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播下爱的种子

    婚礼进行得既简朴又隆重。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站满了一院子。今天是郭凡见到亲戚最全、人数最多、气氛最好的一次。自从入伍以来，虽然他跟亲戚间的感情没有阻断，但之间的来往少了不少，六年多的时间他才回家三次，每次见面也相对急匆，这次，通过自己结婚这个机会，他一下子感受到了亲人间温暖的祝福。他感到这是他从小到大最幸福的一次，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随着他服役时间的延长，他对亲人、亲戚、朋友的愧疚也在与日俱增。

    小郑在不停地忙碌着，一会儿在新人前面拍近景，一会儿又跑到屋顶拍全景，给郭凡留下了珍贵难忘的美好影像记忆，至今他还蓄藏在重要的记事盒子里。

    郭凡和郭红一对新人，站在院子里的枣树下，不时地听到主持人要求答谢的口令，不停地弯腰致谢。他们要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要感谢邻居的帮衬手之举，要感谢亲戚的相助之情。一对新人的结合，不是两个人的简单相加，它是两个家庭的组合，两个家族的契合，更是两个不同成长经历者的心的交合、咬合。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美好的年华总是骤逝的。期盼了20多年的场景，曾经勾勒出许多如画的线条，今天都大多实现了，没有实现的也只能待来生再补。人只能追求尽善尽美，不能苛求十全十美。比如，由于时间太仓促，郭凡没能让郭红穿上心爱的婚纱，但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郭红对郭凡的爱，她看重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其他。

    街坊退去了，亲戚回家了，一切归于平淡。平平淡淡才是真。送走忙了一天的小郑，郭凡和郭红才开始了自己的二人世界。由于她家在村里辈份较高，郭凡又很少回家，平时的玩伴也多在外面打工，倒省却了被闹洞房的烦恼。

    一个是一杆枪两个弹二十五年没操练，一个是两扇窗一扇门二十六年进没人，自是有一番**。

    她躺在他的怀里，她未曾有如此近靠近过一个男人，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与爱抚。

    “老公，你说真怪啊，我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来？”两家离得太近，谁也不曾想到原来爱人就在身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呀，早知如此，相当年早在玉米地里把你那个了。”都睡在一个被窝里了，郭凡讲话不免也大胆了起来。

    “借你个胆儿你也不敢。你都不是那样的猛男。”她判断得很准，那时的郭凡文静得像个姑娘，村里都说他是个好孩子，好孩子的定义就是不爱说话、不惹是非、不走歪路，学习好还不让大人操心。

    “是不是啊，要不要给你猛一个看一看。”说着，他就把她按在了身下。

    ……此处省略无数字。

    “军嫂，这个名字很神圣。神圣的名字都是修炼出来的。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郭凡摸着她光滑的肌肤，闻着她身上的温香，心里掠过一丝从未有过的舒畅。

    “老公，我不怕。真的，我不怕。”她亲了亲他，说道：“睡吧。”

    北方仲春的夜还是很长的，但他们还是一觉睡到了大天明。早上起来，郭凡伸伸懒腰，看到窗外已经大亮，赶紧叫她起床，太晚了就让家人笑话了。

    今天的任务是回请她单位的同事。她的同事郭凡很多都认识，有的是他们上学时共同的老师，有的是他们当年的同学，后来像她一样当了老师。上午要把人员和吃饭的地点确定下来，及时通知人家。

    匆忙吃完早饭，郭凡从屋里推出摩托车，在仔细地找着相关铵纽。这是他们结婚时刚买的，昨天作为陪送的嫁妆开过来的，也是他们家里添的第一件大物件。摩托车是没有离合式的，昨天郭凡为了把这辆车给女方送过去作为陪嫁，刚骑过一次，不好驾驭。他刚挂一档，油门没控制好，噌的一声车就窜出去了，幸好他反应及时，没碰到人，摩托车碰到屋柱自己倒了。今天，再碰摩托车，他还是心有余悸。

    “老公，别骑摩托车了，晚上还得喝酒，不安全。”她关心地说道。

    “骑自行车哟，不方便，得来回跑，路还可远勒呀。”他其实心里是有点想显摆的意思，有了摩托车为什么不骑呢。

    “听我咧吧，你的驾驶水平又不中。”她还是制止了他想摩托车的想法。有人说，女人反对男人干的事，都不是啥好事，女人反对男人去的地方，都不是啥好地方。事后证明她的坚持是对的。

    当年的学校变化很大，大门口的位置好像也动了，校门口左边的操场已不见了踪影，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教学楼和老师公寓房。郭红带着郭凡一一地到同事家里发着喜糖和请贴，老师们也很高兴自己的学生能喜结伉俪。

    晚上见到多年不见的恩师，又是自己的大喜事，郭凡不免多喝了几杯，一个回合下来就感觉自己蒙蒙的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有时人喝多酒，并不是被人灌多的，是因为自己把酒当作了感情，情至深处酒就到了酣处。最后还是老师关心自己的学生，酒恰到好处为止，不让郭凡还知道该怎么把心爱的她带回家。

    晚风习习，郭凡骑着自行车带着她，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大路上。这使他既兴奋又有所思望。熟悉的是，这条路当年他们一起上学时不知走过多少次，陌生的是，今天她坐在了他的车后，他们从两个车辙合为了一个车印。今后，无论风雨还是晴日，他们再也不可能分开了。他的肩上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日子过得很快，郭凡40天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

    “老公，我身上该来的没来，是不是怀孕了？”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

    “啊？那去检查一下。看是不是？”郭凡也还没做好做父亲的准备。但惊喜就这么来了。

    但，又能怎么办？作为军人，郭凡只能带着惊喜与担心踏上了返营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