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原第91章：选择

    “你一定会的，你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我保证……”
    小声地，宇空的克隆体喃喃自语道。
    这一幕，恰好又被善于观察的江艾伦看见了。她疑惑地问：
    “大叔，你刚才在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背菜谱呢。”
    宇空找了个借口。
    “真的？”江艾伦的表情依然很疑惑“但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啊……”
    “大叔，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神神叨叨的？”似乎是自宇空的克隆体自跟来起就不怎么喜欢说话，还老是发呆的一系列十分古怪的举动被她意识到了，江艾伦接着吐槽道“我怎么觉得你老是在开小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你有什么心事吗？”她问“还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比如外面的世界的情况这些？”
    靠，猜的还真准。
    宇空吐槽。
    “如果是前者，那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江艾伦接着说“但如果是后者……”
    困扰宇空的问题，在这时候又得到了补充：其实，你没必要想太复杂，想那么多的……
    “这世界变成怎么样，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做我们自己。”江艾伦说“所以，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心地活着过好每一天就好了，其它的真的没必要想太多。”
    “比如，我跟克莱尔相信希望，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过我们的小日子，还有你当初选择了救我们，这些，难道都需要想一番再动手吗？”她笑着强调道。
    但宇空很明显地从这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不然，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呢？世界变成这样，我们都只是一个个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除了让我们自己不开心，还能带来什么……”
    “反正，我们又没有能力改变它。”
    ……
    “不，你没有，但我有。”
    听着一句句话语，宇空在心底默默地感慨。
    是的，所谓大道至简，所以何必一直以来想那么多呢？解开了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困惑后，宇空已经大抵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克隆体的表现变回正常，没再表现出任何异样。
    接下来的晚餐，宇空用简陋的食材，但经过高超的厨艺加工后，为两人做了一顿美味异常的晚饭，博得了两名女孩极大的好感，期间又穿插讲了许多当年在战场上惊险的故事{杰斯的大脑里读取的信息魔改加工版的，顺便再结合这人的不满情绪及知道的背后阴谋，塞了点私货}，配合说评书似的讲述方法，听得她们连连称奇。
    一番话下来，就连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比较怕生的除了江艾伦外谁也不信的克莱尔都对他亲近了不少，缠着他“下回分解”。
    同时，更进一步的交流也让宇空自变为赛斯特以来，渐渐尘封的人性的一面又显露出了不少。他很享受这种温馨的能释放感情的过程，但是……
    宇空明白，自己还有着代表绝对理性，冷酷而无情的赛斯特的那一面的另一重属性，决定了要在二者之间保持一种类似阴阳调和的平衡的他不能长期沉溺在这种事情里——哪怕，这个克隆体并不会占用能一心万用的他多少计算力，他完全可以利用它跟两女生活在一起，并且为她们充当这乱世中的保护伞。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宇空决定离开，但出于回报，他给克莱尔和江艾伦留下了这样一笔回报：
    “这世上，像她们这样单纯向上的存在，已经很少见了，不能就此灭绝了……”深夜，在两人入睡后，宇空拿出一张纸，开始书写自己的退场方式“所以，姑且就再帮你们一次吧。”
    纸上，以这样的口吻流言道：
    “两位小天使，认识你们让我感到非常开心，因为你们让我回想起了很多已经失去的东西，如果我的两个女儿没死，应该也有你们这么大了{纯属胡编乱造}。我非常希望与你们生活在一起，照顾你们，但是……”
    写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请原谅我，我不能。就像晚餐时间我跟你们说的，这世上有很多邪恶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而我，正在被其中最大的一股追杀，它就是gsva……
    “背后具体的事情，很抱歉，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不能向你们透露，所以也希望你们能谅解我之前向你们隐瞒了这些。因为，我不想连累你们，就像当初连累我的家人一样，请你们理解我的不辞而别，让我们有缘再见吧，不过……”留言的最后，写下了宇空为她们指定好的出路“有一样东西，我也用不上了，就留给你们吧，是我本来为我的两个女儿准备的。”
