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料事如神黄婉儿

    宿醉的方正在第二天见到墨辰的时候很是不好意思，昨天自己喝醉了指点江山的劲头，现在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应该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心虚的询问了下墨辰：“昨晚小子酒后有点失言，没说错啥吧？”

    墨辰笑了笑：“方小哥只是真性情流露，哪里失言了，倒是谈及异界的见闻，让我和小女眼界大开啊。”

    方正心里更虚了，昨天把自己夸赞成上帝还是如来佛现在记不清了，总之是符合甚至超出了自己原本的真仙身份了。当下只能说声失言了，也没法多解释了，跟墨辰告辞后往黄云溪宗回转了。

    等到方正离开了，墨无双从宫里走了出来，挽住墨辰的胳膊说：“父亲，我看这方上仙倒真是个****，其实他也未必以后不能成为新的白城主，人家毕竟以前就是真仙，这修为现在不够，但学问见识可是有的！他虽没说什么原因，可人家可是十年就结丹了啊。就算是因为父亲的灵慧果，没有灵慧果人家十年就从筑基修炼到假丹了啊！”

    墨辰笑着回答：“是啊，前世的大能真仙，今世的少年英雄，这俩日里就带走了我女儿的芳心，当真了得啊！”墨无双登时脸红了，低下头说：“我跟父亲谈正事那！父亲你却取笑我……”

    墨辰轻轻抚摸着墨无双的头，说道：“他如今是唯一能用化劫剑的人，我妖族唯一的希望，又是我女儿的心上人，如何能平庸啊！”

    墨无双觉得父亲的语气有些异样，抬头一看，却见父亲满脸笑容慈祥的望着自己，脸上表情并无异常。想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再一想父亲说的话，只觉得脸上发烧，说了声：“你就知道取笑我！”跺了跺脚跑进屋子里了。

    墨辰看着远去的女儿，脸上一直在笑，只是这笑得却有点复杂，口中喃喃道：“何曾取笑你啊！这是最好的结果，那方正得到我那么大的好处，不娶我女儿哪行……”

    方正回到了无尘阁，黄无尘见到他只是冷笑。方正低调了十年，平日里用上隐境符已经像当年早起要刷牙一样自然了，今天好容易想当着黄无尘的面破了神通，显摆一下已经得了金丹的事实。

    一看黄无尘这劲头，多显摆怕是会招来更多夹枪带棒的嘲讽，那自己何苦来哉！当下也不显示修为了，也不多解释了。找到平时的惯坐的躺椅，就这么瘫在上面不说话了。

    黄无尘凑近了方正，闻了闻，皱着眉说：“这么大的酒气，不是去探听消息吗？这一见面就勾搭上了？还这般尽兴！”方正叹了口气说道：“你能不能正常点啊！我帮了墨玉蛟王大忙，让他能渡了这次天劫，他不得谢谢我啊！”

    黄无尘撇了撇嘴说道：“问问清楚的好！我认识你比墨无双早，若是她先有了名分老娘心里不舒服。”

    方正跳了起来：“你是我的大弟子！我跟你什么都没有过！你要什么名分！”黄无尘跳得比方正还高：“我不稀罕大弟子！我就要名分！你想有什么何日不行，何时不行了！”

    这天被聊死了，方正也没了办法，他觉得他必须要想出个办法解决这件事了。这每天斗嘴真受不了啦！黄无尘刚说的先有名分的话让他起了别样的心思,这黄无尘貌似要求也不很高，要不……也许事情不那么糟……

    说话间，黄无尘站起身子，对方正说道：“你那便宜师傅又往这来了，她找你好几次了！”方正这是脸色也有点凝重，对黄无尘说：“新近发生了很多意外的事，黄云意惨死，还害死了宋子玉，这黄婉儿也可能察觉了什么。”

    说话间，黄婉儿已经走进了院子，方正连忙上前施大礼说道：“师尊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下，小徒也好做下准备。”黄婉儿走上前，皱了皱眉，说道：“好大的酒气！”方正一脸尴尬的笑了下，说：“昨日约了俩三好友，多贪了俩杯！”

    黄婉儿盯着方正，半晌说道：“我初掌门宗，眼下又无金丹修为，门下多有不服的弟子，今日晚间我要聚齐自己的嫡传弟子在问道峰的养心坊商讨下。你虽没修为，但也算我的嫡系，是信得过的自己人，这晚宴间有些庶务你帮忙打理下吧。

    这诸多事宜我不能假手不相干的人，你收拾一下就去养心坊先张罗下吧。”方正连忙说：“是，是，小徒收拾一下就去。”黄婉儿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黄无尘凑近了方正，说道：“冤家，不对啊！这黄婉儿觉出什么不对劲了！你又没修为，何时是他的嫡系了，她这是察觉了什么啊。”

    方正一脸苦笑，说道：“她察觉了不少东西，不过她父亲死与我又无关，我现在倒是因她家的诸多机缘巧合，结了金丹，我还是跟她说明下吧。”

