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我有三刀

    “用习惯了，就不换了。”
    对于柳生宗正的话，天刀淡淡的回应了句，右手缓缓握于刀柄，整个人的气势顿时有种利而不坚、烈而不暴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柄刀。
    人刀合一，天刀。
    如此感觉，如此刀道巅峰的境界，让柳生宗正看了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面前这人武道修为之高，是自己平生所见。
    “你很强，可惜的是，实力太弱。”
    柳生宗正说了句很矛盾的话，但却又不矛盾，天刀在刀上的境界让人望尘莫及，但是，他的实力相对而言太弱了。
    柳生宗正是金仙境，而天刀，才81%的基因解放率。
    中间隔了两个大境。
    如若天刀有天仙境，越阶杀敌，也不是不可能，那样柳生宗正还要提防一下，可是，两者境界差距太大，天刀武道修为再高，也无济于事。
    “弱与不弱，总归是要战的。”
    天刀并没有在意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在意的只有，面前的柳生宗正虽然是金仙，但比起当初的无支祁来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如果是无支祁的话，天刀只会想，拼命上去，能造成何等伤害。
    而柳生宗正……他想杀。
    在心意世界中一直压着境界在武夫一品，现实中也未具体迈入先天三境，故而同时压在武夫一品的境界，天刀所求的便是一步登天。
    在心意世界最后，与茅佳俊交手，他明白了，自己的刀，起于苍生，归于苍生。
    故而，他需要以同时成就先天指玄、先天天象才可。
    所以。
    当天刀一步登天迈入陆地神仙境时，所修的，便是大金刚、先天指玄、先天天象，此等境界，与清微真人相同。
    武道之上，除李和外，同时以双境先天迈入陆地神仙境的，共有三人。
    清微真人，天刀，茅佳俊。
    其中，论爆发，单次爆发，世间当数天刀第一。
    因为，刀的真意不在杀，在藏。
    元婴期的天刀，没有替身，也没有神通，他有……三刀，鬼神辟易的三刀。
    “刀一，破冥。”
    既然要战，天刀没有任何保留，当即，轻轻吐出了一声，而后，只见天地间刀光一闪，他们所属的殿堂当即崩散、重组……
    而这动态的过程当中，这一刀，直奔柳生宗正而去。
    柳生宗正精神陡然一震，他发现自己竟然从这一刀中感受到了一丝丝威胁，分明隔了两个大境界，生命等级都不在一个层次之上，他却感受到了威胁……
    “打破顽冥须悟空？”
    他轻轻的念着天刀这一刀招式可能的寓意来源，抬起手中玄木如玉一般的武士刀“玉生切”迎向了天刀的这一击。
    轰！！！
    激荡的余威割裂着空间，恢复好的青铜殿堂又开始四裂而开，而后如同水中的痕迹一般，迅速消散，仿佛无事发生，可实际上，却是一名凡人修士对金仙出了一刀，这一刀，让金仙没有办法完全无视，需抬手迎击。
    刀出，却又入鞘。
    天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眼神已经凝重，看来，金仙境界，毕竟是金仙境界，哪怕对面这人不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有着碾压般的力量。
    柳生宗正则若有所思的收回自己的玉生切，说道：“这一刀，主要在破甲？”
    “没错。”
    认识到实力差距，天刀反而不急了，他淡淡的解释道：“这一刀的灵感，来源于我最初跟李和交手的那一战。”
    “炁体源流，我既是天地。”
    “那时来看，完全找不到破防的可能，而后，李和又以剑指破开我的刀罡，那种震撼，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这一刀，为的就是打破那种完美无缺的自我世界。”
    柳生宗正听罢点了点头，明白了，他是金仙境界，道蕴自成一体，世界与他已然分隔，有自成小世界的存在。
    天刀这一刀，正好应对这种情况。
    故而，他感受到了威胁。
    “很不错的一刀，多谢指教，阁下自然言是刀一，那接下来应该还有招数吧？鄙人不才，愿意领教阁下绝技，请！”
    背刀于后，让手请先。
    柳生宗正并非托大，他已经打起了十分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认真，而之所以让天刀完全的发挥，那是因为，他在天刀身上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如果能够全部领悟的话，他的实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
    磨刀石么？
    天刀低低一笑，他大概知道了柳生宗正的想法，对此，天刀没有任何愤怒，反而在笑，既然想以我未磨刀石，那可别把刀磨断了……
    “刀二，唯刀。”
    此生所学之物，唯刀，此生所伴之物，唯刀，此生所在的意义，唯刀……
    交错相开。
    柳生宗正立刀撑地，站在那里，悠然一叹，眼中隐隐约约有着泪光，他感慨道：“用情之深，实乃在下平生所见。”
    “这最朴素的一刀，却是人世间最巧妙的一刀。”
    “真的，很妙……”
    说着话，柳生宗正的脸颊上划开一道血痕，流淌的血液在浮出体表后便散发着莹莹神光，而后，脸上的伤势完好如初。
    仙与凡，是不同的。
    在柳生宗正的身后，天刀再次收刀入鞘，勉强想要站直，但是胸口的血痕突然崩裂，一道巨大的刀伤崩开，从右肩到左腰，几乎将他身体切开。
    两人交手，天刀以凡人之姿伤了仙人，自己却也陷入重伤。
    且，伤口没有半点复原的迹象……
    脸色逐渐苍白，但是眼中没有半点灰败的意思，反而有着更浓的战意，天刀缓缓转过身来，两人再次相对，只是，换了个方向。
    柳生宗正恭敬的问道：“阁下还有第三刀？”
    “有。”
    答完，天刀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从未有像此刻这样平静过，他没有想过失败，也没有想过死亡。
    他只想自己的刀……
    “刀三，苍生。”
    有些失血发白的嘴唇轻启，念出了自己第三刀的名称，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摩斯科，回到了那个夜晚。
    成，则西出有路。
    败，则苍生永劫。
    这一刀，苍生系于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