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种田的宿命？

    啪的一声脆响。
    眼疾手快的罗伯斯，一把将身边木桌上的陶盆推到地上。
    马布里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望过来，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真是糟糕。”罗伯斯强自保持着镇定，露出一副懊恼的模样：“这该死的房间里也太昏暗了，陶盆怎么会摆在这里？”
    罗伯斯在拖延时间，他清楚的记得，在女儿发疯的那个夜晚，在她的卧室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已故的妻子。这让他一度认为是幻觉，但在两年的时间中，尤其是女儿长久的发呆后，周围就会出现一些诡异的现象。
    比如两把一模一样的椅子，两个一模一样的花瓶，两块一模一样的手绢。罗伯斯曾无数次亲眼目睹，这些一模一样的东西，往往会存在极短的时间后，就会自行的消失。
    罗伯斯十分紧张，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一旦被马布里发觉，若是禀告了当地的贵族，说不定维罗妮卡也会被当做魔鬼附身而处死。
    当马布里皱起眉头，目光缓缓挪回桌上的一瞬间，罗伯斯甚至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但幸运的是，桌上多出来的那块咸肉消失了。
    “嘿，伙计，让我也来一块儿吧。”罗伯斯故作轻松的走过去，从咸肉上撕下一片放进嘴里：“你没有骗人，这咸肉腌的口感不错。”
    “呵呵……是吧？”马布里随口应付一句，脑子里有些发懵，又在桌上逡巡了半天，啜嗫着：“罗伯斯，刚才你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什么奇怪的事情？”罗伯斯一脸疑惑。
    “嗯……”马布里眉头紧皱，刚才的确看的清清楚楚，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让他陷入了困惑之中：“就在这个桌上，我刚才似乎看到了，两块咸肉？”
    “哈哈哈……”罗伯斯笑着拍拍他宽厚的肩膀：“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明明只带来一块儿咸肉，难道还想从我这儿再拿走一块？”
    “当然不是。”马布里一脸尬笑，心里嘀咕着：莫非是我眼花了？
    马布里很憨厚，但是并不傻，罗伯斯带着疯子维罗妮卡流亡到边陲之地，肯定不会是生病那么简单。他在深水城的酒馆里，可听过不少奇闻异事，这个世界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存在着许多匪夷所思的诡异之事。
    “呼……这咸肉就送给你了，我该回去了。”马布里打了个哈欠，拍拍罗伯斯的肩膀：“顺便说一句，戴林先生，人可真不错。”
    送走了马布里，罗伯斯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他不知道马布里究竟有没有相信，但他只是个石匠，杀人灭口只是念头，真要付诸行动，并不现实。
    “维罗妮卡……”罗伯斯神色复杂的望着女儿，长长的一声叹息。
    ……
    第一批红砖经过冷却后，被搬出炉膛，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砖块呈现出淡黄色，应该是筛选黏土时，掺入的杂质过多，例如氧化钙、氧化钾等含量过高，导致颜色减淡。
    铛铛裆……
    威玛爵士用手指节敲着砖的表面，传来清脆的响声，但重量比石头要轻上一些：“莉雅阁下，这应该就是智者说的黏土砖了，比石砖要轻上一些，声音也比较清脆。”
    “可以试试它的强度。”莉雅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用力在红砖的表面刻画，只在硬化后的表面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白色痕迹：“比坚硬的条石砖要差上一些，但也比木头要坚固的多了。”
