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功过相抵

    什么？

    曹聚这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啊，一下子将所有人全都雷住了，甚至于有一半以上的人怀疑自己听错了，所有的目光都向曹聚的脸上看过来，后者却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双拳抱着，对向何太后。

    何太后呆了呆，问道：“驸马汝…汝方才何言？”

    曹聚便又朗声重复了一遍：“太后，臣请旨斩杀袁绍和袁术二人。”

    袁绍不在这里，袁术马上就跳了出来，怒声喝道：“曹聚，汝此言何意，为何要太后斩杀我兄弟二人？”

    曹聚淡淡说道：“公路兄，非让也，乃请也，望注意汝之言辞。”

    何太后也奇怪，问道：“驸马，到底是何因由，袁氏兄弟为大将军报仇，兵进皇宫，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汝为何让…嗯，请哀家斩杀他二人乎，此岂非让三军将士寒心，让朝中百官不服？”

    袁隗和袁逢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们望向曹聚的目光更加阴毒，眼珠转个不停，显然在曹聚为何会突然对袁绍和袁术下手，猜测会以什么理由。

    曹聚不慌不忙地对何太后说道：“太后，袁氏兄弟为大将军报仇，兵犯皇宫，此举微臣也是十分赞同。然，其做事不加思考，这才造成皇上失踪，太后受伤之恶果，因此，臣才会请旨斩杀此二人。”

    袁术立即怒声道：“曹仓合，汝且说清楚，我兄弟二人如何做事不加思考，若说不出所以然来，吾也会请旨斩…呃，请旨太后降罪于汝。”

    本来，袁术是想说，请旨斩了曹聚，但想想曹聚是驸马的身份，斩了曹聚岂不是让万年公主守寡吗，觉得不妥，便临时改了口。

    曹聚淡淡说道：“袁公路，孤来问汝，张让等人为何劫持太后与皇上，北宫内太监为何会奋起反抗，杀死南军千人之多？”

    袁术一愣，说道：“张让等人叛乱，太监之中有不少其同党，我大军攻进北宫，其奋起反抗，何错之有？”

    “当然大错特错也。”曹聚冷哼一声道，“南北两宫太监，足足五千余人，难道这五千余人全都是张让等人之同党乎？哼，从者只是寥寥数人吧，但汝等却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是无须之人尽皆杀光，且不说枉杀多少，就说那些真太监，他们投降是死，不投降亦是死，袁公路，若是换做汝亦太监，会引颈就戮乎？”

    “再说张让等人，明知一旦被擒会死路一条，而且会死法极惨，是以，其不得不铤而走险，劫持太后与皇上以为全身之计。至今皇上于公主下落不明，太后及时跳车得以侥幸，却歪脚摔腿，此乃皆是汝兄弟之过也，如何不当斩？”

    “这……”袁术登时哑口无言了，这一点他刚才也发现了，虽说是袁绍提出来的，在南宫进行了实施，但北宫的实施者却是他。

    曹聚心下冷笑，再次朗声说道：“太后，臣再次请旨斩杀袁氏兄弟。”

    “这……”何太后登时为难了，虽说曹聚说的有道理，可袁氏是四世三公啊，门生故吏遍天下，若是杀了袁氏兄弟，估计会引来很大的麻烦。

    这下子，袁隗和袁逢就不能再沉默了，袁逢立即说道：“驸马此言差矣。”

    准备杀小的，老的当然不会不蹦出来，曹聚早有准备，淡淡问道：“不知袁大人有何高见也？”

    “高见谈不上，只不过是不敢苟同驸马的提议罢了。”袁逢瞄了曹聚一眼，对太后一抱拳道，“太后，老臣以为，本初与公路此举，并非如驸马所言。”

    何太后马上问道：“袁爱卿直言无妨。”

    袁逢说道：“老臣深知斩草当除根之道理也，张让等逆贼执掌禁宫多年，那些黄门之中，不知多少是其心腹，甚至于像渠穆那种武功高强刺客，因此，若不能处以铁血手腕，只怕日后太后与皇上会生活在凶险之中，甚至于很有可能遇刺也。”

    曹聚心中暗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袁逢这个老东西果然不是盖的，轻描淡写就把袁绍和袁术的危机给化解了。

    可曹聚怎么会就此让袁氏得意呢，冷笑一声道：“袁大人此言差矣，素来都是平乱除其首恶，从者降可免罪。此次大乱之所以成，乃是大将军何进与宦官之争斗也，而大将军身死，我等只需将张让等人抓住，斩首即可。”

    “然而，袁绍在南宫大肆屠杀黄门，导致北宫黄门心存死志，不但不降，反而拼死抵抗。枉死千余将士不说，就说袁绍若能纳降南宫黄门，加以安抚，必能使得北宫黄门背弃张让等人，将之捆缚，打开宫门投降，又如何会出现后续之事也？”

    袁隗立即反驳道：“驸马，此言差矣，张让久控禁宫，党羽众多，若不斩尽杀绝，日后必然死灰复燃，此乃其一。其二，张让等人已经劫持太后与皇上，假传圣旨，不但黄门不明真相，期门与羽林二军也会受其迷惑，纵然本初纳降南宫黄门，安抚之，然北宫黄门却不知真相，如何会捆缚张让等贼，真乃孩童之言。”

    说曹聚的话是孩童之言，极其轻蔑，也意味着，袁家的家主已经怒了。

    见曹聚还想再说，袁隗又说道：“请问驸马，驸马率军追赶张让等人，以驸马黄蛟龙驹之速度，为何没有捕捉张让而归，还是说驸马有意放贼乎？”

    这时候，卢植突然说道：“袁大人，驸马的确全力追赶张让，但那张让的确狡猾，让段珪驾金根车引开驸马大军，张让劫持皇上与公主骑马逃离了邙山。”

    何太后又惊又怒，急忙问道：“驸马，卢大人之言可是实情。”

    曹聚心中暗想，亏得刚才有卢植的属下跟着，不然的话，找不到皇上还真是难以说得清楚。

    点了点头，曹聚说道：“回太后，正是如此。”

    何太后登时傻了眼，突然看到袁术正转着眼珠子，不禁怒从心来，喝道：“传哀家旨意，袁绍与袁术二人兵犯禁宫救驾有功，枉杀黄门，使得事情恶化有过，功过相抵，不再进行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