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人心

    管楼村的坊市还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但其所属的牛马市，最近却已经火爆的一塌糊涂。
    当闻起航走进牛马市的那一刻，都被现场火爆的气氛给震惊了。
    一排排宽大的马车，就停在牛马市的上风口，不时还有贵人从车窗处伸出脑袋与隔壁马车的勋贵攀谈几句。或者车帘大开，里面置一小桌，邀三五好友，浅酌小饮，兴奋的大笑之声，便会不时的响起。
    成群结队的仆役，忙碌着将自家新买到的耕牛牵入圈中。
    偶尔一些农户带着兴奋与忐忑的神情，将自家唯一的耕牛介绍给那些贵人们。然后在贵人们蔑视的目光中，战战兢兢的从仆役手中接过钱庄出具的汇票，小心翼翼的贴身放好，便打算立即赶往钱庄，将手中的汇票兑现。
    只有将真金白银的铜钱，埋进自家的茅坑，才会让他们感受到那么一丝真实感。
    虽然现在的牛马市很火爆，但若是让平四海看见了现场的真实情况，一定会暴跳如雷。
    这所谓的牛马市，现在根本就只是一片空地而已。每隔十几米便在地上打入一个木桩，用上中下三道绳索连接起来，将这方圆百亩左右的一片荒滩围拢起来，然后在其中用白石灰划分出无数的小格子，只要有牛马交易的，便可以得到这样的一个小格子作为牛马的临时存放场所。
    如此简陋的场所，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数以千贯计的大额买卖，可见人们对于金钱的欲望，实在是不分什么时代。
    “爵爷，您看如何？”郑捕头简要的介绍了一下牛马市的情况道。
    “很不错。”闻起航满意的点头，然后建议道：“不过那个小格子，你也应该收取场地费的，至少每天也要收取一贯的租赁费。”
    “........”郑捕头都无语了，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可这该死的闻起航只是搭了一眼，便立即又开辟了一个新的赚钱营生。
    “几千贯的买卖，那些贵人们谁还会在乎几贯钱的打赏。”闻起航嘴角带着一丝蔑视的笑意道。
    其实行情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就已经与赌i博差不多了，今天我卖给你，明天你卖给我，根本就已经成了一个零和游戏，除了庄家以及极少数人，恐怕大多数人每天都已经开始赔本了。
    别的不说，每天需要养这些牛的草料与人力，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爵爷您说的是，明天我就吩咐他们开始收取。”对于能赚钱的点子，郑捕头肯定不会排斥，即答应道。
    “爵爷我就是随口一说，别太当真。”闻起航笑道：“他们不仁，我们可不能不义，既然一开始没收取，那就算了。不然无端起了冲突就不好了。”
    “啊！”郑捕头咧嘴道。有时候是真看不明白闻起航的想法，随口说的一个好主意，起码每天都能多个三五百贯的进项。可是转眼之间，这样一个赚钱的好法子，立马又被他给推翻了。
    “牛马这样大规模的聚集，一定要注意疫病，生石灰不要吝啬，要经常喷洒，牛粪之类的更要及时清除，保持卫生。让那些泼皮协管们，要经常巡视，不允许他们从河沟里直接喝生水，必须要喝开水，这是硬性条件，没得商量，不然就将其赶出去。无论牵扯到谁，出了什么问题，都有爵爷我来顶。”闻起航仔细交待了一番，便打算离开这里。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未来这群人的下场已经注定，别看他们现在笑的欢，将来有他们哭的时候。
    路过喜丫那里的时候，郑捕头还色眯眯搭了一嘴道：“爵爷您看，喜丫那丫头还在看您呢？您难道真不打算收了她呀？”
    闻起航不由的撇头瞧了一眼，就见喜丫有些委屈的嘟着嘴，正看向自己这边，便赶紧回头训斥道：“别瞎说，爵爷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我不是已经收了一个贴身丫鬟了嘛！”
    见闻起航不为所动，郑捕头便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现在闻起航都已经行冠礼了，按照古代的观念，早就已经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就算是有陛下的旨意在，但收一个通房丫鬟，即便是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那怕是诞生下了后代，也只是一个庶子而已，根本就不会威胁到将来家中主母以及她孩子的地位。
    可若是将来的主母一旦不能生育，或者早丧之类的，庶子介时也是可以继承家业的。
    毕竟古代的孩童夭折率实在太高了。十个孩童里面能够有五个活到成年，这就已经是佛祖保佑的结果了。
    尤其是女子的头胎，因为难产而母子皆亡的情况，几乎达到了半数。这也就是为何古代要实行一夫多妻制，有时候并不是为了享受，而纯粹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
    现在这该死的闻起航，居然一点要留后的打算都没有，别人的贵族少爷，到了闻起航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开始寻花问柳，孩子都生了一打了。可闻起航呢，好不容易去一次青楼，郑捕头还是第一见，只是为了借宿与吃饭的。
    郑捕头有时候是真的发愁，自己这一代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可下一代呢，要依靠谁去过活。
    不管郑捕头发不发愁，这都不会影响到闻起航的想法。他恐怕永远都不会了解闻起航这个后世之人，对于人心到底有着怎样的防备。
    作为一个后世人，在那个金钱至上的时代里，闻起航早就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出卖以及骗术，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你的善心，利用你的友情，利用你的一切缺点与优点，只是为了能够骗取他们想要得到的。
    这也就是为何闻起航不愿随意招收仆役的原因所在。就是这种后世的影响，让闻起航在潜意识中对所有人都进行着防备。
    有一句话说的好，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敌人，而是队友，尤其是居心叵测的队友。
    尤其是现在还有仙门那种变i态的一般的存在，正在一旁虎视眈眈，谁知道那个人是可靠的，那个人又是居心叵测的。
    古往今来，死在美女石榴裙下的英雄是数不胜数，不然怎么会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
    不明白闻起航的这种担忧，郑捕头自然就对闻起航不近女色有些不满。
    “爵爷，那个平小娘子，她......”郑捕头顿了顿，斟字酌句道：“您要是娶她做妾室，估计四海镖行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还只是一个通房丫鬟，您还是选一个比较靠谱一些的吧。
    最近村里有好些人家，都托人向我打听，我们爵府什么时候开始招收丫鬟与仆役？
    若是其中有您满意的，收一个也无妨的。毕竟石头现在是越来越忙了，也没多少时间照顾您呀！”
    闻起航无奈的苦笑一声道：“是不是爵府没有下人，你们都看着有些不成体统？”
    “那倒也不是，不过有客人来了，连一个端茶倒水伺候的丫鬟仆役都没有，我们爵府不也是很没面子嘛！”郑捕头旁敲侧击道。
    “爵爷我什么时候在乎过面子？”闻起航撇嘴道。
    郑捕头劝道：“爵爷的性情，老郑我当然了解，可您这千头万绪的，还要亲自下厨，若是太劳累了，可就不好了。再说了我们爵府也不缺那几个买丫鬟仆役的钱财不是。”
    见郑捕头极力劝说，闻起航疑惑道：“老郑你是不是缺人手了？要是缺人手了，我们招工就是了。”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缺个屁的人手，缺人手难道自己不会招吗？这还不是担心没有给你暖床叠被的嘛！
    难道要指望那个什么李唐的周氏姐妹来为爵府传宗接代不成，傻子都能看的出来，那就是一个泡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