    “是啊。”威玛满意的看着黏土砖：“用来建造城墙城堡，或许不太够格。但建造一座遮风避雨的房屋，完全没问题。关键在于，它便宜啊，只需要挖一些红土，再烧点儿黑石，就可以大批量的制造。”
    “说的不错！”这种便宜实用的黏土砖，让莉雅同样很满意：“这真的有些不可思议，我想，我们的领民，在入冬前，都可以住进砖砌的房子了。”
    “可惜，建造房子，需要技术精湛的石匠。”威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建造房屋可不是拿砖块堆上去就行的，只有擅长建筑的石匠，打好地基，设计好结构，并协调各种施工程序。
    “石匠……”莉雅的眉毛舒展开来：“威玛爵士，这个或许能够解决。黑石堡最近招募了一批工匠，其中就有一位叫做罗伯斯·恩菲尔德的石匠，据说他曾主持建造过许多知名的建筑，包括伯爵庄园石堡，还有教堂的修葺。”
    “那简直太棒了！”威玛爵士松了口气，一个主持过石堡建造的工匠，来修建砖房，简直是小菜一碟。
    “威玛爵士，这里先交给你看管。第二批砖坯马上运到，我想，你已经了解了烧制的程序。”莉雅捡了两块规整的黏土砖，装进亚麻布袋里：“我现在就去智者的住处，通知他这个好消息。”
    “没问题，交给我吧。对了，替我向智者问好。”
    烧砖的程序，威玛爵士足足观察了一整天，包括蒸汽机的加水排气，都了然于胸，早就有些跃跃欲试要尝试这些新玩意儿了。
    ……
    “露娜，植物要想结出果实，也存在着许多你不曾注意过的知识。”尼斯河边肥沃的平原上，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秦颂带着露娜穿行其中。
    这片沃土用来种玉米，实际上有点儿可惜。但玉米的产量远比小麦要高的多，可以作为辅粮食用，缓解冬季的食物消耗。
    “比如眼前的玉米，如你所言，会有很多结不出果实。其实并非是你的神力问题，也不是种子的问题。”秦颂手里捻着像是胡须一样的玉米穗花，经过他的指点，这些玉米全部催生到开出玉米穗花后，就中止催生。
    露娜拨拉着玉米叶子，跟在秦颂的身后，聚精会神的聆听着。
    “这些须子就是玉米的穗花，要想结出果实，就需要某种奇妙的结合。”
    “结合？”露娜有些听不明白。
    “是的。”秦颂摘下一朵穗花：“露娜，蜜蜂为什么要采花蜜呢？”
    露娜连忙回答：“当然是要酿造蜂蜜来吃。”
    “那花朵为什么会有花蜜呢？”
    “呃……”露娜挠挠头，吐了吐舌头道：“为了散发香味儿？”
    “你说对了一半。”秦颂点点头：“花朵蕴含花蜜，散发香味儿，是为了吸引蜜蜂。而蜜蜂就是它们繁衍种族的使者，勤劳的蜜蜂落在花蕊中采蜜，会带走花粉，然后来到另一朵花上，将花粉留下。花蕊也分为雌雄两种，只有雌雄相结合，才能结出种子或者果实。”
    “天哪。”露娜满脸惊奇：“花蕊也分公母吗？”
    “很奇妙，对吗？”秦颂微微一笑：“就像眼前的玉米，他的花分为两种，一种是雄花，一种是雌花。而你所种植过的小麦，雌花和雄花是一体的，所以在你的神力催生下，会自发的结合。”
    “这也奇怪了吧？”露娜瞪着眼睛，摸着那穗花柔软的须子：“花也可以像动物一样，分为雌雄吗？那么，秦，谁又是帮助他们结合的使者呢？”
    “风！”
    “风？”
    “对，风可以使它们把花粉飞扬起来，这样就可以自发的进行结合。”
    “原来是这样的吗？”露娜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忽然瘪着小嘴委屈道：“怪不得我有风之小精灵，原来我的使命——就是种田吗？”
    作为一个拥有勇者梦的女巫，虽然见了血腥场面会呕吐，但她可从来都没放弃过，每天都在加油鼓气，勤奋的练习，盼望着有朝一日，风之精灵卷起恐怖的飓风，消灭一些邪恶。
    现在看来……原来风也是用来种田的？
    这个无情的事实，让她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秦颂忍俊不禁的笑起来：“露娜，你不喜欢种田？”
    “唔……”露娜耷拉着脑袋，小声道：“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我觉得，真正的勇者，应该像琳达、艾琳娜和莉雅那样。我也好想像她们一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