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烹羊宰牛且为乐 之三

    呼吸之间，陆鸿涛的手就到了。元齐东打点起精神来凝神细看，这一看之下，元齐东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大适应了。有点儿发麻，发胀，头还有点儿痛。紧接着，眼前的人影好像变慢了，直奔自己双眼的两根手指微微颤动的样子都看得很清晰，衣摆随风摆动的情形也像慢动作回放一样。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从来不曾有过。元齐东心里乐开了花，有牡丹花，有芍药花，有向日葵和狗尾巴花。把他都美的冒泡了。

    这明显是复眼的功能启动了。原来只有在自己全神贯注地观看快速移动的物体的时候，复眼的功能才会启动啊。这可是没想到的。

    成功了，成功了，应该给自己奖励。多不容易啊。冒着变成大蜻蜓的危险。

    元齐东心里挺美，陆鸿涛的心里也挺美。他的第一次进攻虽然没有成功，可也只差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手指贴着元齐东的眼皮打过去的，都擦着这小子的睫毛了。

    看来这家伙的反应速度不行啊，自己再加把劲，把他打趴下，好好收拾一顿。不过这小子也算是学校里仅次于自己的高手了，能收服更好，做自己的狗腿子。成大事者就要有容人之量嘛。也不知道他要成什么大事。

    接下来的打斗更是惊险。元齐东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不过虽然很狼狈，但每次他都能在最后关头躲开。

    这种能触摸到成功，却抓不住成功的感觉，让陆鸿涛同学越来越痴狂。

    我打，我打，我打，唉，没打着，又差一点。

    元齐东利用这个机会，尽情地练习使用复眼。有免费的陪练还不赶紧用么。有时候他甚至故意卖点儿破绽，让对方打过来。

    这复眼刚开启，还不是那么适应，对快速移动的拳头，有时候能看清，有时候看不清，有时候像配置低的电脑一样，播放卡滞，一顿一顿的。纠正的办法就是练习。数以千计的复眼呢，配合起来确实需要练习。越练越纯熟嘛。

    这些小复眼虽然不能拥有主眼那样完整的视力，因为太小了，但是对快速移动的物体具有非常强大的捕捉功能，正好弥补视觉暂留造成的不足。

    通过它们，能摄入大量快速移动的图像，协助大脑完成对快速移动物体的成像。使得整个运动的轨迹异常清晰。从理论上来说，如果有一千个复眼，可以看清万分之一秒的动作。

    举个例子，手枪子弹的射速是400米每秒，那么元齐东眼睛看到的图像在大脑中可以连成每4厘米一个点的子弹轨迹。而对正常人来说，这却是一条40米一个点的轨迹，所以我们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够扭头的时间呢。

    不过这种练习对元齐东的肌肉反应要求就非常高了，能看清是一回事，能做出反应是另外一回事。不过肌肉的反应和以前不一样了，具有了极强的目的性，而不是以前那种条件反射式的。

    这倒不是肌肉的力量有了大幅度的增加，而是使用更为合理。原来因为看不清对手的动作，会有很多多余的动作，现在能看清了，原来可能要动用五十条肌肉完成的动作，现在可能只要动用三十条了，反应速度自然就上来了。

    况且元齐东的肌肉已经与正常人不同了，嗯，准确地说，已经与人类不同了。

    元齐东越打心里越有底。行啊，自己这变态肌肉确实变态呀，原来根本做不到的动作，现在能轻易做到了。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只小猫小狗而已，随时可以打败的。不对，小猫小狗还比人灵活呢，这小子动作这么慢，简直就是一只小乌龟。

    就这么打了半个小时，陆鸿涛打不动了。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汗，外衣早就扔到一边去了。拳击和散打可都是剧烈运动，你没见拳击场上也就三分钟一个回合嘛，时间长了真顶不下来呀。

    陆鸿涛就感觉周小龙同学越打越滑溜，越打越气人。开始的时候还能挨着衣服，碰着肉皮儿，总在胜利的边缘行走。现在，连人家影子都摸不着了。拳拳都打在空气上。

    陆鸿涛“歇，歇会儿，歇会儿再打。呼呼呼。你行啊。呼呼呼。躲的挺利，利索。呼呼呼。不错。就是进攻太差。呼呼呼。有能耐，你，你别光躲着。你打我呀。你，你，敢么？”

