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哈迪莉丝

    “据我所知，精灵们脱离了绿意魔网，是无法使用魔法的。”很显然，嘉丽娅对于精灵有所研究。
    “我的魔法并不是来自绿意魔网。”伊露丽对于阿拉贝的法师阶层，实际上并不熟悉，仅仅是有所耳闻，至于他们是怎样学习魔法，释放魔法的，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伊露丽似乎有所发现。
    他们应该是需要魔法宝石。
    “那……是来自何处？总不会是提亚王国的圣灵祝福吧？圣灵系魔法的确存在防护系魔法圣盾律令，但和你的魔法有明显不同。”
    魔法师的日常工作就是研习魔法典籍，以及各个种族的魔法能力，事实上这是她们的主要工作。要不是鱼怪出没，这些魔法师们恐怕连魔法尖塔的门都不愿意出。
    正因如此，魔法师对于发现的新魔法，兴趣十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伊露丽无意透露秘密，耸耸肩膀：“你可以详细说说你的魔法能力吗？或许，我会更容易理解你的意思。”
    “没问题。”
    自由思维法师协会的宗旨就是言论自由，思想自由，因此魔法师之间的讨论会十分普遍，各自之间也抱着自由交流的态度，几乎很少存在隐瞒。
    嘉丽娅爽快的点点头，伸手招呼一声：“泰西，把我的魔法杖取来。”
    “是的，主人。”
    泰西匆匆的转身上楼，不一会儿功夫就端着一根长约一米半的法杖，恭恭敬敬的交到嘉丽娅的手掌。
    这是一根木制的法杖，杖身似乎是一种经过烘干的树枝，带着特有木纹，外层则涂抹了某种油脂，光滑明亮。法杖的顶端，有一个由细树枝组成的爪托，爪托上镶嵌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锥形体宝石，呈半灰色透明状，其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灰色的气旋，不断的旋转着。
    “精灵小姐，不介意告诉我你的姓名吧？总是精灵小姐，精灵小姐，似乎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嘉丽娅的脸上写满了诚意，伊露丽也不好意思再傲娇，点点头：“伊露丽·玫菲儿，你叫我伊露丽就行，她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的，伊露丽。”嘉丽娅甜甜一笑，允许直呼其名，也算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她手里托着魔法杖，轻轻的放在桌上，伸出手来：“这就是我的魔法杖，我一般叫她风语。别客气，这是可以触碰的。”
    “这是来自永望森林的树木吧？叫什么来着，婆娑树，对吧？”伊露丽抚摸着杖身光滑的表面，从木纹上准确的辨认出来：“我小时候，村子的周围倒是有不少。你这根，应该是婆娑木还处于幼苗期，就砍伐下来的吧？”
    库尔明斯克帝国的法师阶层和永望森林的精灵部族，发生冲突的最大原因，就是木材的争夺。生长在永望森林的树木，是一种极好的导魔材料。而所谓的婆娑木，就是一张常见树木，威风吹过，形态奇异的树叶会发出悦耳的婆娑声，因此得名。
    婆娑木的生长缓慢，树龄漫长，通常要几年才直径才能增长一寸。精灵们对于树木的天然崇拜，让她们以保护树木为责任。
    然而，对于库尔明斯克的法师来说，树木生长的年龄越短，导魔性越好，长成参天大树的魔法师，会有一种法力钝化效应。这就导致他们更喜欢砍伐尚未长成的小树。
    嘉丽娅的婆娑木杖身，一看就是完整的树身，而不是切削形成的。这保证了它天然的脉络，导魔性很高。
    能长到手腕粗细的婆娑木，至少十年树龄，在精灵的眼中，这还是幼苗。砍伐幼苗，也是精灵最痛恨的恶行。
    嘉丽娅明显有些尴尬，讪讪一笑：“的确是幼苗婆娑木，我对此表示抱歉。但有一点，我不得不生命，我生于阿拉贝，从未到过库尔明斯克，更没到过永望森林，也没破坏过任何一棵树。这跟婆娑木法杖，实际上是法师协会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
    “没关系。”伊露丽神色平静，看不到什么愤怒：“我都快忘记家乡的婆娑木究竟长什么样子了。能在这里看见婆娑木，也算是睹物思乡了。”
    嘉丽娅微微一笑，没有辩解什么，指了指爪托上的宝石：“这就是我所说的魔法宝石，储存魔法的装置。魔法师的法力听过杖身传导进宝石，就能激活其中的魔法，从而释放出来。我这颗只是一颗低阶风系宝石，里面只有两个魔法。包括你那天见到的风卷术，还有一个风刃术。”
    “所有的法师都需要这种魔法杖？”
