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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暗设妙计巧获客栈 见财起意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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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发财之路

    第一章

    暗设妙计巧获客栈

    见财起意包藏祸心

    骚狐狸嫁男人妄想要过富足日子的美梦,在冷酷的现实生活中,被无情的棍棒打击下彻底破灭了。

    她用孤独无助的诱惑眼神,毫不费力地就做了田庄员外雷汉的妾,结果没有掌握好俩人的感情分寸,撞了雷汉的雷区,激怒了雷汉,被雷汉赶出了家门。在一筹莫展的境况下死皮赖脸地嫁给富商费清,惨遭他的毒打,让她失去了以靠男人生存的奢望。连续的失败使她彻底清醒过来,看透了男人虚伪卑鄙的真面目,他们都像皮蛋那样松软靠不住,还不如让自己强起来,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她产生了唯有靠自己才是真本事的人生观,她谁的脸色也不看,自力更生去挣钱才能让她活得安心。

    逃离了费清的家,她思考着要如何才能让她成为真正的有钱人。

    风花雪月怡人居这家小客栈终于在一阵稀稀疏疏的鞭炮声中开张了。它位于大枣镇最热闹的街道南北角上,大枣镇虽属出巢省鸟笼州管辖区域,却被村民们自认为是朱扒省人,总吵嚷着是官府那帮吃官粮的,闲得屁事都不懂,不来现场实地进行考察,便胡乱画区域,要追溯到前前前朝,他们这一带还差点被皇帝选中做行宫呢,再说州怎么能比得上省大呢。这交界处自然最后变成一团糟,成官府的拖累,渐渐无人愿意来穷乡僻壤管理这片区域,只有一名被百姓们推举的粮长,在此管理一切杂事。大枣镇四周被连绵的群山包围,常年是阴云密布,日出的时节鲜见,每到冬季来临,这里便是肃杀一片,百木枯萎,万花绝迹,满目荒凉,山顶常年覆盖着皑皑的白雪。

    初次踏入大枣镇,站在人流不息的街道旁,她便一下子喜欢上这里,安静中显热闹,群山包裹着小镇,小镇里面的主干道旁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人流往来不绝,人声鼎沸很是繁华忙碌,在此居住的村民达到上万户左右,均是自给自足的一幅安乐场面,正因为官府没人来管理,上税的粮长又是自家人,为维护他在当地土皇帝的威望身价,便把大枣镇村民的利益当做头等大事来抓,能逃脱皇帝的赋税是再好不过,他对上面官府老爷喊着贫穷落后的地界里产不出粮食来,对下村民们悉心照顾,这里便显现出旺盛的经营模样,若是遇着常年不来的官府考察,机敏的粮长自会有办法对付,他会专门安排一些面黄肌瘦衣裳褴褛的村民,站在大枣镇路口,伸着乌鸡般肮脏的手,嘴里无气无力地喊着:“大爷,可怜可怜俺吧,俺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那些平日生意兴隆的店铺,正好借次机会歇业一两天,店铺门上贴着转让的封条,官府里的人看到这里整日阴云笼罩,满目悲惨凄凉样,怀着巨大的同情心,便将赋税定为最低,他们哪里会想到被一群出自穷山恶水的刁民给欺骗呢。

    骚狐狸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再度拿出无畏的信心,放手一搏,准备在大枣镇上彰显她经商的才华。要想在此立足,须要先找到暂时安歇的落脚点,她借宿在一对姓祝的老夫妻家里,祝老头与妻子祝赵氏无儿无女,按着乡村风俗说法叫绝户,凭着一院雕梁画栋的十几间房子,靠出租房屋过着踏实的富裕日子。

    连续几天,骚狐狸跑遍了大枣镇的各个街道,问遍了每家商铺与住户,却没有人给她一丝机会,不是嫌她出价太低,双方在价格上总是谈不拢,再就是人家嫌弃她的身份,给孤儿寡妇家卖房屋,背后会产生出闲言碎语来,怕有扯不断的渊源。

