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永夜 旧日姿态

    那从看门人面具传来的，门扉的异动音声和无法辨明的诡异低语，让停下窥探的亚戈也不由得紧张，就准备躲往废墟圣殿。
    但也是在那撞击门扉的异响声响起之后没多久，亚戈再次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呓语呢喃。
    亚尔夫语。
    亚戈几乎是瞬间，在前几个音节发出的时候，就浮现出了对应的神文。
    【血肉.....衍生，......的......壤之子.....，......门扉......，.......】
    一个个翻译文字在系统之书的日志文字上，在亚戈的视野中浮现。
    虽然有一些地方过于模糊，但是亚戈还是能够判断出来，这是蔷薇教会，这是荆棘树，是向那位蔷薇女神祈求力量的仪式咒文。
    很快，亚戈再次听到了门扉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是关合的声音。
    那门扉闭拢的撞击声后，那股几乎无法辨明的低语音声彻底从亚戈的耳畔消失。
    而亚戈的视野中，一条条概率之线再也没有被扯动。
    但是，动荡并没有停止。
    在他怪盗感应所指向的方位，在红蔷薇市西部的方向上，概率之线的动荡，依旧持续着。
    很快，他感觉到了，红蔷薇市各处的非凡者，教会和蓝血家族的非凡者，陆陆续续地向着那动荡位置的附近位置移动过去。
    虽然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危险，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危机，但是......
    没有后续了吗？
    还有没有什么后续的东西？
    亚戈不断地四处感知概率之线，警惕着可能存在的，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出现的危险。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感知到了一个与其他人，与那些正在向着动荡处赶去的非凡者们不一样，逆向而行的目标。
    ......
    动用了黑骑士的能力，身周披上了仿佛铠甲的暗影的娜拉·佩尔顿，还在快速逃亡着。
    她的身后，一条身形狭长的暗影，正以和她一样的能力，使用着在踏入中序列后更进一步的遁入阴影的能力，向着她逃亡的方向死咬不放，追逐而来。
    黑骑士通过披上暗影，可以在短时间内遁入阴影。
    逐暗者可以直接化身暗影，更长时间地在阴影中穿梭。
    但这些，都是只能够借助原本就存在的阴影来进行移动。
    而阴影行者，则是能够不需要依靠原本就存在的阴影，可以直接在没有阴影的地方化身暗影移动。
    就像现在。
    娜拉·佩尔顿和那面具男所变成的怪物，正一前一后地化作两道阴影，追逐而行。
    在没有阴影的路面，两道突兀闪过的阴影，并没有引起匆匆忙忙走过的路人们的注意。
    娜拉也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会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如果是失去理智，那么现在应该会直接袭击行人才对。
    抱着让行人替自己牵扯一些注意力想法的娜拉，失算了。
    自己或许只能选择战斗了，而且，是需要解放旧日姿态——
    除却在那位的训练教导中使用过旧日姿态之外，娜拉还没有真正地、没有完全地解放过神秘，呈现出完整的旧日姿态。
    而今天，她必须这么做了。
    并没有在附近感知到足够强大的阴影的娜拉·佩尔顿，感知到对方的追击越来越近，也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所化身的暗影在街道上快速掠过，穿过街道，进入到她能感知到的，普通人最少的一处场所之后，解放了自己一直持续约束的神秘。
    饥渴感和脱离感同时浮现，影响理性的本能浮上了心头。
    地面上，娜拉·佩尔顿那隐约间还大致是人形轮廓的身躯，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而下一瞬，娜拉·佩尔顿就从地面冲出，从那暗影姿态中恢复物质的身躯。
    此时此刻，她的外貌相较于原来，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整体上还大致呈现出人形，但身形明显佝偻了很多。
    如果不仔细看，远远看来的人，大概会将她认成一个佝偻驼背的老太。
    但是，如果仔细看去——
    也看不到。
    她的身周，有着一片晦暗的阴影遮盖，看不到身体部位。
    而这个时候，娜拉·佩尔顿探出手来，向着追击而来的敌人发动攻击的时候，那被阴影遮盖的身躯，还是显露出了一些特征。
    羽毛？
    在娜拉·佩尔顿还大致有人手轮廓的手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漆黑晦暗的羽毛。
    不过，这些羽毛并不柔软，只是看上去都能够感觉到那种硬质感。
    与其说是羽毛，还不如说是鳞片。
    羽毛样式的鳞片？鳞片质感的羽毛？
    而随着她扑击向前的动作，她的面容也显露出来。
    此时，她的面容已经与“人类”，难以相提并论了。
    那一条条睁开的斜线中微微转动的眼珠，超过六颗的时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将其认同为同类的数量。
    更不要说，那向前突出的，覆盖着不少硬质羽毛的脸。
    而那不知是由牙齿还是骨骼突出后形成的、近似喙一般的嘴巴，也肯定不可能在被人类看到后还认为是同类。
    此时的娜拉·佩尔顿，就是一个多眼的羽毛怪物。
    看见她的样子，人们第一时间也是将她和鸟之类的生物联系在一起，而不是人类。
    而此时此刻的娜拉，也完全没有心思关心这些。
    她的部分眼睛被黑色阴影覆盖，外人无法完全看清她眼睛数量，看不清她神色变化，但是，可以看出，她此时此刻的攻击性。
    那一对巨大的，覆盖了不少羽毛，甚至有一些异常的膨大部分、仿佛两只小翅膀的粗壮手臂前端，双爪周围卷绕着黑色阴影，快速凝聚，随着她的攻击动作刺出。
    而她攻击的对象，之前一直在追击她的狭长阴影，也从阴影中脱出，呈现出自己的身姿。
    比起娜拉，这狭长阴影的姿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人形——
    一条身形狭长的黑“蛇”。
    液体般流转的阴影下，是一具还能依稀看出人类五官，但是被强行扭曲成蛇一般的形体的畸形生物。
    密集的、还隐约有羽毛轮廓的鳞片密集地压合在体表。
    而两条手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合，又和身躯一样，被生硬拉伸得狭长，形成了两条畸形的前肢。
    蜥蜴？蛇？
    如果能够看穿外侧的阴影，或许能够看到他这扭曲而畸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