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有辅助性？

    未等感受刚刚收服神器的喜悦，大脑中的某根弦忽然叮的一下，不妙的意念还未来得及闪过，毕凌霄双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如同老旧电影的慢镜头，眼前是粗糙模糊的画面。昏黄的色调笼罩着，根本辨不清里面晃动的究竟是什么，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漫上心口。深远，悠长，仿佛横亘了几个世纪，又仿佛就在昨日。迷茫的注视着晃动着的画面，仿佛自己正身处其中，又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里面闪动的似乎是一个个人影，却又似乎不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起来，他的这一生，将再无任何自己做主的可能。

    许久，在思维一片空白中，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一个声音。

    “少爷。”

    睁开眼，毕凌霄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似乎刚刚看到了什么。好不容易对准了焦距，发现紫松林正好笑的看着他。

    “地上那么舒服吗，都舍不得起来？”

    “刚刚，是什么？”

    “你收服了碧海锏啊，居然这么快就忘了？对了，恭喜您喽！”紫松林歪着头笑道。

    “不对……”

    刚刚，绝对是看到了什么，是什么呢？完全想不起来了。

    拍了拍发木的脑门。也对，影子哪会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发生在他意识当中的事而已，自己真是收个神器把自己收傻了——对呀，他可是刚刚收服了一件绝世神器啊！

    一个激灵蹦起来，坐在旁边的紫松林完全没想到刚刚还一脸呆滞躺在地上的人会突然有这么剧烈的动作。嘭。两人的脑门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的天，你脑袋是石头做的吧！”

    小孩子脸朝下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脑门。

    “貌似，我才是无辜的那一个吧？”紫松林却只好整以暇的耸耸肩，仿佛刚刚被撞到的不是他一样。

    该死的等级差距！毕凌霄扭着屁股愤愤的爬起来。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他的宝贝神器呢？

    山洞中，澎湃的水能量已经无影无踪，梦幻般的蓝色光彩也已不知何时消散，石盒中，碧海锏宛若一块普通的水晶，静静躺在其中。元素内敛，这正是神器认主的证明。

    “我的个乖乖，遭了这么大罪，终于把你给收了吧！”

    伸手抓起长锏，并没有预想中的沉重，只是一件符合这样大小的武器应有的重量而已。毕凌霄笑眯眯地打量着散发着淡淡清光的碧海锏，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连脑门的包都忘了。

    “这么厉害的东西，让我看看威力吧！”

    说话的同时，手腕一转，对着身后的石壁击打过去。

    嘭，长锏重重击在石壁上。啪，石壁应声出现了一条裂缝。然后……

    毕凌霄屏息看着石壁的裂口，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一秒，两秒，十几秒过去了，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就，没了？”

    目瞪口呆的瞪着石壁上的裂口。那么一条小小的口子，他就是徒手也能震裂出来的啊！

    “不然呢，您希望发生什么，崩塌这座山把我们活埋？”紫松林抱着胳膊好笑道。

    “这不是神器吗？虽然不至于惊天地泣鬼神那么夸张，好歹有什么神光乍现，崩山碎石之类的吧，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不死心又盯着石壁好几秒，确认那条窄窄的裂口并没有，也不会再发生任何异变了。毕凌霄无比震惊的看向手中。

    “噗哈哈，你也知道那是电视里演啊！”紫松林嗤的笑出了声。“不是所有神器都有爆发性的力量，许多神器的能力都表现在其他方面。更可况就算是攻击型的神器也要看使用者的操作和开发，不可能你随便一比划就能毁天灭地了吧！”

    “所以，因为我是个菜鸟没有发挥出它的力量，还是这碧海锏本身就是件辅助性的神器？”

    毕凌霄木木的转动着小脑瓜，抬起头。

    “……咦？”

    “很抱歉，你说的两点都是对的。我脸上有什么吗？”紫松林耸了耸肩，发现对方正愣愣的盯着他。

    “你是，龙魔2阶，初段？”眨巴眨巴眼，毕凌霄犹豫道。

    “非常正确，看来您已经获得一个能力了嘛！”被准确报出了等阶，紫松林微微张大眼。

    只有同等以上阶位才能看出他人所处的等阶。紫松林已经突破龙魔极壁，龙魔以上共有12位阶，而他正是2阶初级。正常情况下，以毕凌霄还未突破极壁的微小等阶，是不可能看出来的，这正是收服了碧海锏所赋予的特殊能力。

    “这么说，实际上你也不是什么牛气哄哄的大人物啊？”

    沉默了一会，毕凌霄表情突然微妙起来。

    “你这么说，那些一辈子都突破不了极壁的普通妖魔们会哭死的。”紫松林摊手。

    “可是比你强的龙魔还是很多吧，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

    “恩，这倒是真的。”