    刚来此地的万丈豪情被现实折磨得有点灰心丧气,她原以为凭着口袋里小试牛刀,与马爷及周之环搭伙做香扇生意,初显经商的天赋而露出锋芒挣来的二千块钱,就能抵挡外界的一切风寒,她感觉捏着钱的时候,底气旺得像个派头十足的有钱人,经过一番细心的考查,她才明白过来,她的二千块钱在大枣镇里,只能属于下等人身价,想要买房在此立业的美好愿望,只是她幻想中的海市蜃楼,遍地是黄金以为弯弯腰就能拣到的好事情,在这里被碰了一鼻子的灰尘。她根本就想不到大枣镇里藏着无数个的万元户,他们早已将经商的才能发挥到最大,她是轮不到一丁点儿的机会在此插进一脚。你瞧瞧他们开的商铺,个个都镶嵌着雕花木的门框,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日杂品呀,或是五颜六色的绸缎布料,或古香古色的明亮时新家俱等等,就连最靠边的棺材铺店门,也看着高大气派,不知底细的人光看门脸儿,还认为是粮长的办事所。

    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总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机会让她成功,她决不会气馁。像那些街上挺胸凸肚,摇晃着身子走起路来像螃蟹般横着的人,都能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瞧瞧他们那尖嘴猴腮、歪瓜裂枣的模样,有时候就是让人想不通,他们到底有什么特殊本事,便个个出名了,成才了,攒下的家底比天都厚,如此委琐的人类都能抓住机会发财致富。凭什么她就会比别人差呢,她还年轻美貌,浑身还有使不完的精力,她虽然没有在商海里扑腾几下子,连水的深浅都不知道,但凭着她灵敏的嗅觉,她定会选择出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香扇生意的成功不就说明她也属于头脑精明的人吗?只不过平时没机会去发挥而已,是她单纯的认为靠着男人活着的眼界太狭窄,阻挡了她发展的脚步。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往祝老头家走去,突然她眼前一亮,她怎么像只无头苍蝇在外边瞎晃悠呢,放着眼前的大好机会不抓住呢,祝老头夫妻不就是一座现成的银山吗?豁然开朗的想法令她欢呼雀跃起来,祝老头家里有那么多的房子,开客栈是最理想的场所,只不过他们年纪大了,不想招惹过多的麻烦事,便出租一间间的住房,按月收取租金。只要她说动祝老头夫妻,让他们将房客全部都劝走,她可以全部承租下来,这样也根本费不了多大的成本,就能拥有赋于她经营的客栈。她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她可以把这里重新粉刷一遍,再配上些便宜的家俱,将那些污垢满迹不知糊了多少年的纱窗,全部置换成淡绿色的纱,再将门窗框重新油漆成朱红色。这样一来,不就是一座崭新亮堂气派的客栈出炉了吗。对了,更重要的是在大门楼里要挂上一块牌匾,有招牌才能吸引到客人来投宿。有了不动产的投资生意,她可以继续发挥在费清家学会烹饪的手艺,为客人们做些美味的菜肴,她与平安也能顺搭着吃饱喝足,一举两得的买卖不知会有多少钞票经过她的手里,她仿佛看到无数的钞票从天空中飘落到自己的身上,鼓舞人心的想法让她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她靠在油漆脱落污迹斑驳的门楼下,望着横梁下挂着褪了色的红灯笼,展望着未来新生活的画面。可是该如何对祝老头说呢,她的心又猛然暗沉起来,祝老头是一个狡黠、难缠的主儿,根本就不好打交道,他说得最多的话便是你要交多少房租,不准让孩子大声哭闹,他们夫妻多年来早已喜欢上过清静的生活,不愿意接受与自己无关的闲事。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自己住的房间里,随便与平安吃了几口冷馒头,填饱肚子,便上床铺躺了下来,胸前鼓鼓囊囊的钞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随手从怀里掏出了全部的家当,将它放在自己的枕头芯里,枕着钱睡她便会安心地睡个好觉。钞票藏在出租房里,那是她根本都不愿意做的事,钱只要脱离了她的手,会让她时时担惊受怕,忍不住地心会揪着提着怀疑钱找不到了,藏在柜子底下是件不明智的决定,总分心想着回家来瞧瞧,是不是钱还在原位,或者藏在平安的书包里,钞票会不会被小偷顺手牵羊拿走。思来想去,还不如装在自己身上踏实,就里是碰到什么恶事,有她在,钱也在,她灭亡钱也同亡,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它落在别人的手心里。