    元齐东这眼神练的正在舒服的时候，见陆鸿涛停下来了，想跟他比力气，不由生气。力气还用比么，一拳就把你打飞了。看来还得让这小家伙动起来呀，咱不能半途而废不是，还得接着练呢。

    元齐东掏出一根牙签。就用这个刺激刺激他吧。想找个合适的陪练也不容易，既然碰上了就不要错过。

    陆鸿涛还没明白这位新同学饭还没吃呢，拿根牙签出来干嘛，屁股上就被元齐东扎了一下。

    陆鸿涛妈呀一下跳了起来。这一下都出血了，真狠呐。你别看是竹子做的，照样吃肉。

    陆鸿涛气的简直疯了，不要命地向元齐东打去，甚至连招式都不顾了。什么时候自己吃过这种亏，都是把别人打的哇哇哭。

    元齐东躲过一轮疯狂的进攻，嗯，这才像点样子，对自己才有帮助。嗯？怎么又懈怠了？再来一下。

    这下扎在腋窝上，疼的陆鸿涛差点哭了。你个新来的就不能轻点，我跟你拼了。又是一顿疯魔拳脚。

    元齐东拿着牙签在那儿监督着。嗯，速度还可以，嗯，嗯？再来一下。再来一下。再来一下。

    陆鸿涛哭了，新来的太坏了，你扎人就扎人呗，你干嘛在人家前胸刺了一个小乌龟，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一根牙签把陆鸿涛扎的都做下毛病了，之后的半年多，看到牙签就哆嗦。

    陆鸿涛躺在地上，实在是动不了了，你愿意扎就扎吧。不过他不服气。年轻人都是这样，永远不服输。

    他感觉自己其实还有优势的，就是力量大，对方不敢跟他硬碰，始终都只能躲闪和格挡，连一下反击都没有。所以他认为这小子就是身体灵活、反应迅速，身体灵活的人力量上就差些。

    所以陆鸿涛躺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等待机会。要是能把对方抓住，自己就赢定了。

    元齐东倒没在意他会有什么动作，还伸手把他的衣服扔过去。冻着就不好了，妈妈会担心的。

    陆鸿涛一边穿衣服，一边偷偷挪动位置。当他感觉距离差不多了，猛地一下扑了过去。

    出乎意料，他的偷袭得手了。元齐东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陆鸿涛的双手抓住身躯。

    陆鸿涛双臂发力，腰臀一顶，准备来一个过肩摔。没想到元齐东说了句：“嘘嘘。刘校长来了。”

    陆鸿涛还以为元齐东骗他，虽然停顿了一下，但是并不松手，想要继续发力。结果被元齐东一手抓住腰带，将他举了起来，然后啪地摔在一片枯草里。

    陆鸿涛还没从眩晕里清醒过来，就感觉有人利索地把他双臂锁死，压在身下。这姿势想反抗都没用，人家一用力，自己只能吃泥了。

    陆鸿涛就感觉锁紧自己的力量异常强大，让他有种孩子被大人欺负的感觉，根本无法反抗。论速度他没人家快，论力量现在又被欺负。怎么自己就像个光屁股小孩在人家面前蹦跶呢。

    他根本没想到元齐东的实力这么强大。不过你这新来的不地道，拳对拳脚对脚地干，也是稳赢的，为什么不反击呢，跟我磨蹭这半天，还拿牙签扎了我一顿，想干嘛？这不是消遣哥们么。关键是到最后还使诈。

    他声音哽咽地说：“哥，哥们你太阴了吧，就你这功夫，明打都能赢我，用得着提刘怀仁嘛。”

    元齐东：“别出声，刘校长真的来了。”

    果然，他们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这里遍地都是枯枝败草，脚步落上去就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

    陆鸿涛费力地抬起头，嗯，是很费力，他现在正被元齐东压制着。

    我靠，真是刘怀仁啊。这家伙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出口？我还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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