穿着花布短衫，慈祥的脸十年不见，多了些许褶皱，苍老了很多很多。
    那是他的母亲，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糯米团子，抱着一片海苔，捂在怀中，是为了不让雨水打湿的。
    他们相视很久，之间相隔的马路，犹如一道天桥！
    ……
    在珠光镇的边缘地区，有一片老旧的贫民区，那里的房子全是破瓦塑料房，堆积在一起，显得很杂乱。
    随着开门声传来，某间漆黑的屋子里，燃烧起无数盏烛光。
    尚野扶着母亲走进屋里，当他看到屋里摆在桌上的蛋糕时，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一刻，他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很大声，很大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墨举着伞，无名少年喝着酒，从雨中走来，没有任何脚步声，没有丝毫动静，像是这个世界没有踪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