    对付祝老头的办法像平地升起的一道亮光,一下子打开了她心底的暗锁,她要打一张感情牌,让他们乖乖地任自己指挥,为了她的奋斗目标,她在所不惜做任何事。她仔细分析着祝老头夫妻的状况,他们年老无靠,手里还有些钱,这样的孤寡老人最缺乏的就是温情,越想得到人的关心与爱护,又怕受到伤害,索性闭上心灵,让自己独处一室,手里死死捏着养老钱,不去接触外人,保护好自己免受外界无情的干扰。她骚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处理人际关系,虽然她与嫁过的男人们处理不好夫妻矛盾,但并不表示她在为人处事上死板,灵活掌握邻里之间的关系,她可是有一套独出心裁的招数。

    祝老头有个夹不住尿的毛病,半夜里总是被一泡尿憋醒,他常常会埋怨着,什么时候这病能好让他睡个安稳觉。披衣下床一路小跑着到院角北墙跟的茅厕里,舒舒服服地冲着青砖墙猛射一回,有时他还觉得自己雄风不减当年,竟能将尿水喷溅到墙头,心里的自豪感无言以表,他偷偷地向祝赵氏言及他的豪壮气迈,被老伴羞骂一顿,说他尽干些没出息的活。他又不敢在房间里放一把尿壶,老伴嫌弃尿骚味重,会影响她弱小的食欲,他只好委曲求全,自觉自愿地半夜里跑到外面,无论天寒地冻一律严格执行上茅厕撒尿的行动。古人们常常把茅厕建在北面偏东的位置上,厨房要建在南面偏东,符合了日常生活的习俗,所以才有了上茅厕,下厨房的叫法。

    今夜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将光芒泄在整个院子里,祝老头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推开堂屋的门,见对面房脊上像散了一层白银粉,他心里知道月光越是皎洁,越会透着素淡气。每次他一路小跑着要上茅厕,都急不可耐地冲过茅厕门槛,三下并二下,将他的货掏出来,冲着墙狂射起来。还没到茅厕门,他便将胳膊伸过去,要将门推开,可是真奇怪,今晚的门竟然没有关上,祝老头气哼哼地心里骂起来:一帮吃干饭的房客们,个个都跟猪似的,光知道撒,不知道操心关好门。

    他一步跨进去,只听“扑哧”一声,前脚踩在一堆溜圆光滑的东西上面,他走路用力过大,没掌握好平衡,打了个剧烈的踉跄,两腿像被人紧拽似的往两端拉开,一个大劈叉,身子重重地坠下来,屁股蛋狠狠地落在结实的门槛上,痛得他立时叫起来:“俺的娘呀。”谁这么缺德,把豆子撒在茅厕门里,让房东祝老头大腿根肌肉拉伤不说,屁股蛋也肿得老高,只能成日爬着在床榻上休息。

    烦杂的事情全部落在祝赵氏的身上,气得她狠狠骂起自家老头来:“你这老货,眼睛长头顶上啦,半夜三更月光又那么明亮,你就老眼昏花得什么都瞧不见。把自己摔个半残,这家里家外的事全部落在俺的身子上,俺早晚被你拖累死。”

    祝老头也不示弱,吼道:“俺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嫌弃俺的尿骚,俺能半夜里出去受这活罪吗?”

    祝赵氏服不下这口窝囊气,她接着骂道:“俺知道你为俺好,可是平日呢,大事小事你都自作主张,根本把俺没放在你眼里,现在有病啦,俺就成你的使唤丫环啦,成天伺候你这死老头,还要受你的鸟气。”

    自己受伤在床,老伴不知疼知热,还牢骚满腹口吐污言秽语,更让祝老头气炸心肺。平日里老俩口虽能斗斗嘴,打个趣开开玩笑之类,矛盾也没有这么深,久病床前无孝子,连结发妻子都嫌恶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当初没有领养个孩子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此时后心再胀的痛,也没有办法去挽救他悲惨的命运。