    “并非如此。”嘉丽娅连连摇头：“复古派的魔法师更钟爱魔法杖。而自由派法师，则要随意的多，只要是性能良好的导魔材料都可以。比如我的导师，就是一把镶嵌宝石的单手剑，还有一些法师会把宝石做成手链、、扳指、坠饰、头冠等等。主要发挥作用的实际上是宝石，这也是我们当初建立阿拉贝的初衷，寻找各种各样的导魔材料替代永望神木。这同样也是我们安居在凡登公国的主要原因。”
    “我有点儿明白了。”伊露丽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也就是说，你们只是拥有法力而已。一旦没有宝石，或者丢失宝石，就没办法释放魔法。”
    “我补充一点，无法产生法力共鸣的宝石，也无法释放。”嘉丽娅坐直了身子侃侃而谈：“比如说法力不够，却去驱动高阶宝石。又比如说我是风系，去驱动火系宝石。这都是无法实现的。”
    “这么说，宝石就是把你们的法力转换为魔法的装置？可以这么说吗？”
    “当然可以，这也是我们魔法师的共识。所以……”交谈的过程中，嘉丽娅一直在观察伊露丽的表情，见她的确是懵懵懂懂，似乎真的不了解，心里更加的好奇起来。
    她的魔法究竟是如何实现的？
    “所以，您可以说说你释放魔法的情况吗？或者其中的过程，我或许可以为你分析一下。”
    从进门开始，嘉丽娅都以礼相待，所提的问题也都爽快回答，伊露丽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更何况她对于自己的神力也充满好奇，而伙伴们却没人可以和她交流。
    “你读过很多书？”
    “比起那些高阶魔法师们，要少的多了。我才两个书房百十来本书，那些大法师们可都是有图书馆的博学家呢。”嘉丽娅笑眯眯的望着伊露丽：“不过，我是书呆子嘛，我朋友家的藏书也都借阅过。”
    “两个书房的书？”伊露丽有些吃惊，她虽然也会读书写字，但都是蕾娜教她的，正儿八经的书，看一会儿就得睡着。
    “很少，对吧？”
    “呃，呵呵，呵呵，还……还行吧。”
    典型的学渣面对学霸的心虚，伊露丽慌忙转移话题：“你倒是格外的健谈，不太像个书呆子。”
    “是吗？”嘉丽娅腼腆一笑：“可能是我平常一个人待的时间太长，太闷了，所以话多了一些。”
    “所以，可以说说了吗？洗耳恭听哦。”嘉丽娅俏皮的用手支起腮帮子，脸上写着慢慢的求知欲。
    伊露丽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的魔法和你描述的不一样，不过有一点比较像，我的体内也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或许和你说的法力有些相似。”
    “不过。”伊露丽话锋一转：“这股奇异的力量，受到我的操控，只要我的心念一到，它就会凝聚成魔法，释放出来。”
    “啊！！”嘉丽娅的胳膊一松，下巴差点儿磕在桌面上。
    这句话很简单直白，但对于嘉丽娅来说，对于她所认知的魔法，简直是颠覆性的！一种不需要宝石构型，就能直接释放的魔法！
    “你没事吧？”伊露丽奇怪的看着他。
    “没……没事。”嘉丽娅重重的咽了口唾沫，惊异莫名的看着伊露丽，脑海里更是乱哄哄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
    “那你的，你的……”嘉丽娅下意识的把阳光垂下来，落在伊露丽腰间的弯刀上，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认为伊露丽的魔法奥秘，来自于弯刀。
    “你说我的刀？这就是普通的刀啊，和这个没有关系。”
    “我……我可以看看吗？”嘉丽娅满脸的难以置信。
    “喏。”
    伊露丽解下一把刀放在桌上，嘉丽娅拿起来观察了一下，精钢的刀刃，铜制的吞口，缠着皮条的刀柄，看起来平平无奇，更没什么宝石。
    “这……这太不思议了。”嘉丽娅瞪圆了眼睛，在她的认知中，即便是提亚王国的圣堂武士，其释放各种律令，也需要辅助，比如特殊加持的圣剑、圣盾和盔甲，以及铭刻在身上的铭文。
    还有精灵，她们必须处于绿意魔网中，才能沟通神力。
    而伊露丽可以凭空释放魔法！
    就在她满脸惊讶，以及满肚子问题的时候，法师塔的橡木门嘎吱一声推开，进来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少女。
    她的个子很矮，差不多只有一米三左右，一头如墨般的黑直长发，额头前的空气刘海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
    那张消瘦的脸异常苍白，眼睛却格外的大，但诡异的是，她的眼白少的可怜，眼眶几乎全被一个漆黑的瞳仁占据。
    女仆泰西慌忙迎了上去：“哈迪莉丝大人，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