    “本来，我计划送她们去c国，现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几块净土避难，并且联系人为她们准备好了身份。而那两个身份，现在应该还在有效期内，如果你们不介意，且愿意信任我，就接替她们去吧。去西海岸的la市找那个我委托帮忙办理身份的朋友，汤姆·兰迪，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绝对可靠，联系方式是xxxx，会带远离a国，远离h市这块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人间地狱……”
    “出路已经给你们了，至于选不选，就看你们自己了。”
    放下笔，将一张装有2万刀现金的银行卡和两把为这具克隆体配备的手枪放在字条旁，宇空站起身走到墙边，通过细胞分解吸收体表衣物分子，然后散化通过墙壁分子间的缝隙后再重组的这种类似“穿墙术”的方式，悄无声息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言中所谓的接应者，自然是宇空的另一具克隆体了，而搞身份，除了游码那种戒备森严的地方，在目前世上任何一个地方对于宇空而言基本都不是事，只要江艾伦和克莱尔按照他写的那样到la市找到那具化名汤姆·兰迪的克隆体就行。
    当然，去c国也不意味着像各种偷渡宣传里的那样到达无所不有，就此翻身当大爷的天堂了，但至少比在现在已经沦为游码傀儡，为了战争不顾一切地压榨国家潜力的a国这种浸泡在随时可能丢了性命的泛着血腥般的甜味的空气中要强多了，好歹有生命安全保证。再加上宇空悄悄在那头打点准备的流程，以克莱尔进化者的身份，还能有匹适的教育，也不会过得太差。
    这样的选择，实质就是宇空混元体二重性质的体现：
    于人类一面代表的人性，他给予两人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不多赘述；但是，于赛斯特一面代表的理性，要求他不能对某个特定的事务有长久而专注的感情。
    否则，他清楚，必然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举个例子，就拿助人来说，这世上，还有多少像江艾伦，克莱尔一样的需要帮助的人群呢？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比她们还可怜，更加需要帮助的？其中又有多少有着比她们更大的发展潜力？
    如果他今天开了这个头，产生所谓感情动了恻隐之心，那下回呢？下下回呢？感情如果不被遏制，很容易产生这种俗称“圣母心”的累赘东西，而宇空的位子决定了，他可以有一切，恰恰不能有这种东西。
    不然长此以往下去，还不乱套？还怎么开启星辰大海的征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人性与理性融合后，得出的折中选择。即，只给予有限的但是能让人谋生的出路，然后就此忘记彼此，互不干涉。
    宇空只负责把江艾伦和克莱尔送到c国安顿好，至于这之后她们活成什么样，甚至能不能在可能爆发的世界大战中活下去，都与他无关。
    何况，这所谓的帮助，实际上，何尝又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等价交易呢？
    h市周围是一片荒漠，走出秘密地下基地，克隆体进入了这渺无人烟的郊野。他就这么一直不停地向荒漠深处走着，走着，直到遥远的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
    “多美的日出啊。”驻足荒漠中央，宇空借着克隆体的眼睛观赏着这旭日初升的场景“幸好及时停下了……”
    他庆幸地舒了口气：不然，就看不到喽。
    此时此刻，全世界的人类，上至权贵下至乞丐，都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从鬼门关门口溜达了一圈又回来，而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该感谢的不是宇空的仁慈或人性，而是帮助他再次想起这些东西的两个小姑娘。
    如果不是遇见了江艾伦和克莱尔让宇空改变了想法，全人类现在，差不多是在当初他可能又会犹豫几分钟到几小时后发射的灭世级攻击到来的这时候，全部灰飞烟灭了。
    “真没想到，我竟然差点毁了这么美的东西……”
    望着日出，宇空喃喃自语。
    是啊，就像这美丽的景色，人类，还是存在很多值得赞许的地方的，比如……不由地，这晨曦让他想到了那句“永远都不要放弃希望”。
    也想到了另一句话。它是宇空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时候看过的一部叫做《迪迦奥特曼》的特摄剧里的台词：
    奥特曼不会干涉人类的选择，因为他们都是光；但你{主角}不同，因为你既是光，也是人类。
    这也是他将来的选择：
    宇空既是赛斯特，也是人类，就像奥特曼一样，他决定，用自己超然的力量，净化掉这个世界的污秽，引导人类走回正轨。
    至于大概得方法，他也有头绪了——类似江艾伦的那句“最主要的，不是学会那些其实很容易的东西，而是要学会养成学习的习惯”。而这之后，就像对江艾伦和克莱尔一样，宇空只负责这一次扳回来，人类是否又会在偏回去，他就不会再管了，届时人类将生存还是走向毁灭，也统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就这样吧……”
    抬起头，望着那已经挂于头顶正上方的旭日，对于具体的执行计划，宇空的心底，确乎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