    祝赵氏见老头子半天再没有吭声,爬在床榻边脑袋歪向一边生着闷气,知道自己说得太严重了些,心里顿时想起平日老头子的种种好处来。她摸掉脸上委屈的泪水,起身往厨房门口走去,她要熬些稀饭给老头子,免得他又胡思乱想,怀疑她是不是怀着要他早死的心,连饭都不给他做好端来,人越是岁数大,越是多疑不相信人,总是疑神疑鬼人家跟自己接触是不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像是周围的人都要暗害自己似的。

    刚踏出堂屋的门,骚狐狸提着一个乌黑发亮的瓦罐领着平安轻步走到她面前,热情地招呼她:“婶子,俺叔怎么样啦?俺听说他摔倒啦。”

    祝赵氏提起防备的心,不冷不热地说道:“他就是那样,躺在床上下不来。”说罢心平气和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房客,她对祝老头招租一个寡妇做房客,始终都不是很安心,凡是女人都是她的对头,她可不会让任何女人轻易走到老头子身边,从年轻结为夫妻一直到现在,老头子半步都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骚狐狸将手里的瓦罐端到她面前,现出一副沉痛无比的模样,体谅地说道:“婶子,俺知道叔躺在床上,伺候人的活可是一项苦差使,俺不想让你太累,俺帮你熬了一罐鸡汤,你快给叔端去喝,还热乎着呢。”

    祝赵氏真是没想到,租了这么多年房,都是房客们蹭他们夫妻的光,不是晚上逃匿出走将房租赖掉,就是将租金压得低,恨不能白白住上一段时间。祝赵氏鼻子有点发酸,她怎么能要房客的东西呢?若是相互之间处得太亲热,这房租可是要比一只鸡钱贵无数倍,掌握好房东与房客的关系可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

    骚狐狸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犯了小心思,为打消她心头的疑虑,便爽朗地笑起来,亲近地说道:“婶子,你就端着吧,远亲不如近邻,俺从小就没有娘,一直想有个娘,俺看婶子慈眉善目,就跟俺亲娘一般,俺真心情愿做这些。”

    祝赵氏忍着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感动,感激地说道:“俺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呀。”骚狐狸拉过祝赵氏的手,将瓦罐强塞进她的手里,爽快地说道:“婶子,俺还年轻体壮,只要能下苦,就能挣到钱。婶子,你就再别推辞,尊重老人,是俺应该做的事。”说罢拉起平安就往自己的房屋快速走去,生怕祝赵氏追来,拒绝她善良的诚意。

    祝赵氏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面,心里怀着一种幸福的情感跨进堂屋里,将瓦罐盖子轻轻地揭开,一股鸡汤的浓香味扑鼻而来,汤里卧着一只白嫩嫩的母鸡,旁边配着枸杞、大枣、竹笋、香茹等辅料,冒着油花花的汤面上飘洒着翠绿的香菜末和葱花末。手艺真是好呀,她做了这大半辈子的饭菜,从来都没有熬出这么香浓的鸡汤来。

    祝赵氏盛起一碗带着鸡肉与配料的汤,端到祝老头面前,体贴地喊道:“老头子,起来快吃些,这鸡汤真鲜。”香气早已扑入到祝老头的鼻子里,他只不过好逞面子,不愿意先搭话给老伴,老伴可不管他什么心思,该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喝吧,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俩口喝着鸡汤,一边称赞起骚狐狸的烹饪手艺来。老俩口活了大半生,眼见人家都有儿有女围在身边享受天伦之乐,他们身边连个闺女都没生下来,活得孤独与凄凉的日子就根本无法提起来说与别人知道。他们清楚别人暗底里喊他们夫妻俩是绝户,那就是断子绝孙的意思,沉重的心里压力一直背负在他们身上,长期以来他们也不愿意与外界多接触,他们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骚狐狸雪中送炭的丝丝暖情,仿佛像一道明亮的太阳光辉,滋润着祝老头俩夫妻的心。

    “闺女,俺们不好意思总麻烦你呀。”

    “大叔,婶子,住在一起就是亲人,俺没有觉得麻烦。”

    “闺女,歇歇再干吧。”祝赵氏望着满头大汗的骚狐狸心怀感恩地劝道。

    “婶子,俺不累,等俺把院子里的垃圾拾掇完再休息。”骚狐狸正奋战清扫墙角处长年累计的一堆破烂,她要恢复宽大的宅院一个清爽的面貌。

    “真是个好闺女,那俺做饭去。”