    “可是我看你那牛哄哄的样子，好像这整个妖界你都横着走了？”

    “你想啊，就算是比我等阶高的家伙，我给他一巴掌，他敢还手吗！”

    紫松林两手一摊，笑的像个地痞。

    原来官/二/代不论在哪个世界都很‘了不起’。万分鄙视地撇了撇嘴角，毕凌霄还是决定把注意力转向手里的神器。

    “你之前说‘两点都是对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说这真的只是一件辅助型的武器？”

    “大概是这样，就算有攻击力也不会像其他攻击型神器那么强大。”

    “哦。”

    “……你好像并没有很失望的样子？”

    看着毕凌霄只是继续打量着碧海锏并没有特别的表情，紫松林好笑的歪了歪头，顿时受到一个鄙视的白眼。

    “干嘛要失望，得到一把神器高兴还来不及的吧。就算是辅助型又怎么样，既然是神器，我相信肯定有它的过人之处，只是我现在没有开发，自身实力也不足，所以没有发现罢了。”

    因为只有辅助性就失望，甚至不加开发使用，那是只有白痴才会做得出来的事。攻击型的武器拥有过人的杀伤力，难道辅助型武器就一文不值吗？就像他在书上看到过的一件名叫金缕衣的神器，可以生成抵挡超过自身内力最高四倍的防护罩，并且可以反弹一半所承受的攻击。由此可见，辅助型的神器只要开发得当，依然有着叹为观止的恐怖能力。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别的不清楚，不过据说，有起死回生之力哦！”紫松林笑了笑，突然神秘道。

    “……啥？”

    寂静的小树林中，毕凌霄站在一丛枯萎的针木前。

    妖界终年漆黑没有阳光，这里生活着的植物绝不是普通的草木，不管是具有微薄灵智的还是没有灵性的，多少都带有些妖气。紫松林悠悠然站在不远处。

    “就只用一棵小树做实验？”

    “你也说过这是一个契约，我现在力量很弱，还是不要随意在妖魔身上使用的好，万一被反噬就糟糕了。”

    在针木前站定，毕凌霄伸出手，在食指上咬了一道口。

    原来装着碧海锏的石盒，就是记载着起死回生之力使用方法的指导。收服了碧海锏后，毕凌霄按着紫松林所说，驱动水之力注入石盒，原本普普通通的石盒一经接触，居然化为一串字符钻进他的大脑中，稍加领悟，便学会了这复活契约的使用方法。

    施展这个复活契约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法阵，二是施展者的血液。而法阵正是石盒上绘制的那个奇异纹路。

    之所以选择没有智慧的针木而没有寻找妖魔，是因为这个契约有一定危险。首先，这是一个主从契约，相当于施法者与被施法者订立了主仆协定，并且无法更改。其次，施展这个契约需要双方精神彼此相通。要知道，人的精神是最脆弱的地方，没有任何伪装和保护，这意味着一旦被施法者有一点反抗或危险的念头，施法者将面临被反噬的危险，除非施法者本身的实力要远远强于被施法者。

    弯下身，在针木的枝干上画上石盒记载的纹路。本来不是什么特别费力的事，只不过咬破的手指没到一秒就会愈合，而法阵的纹路又十分繁杂。无奈，毕凌霄只得先放了点血在掌心，一点点沾着总算画好了阵图。

    以前怎么没发现妖魔的自我恢复能力有这么强？

    用身上已经破烂的布条擦掉剩下的血，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看来做完实验要赶快回去换件衣服了，他可没兴趣裸奔。

    法阵一闪而逝没入树干之中，只见倒伏的针木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立起来，枝杈伸展，因枯萎而干灰色的枝干也变回了幽深的黑绿色，一路向上伸展，足足长了5米高才停下。

    “恩，这绝对是整个妖界最高的针木！”

    紫松林一手搭在眼眶抬着头，做出一个瞭望的姿势，而毕凌霄，则望着比其他针木高了五倍还多的，复活的针木目瞪口呆。针木本来就像是人界的灌木，最高不过1米，能长到5米的针木，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看来这复活契约，不但能够起死回生，还能加强被复活者的力量，简直就是一个逆天的能力啊，这真的是捡到宝了！不自觉的握了握左手，说也有趣，这碧海锏被收服后，不用之时就会钻进左臂里，而手臂本身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这么厉害的宝器，我来用真是浪费了！要是你来，连突破了极壁的龙魔都能被你收服！”

    摸了摸自己的左臂，毕凌霄不禁感叹。紫松林已经龙魔2阶，如果不考虑复活部分，单论契约的性能以幻妖天生强大的精神力，恐怕同阶之下的妖魔都无法反抗，而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突破极壁都是个未知数。据他所知，貌似历代黑麒麟都没有能够突破极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