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选择题

    那是一种身处在有光之中的绝对黑暗，非常玄妙。
    江子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边有光，但是眼前却只有黑色，看不到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身体，整个世界没有任何哪怕一丝的浓淡对比。
    这黑暗的时间持续的并不长，可以说很短暂。
    紧接着，眼睛似乎又回到了江子涯的身上，再次看到这座方才还热闹的城市，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
    死尸还在，鲜血还在，那凌乱的摊贩的商品还在。
    但是，所有活着的，无论是狼兵还是市民，全都不见了踪影。
    有的，只是死寂。
    天空就在江子涯和壬晴儿的目瞪口呆之下放亮。
    金碧辉煌不再！绿树清泉无踪！
    入目只是残破的黑色建筑，和地面上并不算很厚的黄沙。
    这！也是不毛之地！
    此时此刻看到的，或许才是精绝的真面目。
    江子涯没打招呼，直接顺着青楼的残门钻进去。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
    地面上，无名曼妙的舞女，现在只是五俱干瘪的干尸，她们的身上插着雕翎箭和弯刀。
    江子涯走过大厅，来到后院。
    树木犹在，只是怕已枯萎千年。
    那池塘里，现在只有黄沙，连红鲤鱼的影子都不见，很显然，那瞬间而来的黑暗，带走了所有的生命。
    那是玉石俱焚，那是同归于尽！
    江子涯走进那扇自己看了个眼饱的房间。
    那厢床虽然看起来还算完整，但是那方才所见的金碧辉煌，早已变成现在的破庙一般。
    蜘蛛网似的床帘后，躺着一个尸体。
    全身果着，地上散落着行军服和长靴。
    一个黄毛壮汉趴在厢床上，不知已死去几时。
    这很显然也是帐篷内死者一伙的盗宝贼，死相难看至极。
    嘴巴张的老大，可以看到口内也有那些黑色的泥沙，眼睛瞪的溜圆，腰向前向下压着，双手臂俯卧撑支撑着身体，就那么死翘翘了。
    显然这货看到盘肠大战，一个没忍住也参与了进去，且不知那残破的床板是否有窟窿。
    江子涯叹了一口气，退出门外，也不说话，拉着壬晴儿原路返回。
    他甚至没有去城中央那最大的建筑，很可能的皇城去看看。
    因为他知道没必要，有宝贝只要这无人机还在，自己便秘不下。
    最主要的，那黑色的圆球给他的震撼太过巨大，他很相信，那里即便是现在，也是危险的。
    俩人来到那大路上，远不是昨日所见那般完整，上面坑坑洼洼不说，还有很多的黄沙。
    至于昨日所见的密林，则是一些干干巴巴的枯树，东倒西歪。
    一棵巨大的枯死树木上面，插着两根骨箭，上面裂痕斑驳，显然已经不知在哪里多少年。
    那棵树，正是江子涯和壬晴儿躲避狼群时爬上去的那棵树。
    而历史长河里，某个瞬间，确实有人朝着上面射了两箭，也正是这两箭，却让千年后的两人抱头鼠窜。
    这！算什么因果？
    来到所谓的清泉处，壬晴儿不由得捂住胸口，眼睛看着江子涯，尽是感激。
    她不能不感激，因为若不是江子涯，她便喝了那眼中的水。
    是的，所谓的河流，不过是一片范围并不算小的沼泽。
    里面全是稀泥，看其旁边寸草不活，可见这沼泽内怕是充满了矿物毒。
    而那些盗宝贼，之所以嘴里都是黑色的泥沙，想来就是因为幻境之下，喝了这些沼泽的稀泥，结果中毒死于非命。
    这在后来与胡图的交谈之中，江子涯才知道确切的答案。
    原来那些稀泥里不但有毒，而且有着一定的致幻作用。
    所以，才会出现之前抱着石头笑死的，还有在林边啪啪死的，and青楼里那个啪床啪死的。
    而胡图，对城中心的建筑则忌讳莫深，甚至对江子涯也没有全盘托出。
    只说那建筑的地下室，有一个不可测的黑色地洞，很大很深，即便是现在的科技，也无法测量。
    江子涯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
    大量的地质学家，历史学家等，都来到了那神山，胡图在音频之中告诉他这一切。
    江子涯没多问，只是不免内心思索那所谓的巨大地洞是不是与当时所有生命一起消失，有着直接的关系。
    若是如此，那么那里会不会是某种通道？亦或是地狱的大门！
    江子涯和壬晴儿俩人出了龙断脊之后，无人机恢复正常，官方坚决否认无人机的求救按钮失效这件事。
    他们发誓，那是因为无人机太智能了，觉得没有危险，所以不作为。
    主办方觉得俩人是很好的选手，而且无人机也确实没有帮助二人，所以决定俩人可以继续比赛。
    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否极泰来。
    江子涯二人走出龙断脊之后，终于交了好运。
    被他们发现了古孔雀河的支流。
    虽然已经干枯，但是河道内还有植被生长。
    尤其是里面长着一些仙人掌，成了俩人的救命口粮。
    这东西，不但能当粮食顶饿，里面的水份还足够解渴！
    （注：仙人掌有很多亚种，并不是所有的仙人掌都能吃，但是大部分圆形的仙人掌，也有叫仙人球的，是可以直接吃的。
    而大部分扁的仙人掌是有毒的，大部分是神经毒素，有着致幻作用，古老的一些部落，有的巫师，就是食用仙人掌致幻，来沟通所谓的神灵。换句话说，那是毒品！）
    如此步行一周之后，他们俩来到了大河之畔。
    其宽不下三四公里，河水清澈而冰凉。
    只是河两岸却是一片荒芜，连胡杨都少见两颗。
    “这是，河田河？”壬晴儿被眼前的洪流所震撼吸引。
    江子涯点了点头，说道：
    “这里如此荒芜，看来应该是河田河的上游或者中游，咱们俩有两个选择。第一是逆流而上去河田河市区，还有一个选择就是顺流而下，去阿拉城。”
    河田河是比赛的重点线，但是只有这首尾两端的城市，才是真正的完结点。
    壬晴儿思索片刻，道：
    “这里河两岸荒芜，那么是上游的可能性最大，毕竟河田河下流的天然绿色走廊，可是生命旺盛的世外桃源。所以，若是赌距离的话，去河田河市区，可能更近！”
    江子涯没说话，不置可否，只是看着远处几颗枯死的胡杨，还有一些稀疏的芦苇，沉默了几秒后，转头对着壬晴儿说道：
    “咱们安营，明日出发去阿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