    “婶子,不用做啦,俺把饭放在笼屉里热着呢,你和叔先吃吧。”

    祝老头夫妻眼泪汪汪望着弥漫在灰尘之中的骚狐狸,他们遇到好心人啦,从天上掉下个闺女来。

    每天刚麻麻亮,骚狐狸便翻身下床,将整个宅院清扫得干干净净,再洒上几盆水更是显得清清爽爽,落在祝老头身上的担子在不知不觉地转移到骚狐狸身上。她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没过多久,祝老头夫妻被骚狐狸善解人意的实心实意所打动,两家人便决定搭伙成为一家人,骚狐狸承担起赡养他们的责任来,祝老头与祝赵氏相商后,决定把整个房屋全部以极低的价格租给骚狐狸,只要她能留下来陪着他们夫妻俩,让他们感受到人世间最暖的人情味,他们愿意让一个好人得到最好的归宿。骚狐狸终于能按着的心意实施自己的愿望,她认为开客栈就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骚狐狸之所以选中大枣镇开客栈起步,关键是这里外部环境凄凉,她始终心里怀有对男人的恐惧,费清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发起狠来不放过她的无情抛弃,追踪到她的下落,免不了一顿皮开肉绽的暴打,还不如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让她安安心心做生意,她在踏入大枣镇的时候,已将她的身份隐藏起来,只对好奇问她出处的人瞎编了一套说词,说她的男人已死,她被唯利是图的亲戚卖到别处,她受不了人贩子的恶意毒打,半路带着孩子逃了出来,又说她叫蓝狸,户籍证件全部丢失,人们更是同情她的遭遇,帮她牵线引头介绍到祝老头家暂时先借宿。另外这里还有一条穿过镇子,连通往来两省的官道,络绎不绝的客商们经常在此处歇息,开客栈是一个有利的买卖。

    开张后的风花雪月怡人居每日里都是客流不断,门庭若市。

    “客人,里面请!俺家客栈保你住得满意。”骚狐狸喜笑颜开地迎接着客人。

    她心里仿佛装着无数的大事,觉得她在做生意上还是第一次亲手应战买卖事宜,掌握不了接待客人的要领与火候,若是在为人处事上不灵巧与机敏,呆板着而又不近人情,这客人说不定下次便不会上门来。开客栈可不像过家家那么容易简单,丝毫也不敢马虎大意,为改变她的整体形象,她找来一些陈旧的破书籍,根据上面卑虐粗俗的指导,心里琢磨着如何能融会贯通,应用到勾搭客人上门投宿的技巧上,怎么样做才能通过一投足一颦眉打动客人的心,她专门跟风骚邻居祝三娘学习涂脂抹粉的化装术,她要将自己装扮成风流的浪荡货,客人只要见到她明艳动人的外貌,便会被她摄魂勾神的致命魅力所吸引,更会像飞蛾一般奋不顾身投进她的客栈住下来,那哗啦啦的钞票便会像波涛汹涌的河水一般滚滚而来。

    “老板娘,俺下回还来。”客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好呀,张客官,欢迎你再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首战初捷,客栈的生意真如她预想般的日日爆满,过往的客人都被她靓丽的外表所吸引,小寡妇做生意的本事就是厉害,能把人的魂魄都勾搭走,为住她亲手接待的客栈,一睹绝世美貌的老板娘,每次都得多掏几张钞票。

    冬天像一个骚情的婆娘似的早早地降临到大枣镇,整个官道上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常年往来的客商们每年到这个时节便会绕过连绵的群山,从另一条叉开的官道上经过,他们将大枣镇暂时遗忘在路程的角落里。大枣镇每到冬天便像一个衰弱的老人,进入了无休止的冬眠季节。骚狐狸轻叹着连日来的生意清淡,她施展的魅力再大,能勇敢地与人斗,与地斗,终究是能力有限,始终斗不过老天爷的魔爪,挽救不了因天气原因造成日渐衰败的生意,客人们不到三月白雪融化时,是不会从她客栈旁的官道上路过来投宿的。

    她起身从屋角端来一盆煤炭,放几块置于炉子里,通红的炉膛口冒出一股青烟,飘浮在空中的灰尘慢悠悠地落在木桌子上,她拿过抹布放进水里揉搓了几把,慢慢将抹布放在桌子上试擦起来。

    突然院子里传来洪亮的声音:“有没有人?”

