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消亡之路

    这是一件近乎要让人彻底疯掉的事情，洛天在不断的质疑，不断的自我翻滚，加上胸膛上那柄血色的长剑，依旧直插其中，鲜血在缓缓的流淌下来，触目惊心。
    这一幕，看的老黑和紫月草，都是颇为的揪心。
    他们倒是想要帮忙，但是却无法做到。
    纵使如老黑修为通天，此刻却帮不到分毫。
    而紫月草，更是心急如焚。
    二人虽然刚开始认识洛天的时候，算不上如何好的开端，但是伴随着他们和洛天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很明白这个少年有多好。
    那个对外腹黑至极，天纵之子的少年，对他们二人，心底里到底是怎样的，他们二人都清楚的很。
    大道，破碎，又融合，再度破碎。
    反复的进行着，洛天在癫狂当中不知所措，近乎在死亡的边缘不断徘徊，刺骨的疼痛，更是如此，他在不断的翻滚着，质疑自己的人生。
    无论是卑微的凡人还是高高在上的无敌者。
    这一生总有无数的质疑。
    总有无数的对自己的怀疑，没有任何人在一路当中坚守唯一的信念。
    亦如在漆黑的深夜当中探索，那是慢慢的人生路。
    唯有你撞到头破血流，一次次抚平伤口，再站起来，摸清楚前方的路，你才能再度前行。
    洛天便是这一次，跌入山谷。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这是洛天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他可以求得生存，但是他不想，与其放弃剑道，那比死亡还要难。
    洛天双眸都开始失明了，神魂被封闭，追魂剑开始发力了，七十二个时辰过去了，这种煎熬，不是寻常人能够度过的。
    濒死之间，洛天似乎看到了师尊。
    “师尊，我该如何去走？”
    洛天迷茫当中询问，第一次跌入深渊，不可自救。
    独孤愁像是依旧端坐在那时空长河当中，看着面前的少年，有溺爱，也有几分的担忧和不舍。
    “天儿，这是你自己的路，师尊没有资格为你做决定，师尊能做的，便是为你剔除那些为你做决定的人。”
    独孤愁淡淡一句，旋即踏破时空离去。
    在深深的低谷当中，洛天好似想到了亘古大帝的那句话。
    路还长，少年且坚强！还有刘老爷子的话，遇事不决，可问长剑。
    他想起了深夜当中苍玄长老传道给自己，他眼底里对自己的期盼。
    洛天一路觉得自己无敌，但是在同级剑道挫败，独孤愁的死，到现在为止，依旧是洛天心底里永恒不灭的悲哀。
    他总是试图告诉自己，自己能够挽回。
    可是他潜意识很明白，独孤愁已经消亡，纵使他日自己成天帝，亦是不可扭转，这是一条已经破灭的路，无人可以再走。
    剑道粉碎，剑心崩塌。
    甚至都已经开始慢慢的延续到了自己的葬道。
    独孤愁对洛天的影响太大了，在洛天的深处，总是藏着那句话。
    是自己害死了师尊。
    他也不懂，全天下都在质疑，全天下都在告诉自己，自己不适合走剑道，但是他硬着头皮走下来了，他以长拳博弈天下，硬撑着踏破古今，来到了这里。
    他为的不是别的。
    是为了师尊。
    自己是独孤愁的弟子，自己决不能在剑道方面，不如任何人！体内的生命气息，在加速的消亡着，这一幕，让老黑的面色大变，他甚至想要直接附体，参与其中。
    但是紫月草阻止了他。
    “老黑，你要相信他。”
    紫月草开口，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老黑，这一刻，老黑似乎读懂了当初独孤愁的意思，他看着跟前的濒临死亡的少年，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
    于终极黑暗中，洛天见到了另外一个人，蓝帝。
    蓝帝还是如初，穿着着华丽的蓝色长袍，端坐在洛天的面前，身前摆放着桌子，在熬煮着青茶。
    四周氤氲气息扑面，好似人间仙境。
    蓝帝还是那般自若，面容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怎么，你有了自我的决定么？”
    蓝帝指了指面前的那张桌子，示意洛天坐下来。
    “你给我安排的道，我始终是不可能前往的！”
    洛天开口，对此摇头，他并不会走蓝帝让自己走的路，虚空道，那绝非自己要走的道。
    哪怕是对峙蓝帝，洛天依旧是面色铁青，并未给这位，诸天天帝，都要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的存在半分面子。
    “你为何会觉得，是我在给你安排你要走的路？”
    蓝帝看着面前的少年，淡淡一笑，端起来其中的一杯清茶，徐徐送入口中些许，清香扑鼻，芬芳令人不可自拔。
    “难道不是你的安排？
    我在东荒遇到的一切，那么多巧合的事情，那么多巧合的人，这些全部都是你的安排！”
    洛天开口，呵斥道。
    他真的有些恼怒，他觉得是蓝帝在算计他。
    “你依旧困在其中，你说，是我的安排，那我问你，其中你自己所做的努力，难道被你自己忘记了？
    是谁在洛家痴呆数年，只为悟透绝世功法，是谁为修剑道，终日不眠？
    是谁上的刀山，下的火海，是谁屡次在生死当中奋进，与决战当中崛起？”
    “我从未替你安排任何事情，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你走一条，最适合你的路，而其中，在做决定的，一直是你，例如现在，要不要斩掉剑道，难道也能是我的安排？”
    对此，蓝帝指了指面前，示意洛天坐下。
    这些话，让洛天呆在原地，他觉得有些理，又觉得全是歪理。
    “曾经有个叫做刘心秋的剑客，他告诉我，如果我练剑，十五年能够无敌于天下，我当初没有听信他的话，他日我受困于某处，陈溪一个头，磕死在了那个剑客的面前，让他出剑救我，你知道那一刻我心底里的感觉么？
    只恨手中无剑！”
    蓝帝淡然一笑，谈及到过往，这位无敌于天下无数年的大帝，似乎有些自嘲。
    “你想走的路，或许有很多，但是直通王座的路，唯有一条！”
    话音落下，蓝帝就此消失。
    洛天的生机，也在此刻，凋零的只剩下最终的一口气。
    蓝帝的话，他悟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