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告别

推荐阅读:熊学派的阿斯塔特食飨之诗重生八一渔猎西北领主又红名了亡灵之息NBA:我虽然嘴臭,但我打架强灾变卡皇黄昏分界圣杯战争?龙珠战争!综漫:从尸魂界开始砍穿万界

    听说是要派他去北京,陈同忠顿时有些犹豫,哆嗦着嘴唇问:“我去北京,会不会……不顺利?”

    其实凭他现在的心情,哪怕是火海横在面前也会一鼓作气地闯过去,之所以支支吾吾,是怕还没走到北京就叫复活者给发现,导致任务执行失败。

    瞿兆迪理解他的忧虑,安慰道:“你放心,地球上复活者的数量虽然不少,却因为缺乏牵头人而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那些外星人与地球人的思考方式不同,好像不擅长组织管理,无法在地球上建立主力军。他们就只把这些人当成分散的眼睛和手脚,除非得到召唤,复活者很少会大规模聚集。当然我不否认,分散也是一种保存实力的方法,对我们其实是有利的。只要安全离开了娜塔莉镇,我保证不会再有谁追查你镇长的身份,从此你就安全了。至于这件固态光制服,它本身具有极强的隐蔽性,就算坐飞机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更何况你坐的是火车。”

    出于对瞿兆迪的信任,陈同忠点点头,不再追问核盘的事,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关心地问:“你不是说根据地在大兴安岭里吗?怎么突然想起要回上海?该不会是......”

    没说完就猛然打住,显然他意识到这种询问,有打探他人隐私的嫌疑。

    瞿兆迪无所谓地笑笑,“我家里那一团乱麻,早就该处理了。不过这趟回去,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我那位远在北京的朋友。她的人生即将发生重大转折,我得给她准备一份隆重的贺礼,等有一天她明白了某些事情的真相,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说这话时,一种可怕的,近乎狰狞的表情,在瞿兆迪的脸上一闪即逝,陈同忠眼神迟钝,未捕捉到。

    但因越听越糊涂,陈同忠只得尴尬地“嗯”一声,就转去了另一个话题,一个一直藏在他心中,不吐不快的疑问。

    “大瞿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想问问以前白松煤矿那位姚矿长,和您是什么关系?”

    提起白松煤矿,瞿兆迪顿时心烦意乱,但还是勉强答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妈姓姚。”

    “啊?”陈同忠一怔。

    瞿兆迪笑容凝滞,在黑暗中握紧拳头,幸亏陈同忠还是没看见。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我爸远大的志向,姚家莫名其妙就与瞿家拴在了一起,于是地球上就多出了我这个玩世不恭的怪物。大概我来这世上走一遭的目的共有三个:弄清我妈是怎么死的,弄清我爸干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就是,弄清我那个关在暗室里不敢见光的弟弟,到底是怎么个来历。”

    “哎,”这些话陈同忠听懂了,叹道:“越有钱的人秘密越多,还真是这个理儿。姚家和瞿家都富可敌国,当年姚老爷子嫁女儿时却神神秘秘,弄得人人都说他家是偷着办的喜事,却没想到,他女儿嫁的是瞿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么些年过去,瞿太太从不向人提及她和姚老爷子的关系,所以还真没人知道这事呢!”

    这话听得瞿兆迪直皱眉头,心里别提有多苦多酸,好一会儿才说:“咱们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各自干好手头的事要紧。我向你保证,自以为是的质子人最终只会给自己点燃的战火烧死,他们是不可能征服地球的!”

    这时东方天际隐约拉出几缕白光,光芒微弱,却犹如躲在夜幕后的恶魔猛然睁眼,向大地投来阴森的目光。

    瞿兆迪与鸟人会面的地方,是大兴安岭一座废弃的林场,林场正中散布被砍伐的树桩,不规则的圆形紧贴青灰色杂草丛四处铺散,从夜色里看,犹如巨怪遗留的脚印。

    从这儿到娜塔莉镇,只有不到两小时的车程,陈同忠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再躲一天,等天一擦黑就赶回镇子,那里是家,眼看就要与她永别了,哪怕再多看一眼也好。多加小心,或许不会被复活者发现,等向小镇告别之后,再开始北京之行!

    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娜塔莉镇的方向,瞿兆迪猜出了他的心思,忙说:“陈镇长,很快就会有真正的军人去收拾那支假军队的,那些家伙不会逍遥太久。但你现在绝不能靠拢过去,复活者不是全息图像,且人多势众,单凭你个人的力量,只怕离得还有三公里远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早就不怕死了!”陈同忠咬紧牙,逐字逐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像撒进了粗糙的盐籽般沙哑。

    瞿兆迪恳切地说:“我知道对你而言,死是一种解脱,但你不会真的甘心就此死去,因为你还有牵挂。如果不想报仇,你不会愿意跟我从边境线上回来。”

    “报仇”两个字,对身负血海深仇的陈同忠起到的作用,好比给本已亢奋的他又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令他心跳加速,血脉贲张。想想死去的小镇,再想想去北京送信封的任务,他终于打消了不顾一切往回走的念头,同意直接去北京了。

    好不容易做通了陈同忠的思想工作,瞿兆迪如释重负,不再不担心两人分手后,他还会一意孤行地独闯虎穴。

    放弃了冒险的打算,陈同忠内心的悲哀更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这东北硬汉不愿再流露脆弱的一面,转身就走。

    “陈镇长,请留步!”瞿兆迪想起件大事,赶紧叫住他,几步追上去后把厚厚一沓钱塞了过去。

    “大瞿先生,你……你这是干什么?”陈同忠顿时自尊心受挫,脸颊火辣辣的,两脚也直往后退,险些被一块树桩绊倒。

    瞿兆迪二话不说,坚持将钱塞进他的衬衣口袋,“陈镇长,我很清楚你已经身无分文了,就算不坐飞机去北京,也总得坐车吧?这一路也总得吃饭住店吧?没钱怎么行?所以这一万块钱,你必须拿着!”

    瞿兆迪说的全是实情,陈同忠哪怕再想打肿脸充胖子,也只能认怂了。落荒而逃时,他只带了个公文包,包里几百块零钱早就花完了,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爷爷陈河留下来的那页日记。

    “小瞿,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介意吧?”陈同忠硬着头皮接了钱,心里盘算着日后一定得还回去,又怯怯地请示。他勉强挤出一抹笑,从破烂不堪的皮包里翻出了那张脏得字迹已模糊不清的纸片。

    “当然不介意,我早就想请你不要那么见外了。”瞿兆迪微笑着回答。

    陈同忠郑重地把纸片放在他手上,眨着泪眼说:“今晚过后,爷爷的日记已经没啥意义了,我就把它送给你吧,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瞿兆迪感概地点点头,借着渐亮的日光把纸页展开,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伊万说,不要假设。

本文网址:https://www.3haitang.com/book/73345/13113381.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3haitang.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