    她忽地停下手中的活,分辨出这是个没有上过门的陌生男人,身上的血液如同狂奔着的小鹿突突地流淌起来,她慌乱地将垂落到额头的一缕发丝拢上去,又顺眼瞧了瞧身上的衣裙还算整洁干净,顿时放下心来,外表若是太寒酸,她可是没有心思去见客人。

    带着欣喜的心情小跑着奔到门口,利索地将棉门帘搭在铁钩丁上,娇柔的如细柳般的腰肢轻轻地摆在门口,她伸出一只柔弱无力的手扶在门框边,略略地半侧着身子,转过如桃花般的脸庞,秋波似的眼神闪烁着蓝色的火焰,恬静地望着眼前的客人,她用极其悦耳动听的声音,柔声说道:“这位客官,俺难道不是人吗?”好不容易才来一位上门的客人,她可不能轻易地将他打发走,她得卖力地使出全身招数,想尽办法将客人口袋里的钞票全部转移到她的手心里,她才会善罢甘休。

    前段时间经营生意的兴隆,让她尝到了自己挣钱的甜头。每夜里拖着疲乏的身体坐在床榻前,从身上掏出一张张流入到她口袋里的钞票,她都带着幸福的情感小心翼翼地数着它们,抖起来哗哗响的钞票都是自己挣来的,钱的魅力就是大,有钞票装在身上,她踏实得像一个呼风唤雨的神一般。她已经将对男人的情感化成对钞票的狂热,眼前的客人在她眼里已不是想住宿的客人,而是一张色彩鲜艳的钞票,只到看到钞票的到来,那她便会带着无限的热情去迎接它的到来。

    客人是一位身材结实,面似威猛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衣着整洁,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眼前的美人儿骚狐狸,见她带着风情万种的媚眼,说得话又是那么娇嫩酥软,不觉得有些发呆,他心头涌起一阵阵的热浪,大枣镇里竟藏有貌如天仙的娘儿们,这可是他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哟,看来还真是有美人在呢,俺可以问你是老板娘吗?”说着话,目光留恋在骚狐狸美丽的脸庞上。

    客人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骚狐狸将内心的不快隐藏起来,她可是能看不能动手的主,若是要打什么坏主意,她再不是任人宰割土头土脑的初下山的骚狐狸,经过世道的初步熏陶,要冒坏水动歪脑筋的一律她都备有法子来对付。

    她轻声笑起来,娇滴滴地说道:“客官呀,俺正是老板娘,俺先给你报报价吧。你是住宿?还是吃饭喝酒哪?还是两样都来?”

    将客人引到客厅里,客人坐在椅子上,他敏感地觉察到骚狐狸的敌意,他收敛住自己的想入非非,涨着通红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老板娘,住宿是怎么样?吃饭又是怎么样?”

    骚狐狸观察入微地已捕捉到客人的信息,他说话呆头呆脑地像没有上过学堂,虽外表长着一副好身板,肚子里定是一个酒囊饭袋的蠢货,她便故意将价格报高起来:“若是住宿一日,便是五十元;若是只吃饭呢,也是五十元,包括凉热菜各二盘,白酒另算钱。”口齿清晰地报完价后,她故意将睁大的眼睛微微眨了几下,仿佛客人不住在她这里,便是客人的损失。

    客人被她盯视得不知如何是好,按她报的价来看,似乎有点贵了些,但若是转身离开,那面前的美人儿便再也看不到,更是无法消受她的服侍。

    他定了定心神,痛下决心,钱算什么,他今日挣来的钱就是花上一二百,若能让如花似玉的老板娘高兴一回,也是值得付出的投资,若是能哄得她脱了衣服,说不定是自己沾光呢,瞎琢磨到这里,他更是心花怒放起来,喜悦的心情挂在脸上咧着合不上的大嘴,笑眯眯地说道:“老板娘,俺两样都要,俺先付你定金一百元,酒钱一会俺再给你。”说着话,将他身上的褡裢放在桌上,显摆着拿出厚厚的几摞钱,抽出其中两张崭新的钞票,递给骚狐狸。