    这下，黄无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显然对方正得金丹这件事很难理解。随即恍然，笑道：“墨蛟王到底结出了灵慧果，便宜你了！”

    方正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不出我所料，黄云意把灵慧果留给了黄婉儿，最后是我帮墨蛟王渡的劫，所以他给了我灵慧果！我走了，正好去跟黄门主说明下。等我回来我们就走吧，老子要做逍遥门主，不做黄云溪宗的小仙童了。”走完走出院子，径直向问道峰方向走了过去。

    黄无尘也是一脸欢笑，其实她心思单纯，只是单纯的想方正好，倒不一定非要方正娶她。她对这个帮自己问天道的男人崇拜的心理更胜于爱慕。也是由衷的为方正欣喜，只是片场，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黄婉儿在养心坊周围布置了一圈防虫的花草，那气味让蚊虫蜂蚁全不得近！

    黄无尘知道，黄婉儿肯定是怀疑到自己了，这能料敌于先是她和方正在黄云溪宗最大的依仗，如今……黄无尘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黄婉儿也有灵慧果，这冤家金丹修为也不太稳妥啊！料敌从宽，这事我先找下帮手吧！”说完转身向墨玉潭方向飞去。

    方正来到养心坊，这养心坊其实就是个别致幽静的小院子，亭潭石瀑，曲径通幽，方正绕过山石潭瀑，来到了院子正中，却是一片空地。黄婉儿独自立在那空地上，方正连忙上前见礼道：“师尊！弟子来了。”

    黄婉儿看了方正良久，仿佛方正的脸上长了花似的，直到方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笑着说：“却不是我还能当你多久的师傅！方前辈能夺舍而居，前世也是个大能修士了！若能不吝赐教原本高姓大名，小女子不胜荣幸！”

    方正听到这话，却不知该如何接茬了，他有预期黄婉儿察觉到什么，却没想到她察觉的如此透彻，又问的如此直白。一时间也想不起要说什么，竟然就愣在那了。心里想自己昨天告诉墨辰自己是仙人下凡，那套谎言倒是编的算完整，要不也跟黄婉儿说了？这倒是不用打腹稿，昨天彩排过了，效果还不错。

    黄婉儿没有等方正回答，大概也是想显示下自己知道得多，就这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小女子生性驽钝，本来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只是这连番遭逢大变，也不由得不多想了。这细细思量下来，方前辈种种做派，倒也算不得天衣无缝啊！

    方前辈到底为何修为大降，这个小女子想不通，不过你如果是个药农家的孤儿，而不是夺舍的，如何能认识仙文，那就实在让人费解了！”

    黄婉儿紧盯着方正，说道：“那劫雷符和化劫符都是仙文写就的，我初时也不知如果不认识仙文，是用不了仙文符箓的。如今也不瞒你，我父亲让我交给你仙文拓本不怕你学会符箓，就是因为以为你不会仙文。

    我父亲不知道劫雷符仙文写就的事情，那秦枫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过我，太清宗的符箓全是仙文写的！那时候小女子就该醒悟了，可惜不够聪慧，就这么错过了。”

    她又接着说道：“这一个想明白了，就都明白了，黄无尘前些日子把我门下一个叫封不群的弟子砸成残疾，方前辈有耳闻吧！她亲口说的用得是移山决，这搬运重物的法门众多，各门宗大同小异，但只有我宗的叫移山决。

    而移山决因为简单，也是少有的一直沿用仙文写法，没用注解文字写就的符箓，想来也是方前辈从仙文拓本上找来传给她的吧！

    我还想明白一件事，她能知道这封不群品行不端，偷窥于她是因为她不需要亲眼见到，她手下有漫山遍野的蜜蜂儿孙，这都是她的耳目，所以我黄云溪宗其实对黄无尘毫无秘密，那也就对能助她修行的方前辈也毫无秘密了！

    我还道这节气歌如此神奇，能助黄玉蜂修行如何以前从未听说过，想到前辈的前身是元婴以上甚至法相真人，这有些稀奇的法门也就不难理解了。

    我父女商量助墨玉蛟王脱劫，谋取灵慧果，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父亲可是亲自探查了四周，还下了禁制，可惜却独独忘了蜜蜂！那既然蜜蜂能知道这桩秘辛，当日帮墨辰挡劫时，出现方前辈也顺理成章了！

    方前辈躲身于蜂胶袋中，原本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惜百密一疏，事后忘了收起地上的蜂胶残渣，偏偏小女子幼年贪玩，也拿蜂胶袋假装过蜂巢骗过诸人，这点方前辈没想到吧！”

    这是黄婉儿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峻了，她盯着方正说道：“我父亲也已惨死，方前辈却独得灵慧果的好处，这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啊！或者说，给我黄云溪宗这万年对墨玉蛟王的供养个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