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旧日支配者远坂凛：我们的火

    ［血肉献祭！］
    幼女的手臂上，裂开了一道粉红色的缝隙。
    没有血液渗出，也没有让她体会到任何疼痛，一颗眼球从中“探”了出来。
    眼球之后连接着粉色的肌肉，伴随着眼球的伸展和移动，这条肌肉也被逐渐拉长……远坂凛饶有兴致得盯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伸手拽了拽那条拉伸得老长的肌肉。
    ［……这个东西，是自己的肉吗？触感不太一样……］
    当然，眼球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这个由魔法［血肉献祭］构筑出的小玩意张开了自己的“嘴”……没错，以瞳孔为中心，眼球如同一朵花般绽放了。只不过，花中并没有美丽的花蕊，有的只是层层叠叠的苍白的利齿，以及最深处那不知连接到哪里的幽暗空洞。
    随后，微妙的吸力将地上，空气中残存的所有“修格斯粉”都纳入口中，这才慢悠悠得回到远坂凛的手臂之中。
    “还是不够啊……”
    远坂凛检查了一下体内储存的“献祭能”，突然有些后悔用那么多法术来轰杀修格斯了。
    “如果把活的直接吸收掉，大概就可以建造那个东西了吧。”
    凛扫视了一遍地下室：“这里也没有活的东西了……”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那就继续吧，血肉献祭。］
    幼女的左臂连同骨骼一起融化成了黑红色的血水。
    ［还是不够……］
    ［恩……精神献祭。］
    就像是脑后被棒球棍重击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大脑蔓延到全身。
    视界变得恍惚，身体变得沉重……体会着这人类所无法忍耐的痛楚，远坂凛竟悄悄得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呜……还不够……］
    ［理智献祭。］
    “诶嘿嘿，理智献祭果然好用。”
    眼前本身还差半截的进度条总算满了，远坂凛也没注意自己只剩下的20点理智值。
    死灵之书从书桌上自行移动，然后悬浮在她的身前……残破的书页开始翻动，最终停留在了其中一页上。
    “**********——”
    用高昂的语调，念诵出人类所无法接触的语言……每一个词汇都包涵了难以言喻的恶意和巨大的信息量，凡人哪怕只是听闻都会惨死，基因异化成恐怖的怪物……远坂凛表情愉悦，身体随着某种奇特的氛围晃动着，血水从断臂上不断滴落，她却浑然不觉。
    一点一点得，某种异物从《死灵之书》上方缓缓升起……那是，由饱经风霜的触手所构筑的祭坛，坚韧而干燥的外皮上生长着枯黄的青苔，青黑色的文字刻印在上，构成了一幅幅扭曲而邪恶的画面。
    腐烂的气息混杂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再加上还未褪去的海腥味，这浓烈而刺激的气味却没有给予远坂凛半点影响。
    双眼中，无数漆黑而细小的符文流动，旋转，重叠，融合和分离……然后，她将右手伸进了祭坛。
    粗糙的触手表皮磨破了幼女娇嫩的皮肤，一点点血迹从中渗出。她不停得用力勾画着，沿途留下了血迹和碎肉……哪怕手指已经显露出了森森白骨也不曾停下。
    她一边沿祭坛走着，一边颂唱着来自亘古星空的祷言——
    新的符文，有生命般开始吞噬原本的符文，互相组合……这用血肉构成的东西具备了难以想象的灵性，逐步占据了整个祭坛。
    微弱的光芒从触手的裂隙之中溢出，化作星光般的点点微尘。
    就像是【唤醒】了什么存在，触手轻巧得移动着……如同老年人舒展身体一般，坚韧的“表皮”剥落着，露出其内部光滑而充满活力的躯体。
    “************——”
    这些变化，远坂凛都了然于心。
    体力即将被抽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发出警报……接连不断的献祭，已经让她的肉体濒临崩溃。
    支持她的，并非是某种信仰，而只是单纯的“自己”而已。
    意识已经模糊，驱动身体的与其说是灵魂，不如说是个小小的执念。
    ［……差不多了……］
    仪式的最后，刚刚得到新生的触手像之前那悲催的修格斯一样化作粉末，连同着祭坛中那各种腐烂过头，混杂在一起难以辩识的东西汇聚，融合在一起——
    小小的，橙红色的火苗就这样出现了。
    ［初火］，就是这团火焰的名字。
    像是母亲拥抱着自己的孩子，远坂凛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用她伤痕累累的右手小心翼翼得捧起了那微弱得跳动着的火。
    “真美啊。”
    她的神色迷醉，焦灼的仿佛被火焰炙烤过后的纹路从右手掌心开始蔓延，直到遍布了整只手臂和小半的身躯……散发着肌体被烧焦的怪味，幼女的右眼眼白也变成了代表火焰的红色，瞳仁则仍旧是正常的黑色。
    只要有柴薪，初火就可以一直燃烧下去……无论是血肉还是灵魂，都可以被这团火所燃尽。直到将整个世界的生命都燃烧完毕，才会缓缓熄灭。
    右手一捏，火焰和烧焦的痕迹全部都隐匿于体内。旋即，初火从远坂凛那诡异的右眼之上燃起，跃动……没有温度，半虚半实如同投影。
    森白的骨骼从左手的断臂处生出，一层层肌肉和组织互相重叠和覆盖，细小的血管不断生长分叉，衍生，连接起了这条真实不虚的手臂。
    与此同时，她损耗的一切体力，精神都在此时回复到顶点……除了理智值之外，哪怕是体内细微的暗伤，皮肤久远的划痕都被彻底复原，基因在修正中变得更加完美……一条条新生的魔术回路中流动着带有焦灼气息的异质魔力，在灵魂之上构筑出了一个完美的“圆”。
    幼女高举着新生的左手，狠狠握拳，就像是想要将什么东西捏碎。
    她面色冷峻，全身都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恐怖气势——
    “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
    p.s.写这段的时候我自己都傻了半秒……所以说画面感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