    骚狐狸偷眼瞧着客人手里捏着如此厚的钞票,心里不由得突突地动起来,她惊讶不已地问起来:“客官,你是一位做大买卖的大富商啊。”

    骚狐狸如此关注他,让客人激动不已,他带着自豪的口气,卖弄地说道:“老板娘真是羞辱俺,俺哪里是做什么大生意的料呀,俺是在贼窝山砍柴的樵夫,凭力气吃饭呢,最近俺时运好得出奇,运到城里十辆大车的柴火,全部被官宦人家拉走了,可能跟天气有关,最近是冷得出奇。”

    骚狐狸只要听到别人嘴里吐出能挣钱的法子,她便怀着万分的好奇心,她巧妙地接过话题:“这大雪都封山了,你用什么办法砍到十辆柴火,你在哄俺开心呢,客官。”

    见骚狐狸脸上流露出怀疑的神色,他摆出一副创造奇迹的架式,自豪地说道:“俺早有先见之明,预感到今年大雪会下得早,趁着大雪来临之前,俺就拼命地去砍柴,从早到晚只休息二三个时辰,连续忙碌了二三个月,又将柴火全部搬运下山,堆放在山脚下。”

    他能冒着生命危险疯狂的砍来十辆柴火,这驴真是比俺挣钱的瘾还大,世上拜金主义者,不至俺一个,骚狐狸心里暗暗地评判着。

    骚狐狸迅速将两个现成的菜端上桌,一盘五香熊掌干,一盘油炸花生米,又按着樵夫的吩咐打开一瓶陈年的茅台酒,樵夫接过酒,打开瓶盖,就往嘴里灌了几口,这驴樵夫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她狠下心肠硬是收了他一百块的酒钱,他竟能不露声色地保持着盎然的兴趣,要她再做一道他最喜欢吃的什么猴头猪脑丸,这道菜她竟然孤陋寡闻得没有听说过,为将钱顺利地挣到手,她虚心请教他做这道菜的方法,按着他说的方法在厨房里低着头瞎忙活。

    猴头是用珍贵的猴头茹剁成细沫,拌上鲜味调料,再用鸡蛋皮包裹起来,放进油锅里轻轻地煎一回,还要把白生生嫩滑滑的豆腐也要剁的看不出是豆腐来,再捏成核桃大小的丸子,放在笼屉里蒸半个时辰,便是所谓的猪脑丸,这道菜配料之复杂,制作过程又烦琐,简真就是为难她。越是做不出来,她越是气愤难忍,凭什么一个卖柴火的粗鲁樵夫,都能发大财,还像大爷般地对她指手划脚,她若是早知道卖柴火这么挣钱,她也不用涂脂抹粉地去装骚了,她也就成天里背着一把大砍刀,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免得被太阳暴晒成一个黑驴蛋婆娘,全副武装带足干粮上山去砍柴,不把贼窝山的柴草砍尽杀绝,老娘是誓不罢休地回来开客栈。罢、罢、罢,好时运尽让这驴日的樵夫占尽了。他能砍柴,俺就砍死他,也一样把钱挣,她忿怒地将手中的菜刀猛力剁在案板上面,仿佛这一剁能将连日里生意的清淡剁去似的。

    由于大雪封山以来客流量的急剧减少,生意已到了惨淡经营的地步,让她坐卧针毡,愁的吃不下饭来,她开始狂躁起来,加上平安要在此处上学堂,牵扯到一大笔学费问题,大枣镇这鬼地方,对后代教育问题倒是人人重视得不可思议,人人都盼望着自己的子孙能获取功名奔入仕途,粮长请来的都是落第的举人,以此现身说法,让学生们都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并总结出能成功登科及第的教学方法,以此提高教学质量,因此学费是日渐高涨,一年学费下来竟然要比一个靠苦力挣钱的收入都要多,让她更是愤怒不已,再加上乌七八糟的各项开支,什么客栈租金、什么粮长的庇护费、什么客栈防火援助费之类的。如此名目繁多的费用支出,让她更是绝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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