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与‘主’同在的生活

    若是此刻‘戏精附体’的李维知道蓓丝特娜在想些什么的话，绝对会笑掉大牙，然后再腹诽一句：
    我们男人的浪漫，你们女人懂个屁！
    而他此刻干的事情，如果按照蓝星的事件剖析来算，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军事宣传工作。
    是的，军队，也是需要宣传的。
    一个好的宣传，不但能够让更多杰出的兵员资源参军，更能够在他们心底种下某种无法言说的信念之种，并最终汇聚成一支军队的灵魂。
    那些于历史中留名，无论面对怎样可怕的敌人与战争，依旧能够坚韧不拔所向披靡的铁军，无疑都拥有这种信念与灵魂。
    而让李维至今感到与有荣焉的是，他幸运的拥有这样一支这样的军队。
    拥有一批...曾在米纳斯提里斯的城墙前面对如洪水般无穷无尽的敌人，亦没有选择退缩，而是血战到最后一刻，直至全军覆没，依旧化身英灵继续跟随他攻入幽冥，敢于向死神举起屠刀宣泄怒火的眷属们。
    而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将这种信念与精神，向新军传承下去。
    另外，这也是李维在‘失踪’近60年后，宣告自己归来的一种特殊方式。
    倒也不是他矫情，而是在这样一个剑与魔法、一个人人崇拜英雄听着史诗传说长大、一个能将信念化作火焰点燃一切的世界里，绝大多数智慧生灵们，偏偏就吃这一套。
    嗯，多少有些类似蓝星春秋战国时期‘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的那种味道。
    而眼下的这一切几乎也不用多投入什么，不过是李维路过时顺手为之，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伙儿都实现了自己的需要与追求。
    果然，经过李维与霍兹这番‘领主惜眷属’的‘精彩战斗’，看着眼前这幅堪称史诗传说般的试炼画面，一众围观的战士们眼中如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集体精神高朝了...
    望向那条不停甩着尾巴的银毛大狗...呃，豺狼人军团长，恨不得取而代之！
    感受着新兵们的灼灼目光，李维的笑容越发温和了起来：
    “霍兹·黎曼鲁斯，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愿望了。
    “这是对你百年来没有选择懈怠的嘉奖。”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一向威严无所畏惧的豺狼人大统领竟似是忽然变得有些赧然起来：
    “主人...我...”
    李维也有些好笑起来：
    “怎么？我的豺狼勇士，在向我发起挑战时没有丝毫退缩，反倒是临至说出自己的愿望时...反倒犹豫了起来？
    “难道是害怕你的愿望过于宏大而无法实现？
    “不用担心，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即便是...你想成为一名神灵。”
    嘶...
    即便是听过某些某些鼠人成神的传闻，当现实听到这样的许诺时，这些来自各个层域的战士们依旧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
    自家的领主，居然真的掌握了点燃神火的秘密！而且还可以助人成神？！
    李维当然没那种能力，不过随着加尔文成为卡文斯鼠之神后，这条原本布满荆棘的信仰封神之路在整个泽兰迪亚，至少是在高层和第一魔研所，就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而李维之所以敢当众做出如此承诺，在于霍兹和当年的加尔文一样，他本身其实已经具备了种族繁盛与信仰聚焦的基础：
    当年泽兰迪亚的崛起，间接也让霍兹这位一龙之下的豺狼人大统领渐渐在大半个幽暗地域和主物质位面都变得闻名遐迩。
    在丰沛物质与秩序安全各方面的诱惑下，几乎每年都有大批闻讯而来的豺狼人前来投效。
    尤其是在霍兹于豺狼人族群中几万年来继耶诺古之后，成为第二个于官方记录中成功突破传奇的强大存在后，这种出于对种族强者的崇拜，曾一度达到巅峰。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信仰聚集。
    在李维将信仰规则修订后的今天，信仰成神的门槛比起加尔文那会儿要低的多。
    所以只要霍兹愿意，他完全可以继耶诺古之后，成为第二名豺狼人之神。
    当然，由于同属种族之神，神职上可能会与耶诺古产生冲突，并很可能引起对方的敌意。
    不过对于早就已经决定攻打无底深渊的李维来说，区区一个豺狼人之神的敌意，他李某龙会在乎吗？
    而且在当年与美坎修特接触过后，他也渐渐得知了更多一些关于无底深渊的秘闻。
    就比如关于这位豺狼人之神的。
    与整个深渊其他领主相比，耶诺古只是一个‘相对弱小’的恶魔领主，但是他在无底深渊第422层拥有一个叫做耶诺古之域的庞大领地。
    他曾花费了大量时间狩猎力量弱于他的生物，或者捕捉凡人，并时刻密谋袭击那些不一定是恶魔领主的强大的恶魔。
    耶诺古最大也是最早的胜利是征服了曾经是奥喀斯的一名有些边缘的仆从———食尸鬼之王多瑞森。
    食尸鬼之王一直控制着他的领地，直到耶诺古的军队侵略并最终打败了他，之后多瑞森宣誓效忠耶诺古并一直保持着对耶诺古的忠诚直至今天，依旧以耶诺古下属的身份统治着第421层的白色王国。
    李维很想知道，若是不死君王奥喀斯得知居然还有条豺狼人在偷偷的挖他的墙角，会有怎样精彩的反应。
    不仅如此，由于早年他最强大的一批信徒魔瑞家族招惹了魅魔领主美坎修特，于是在这位欲求不满的女魔王的策划下，这个家族直接在魅魔们煽风点火下的于内斗中毁灭。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头愚蠢的豺狼人之神至今将魅魔女王视为他最大的敌人并周期性的袭击女王的领地。
    若不是他的耶诺古之域实在过于偏僻，加之美坎修特一直在提防着来自乌黯主君格拉兹特如潮水般的侵扰，恐怕这位豺狼人之神早就沦为美坎修特又一条胯下舔狗了...
    同时耶诺古和牛头人之王巴菲门特之间也在进行着永恒的战争，耶诺古对后者的憎恨跟他对美坎修特的憎恨一样深。
    没有人清楚豺狼人之王与牛头人之王争斗的原因，或许这两位恶魔领主自己也已经遗忘，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把这场战争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
    他的潜在敌人如此之多，只要霍兹愿意成神，李维有太多的办法搞死那位豺狼人之神了。
    不过搞死对方并不是为了取而代之，在当过一次恶魔领主后，李维实在不想让自己的眷属也体验一次来自深渊意志的考验。
    而在不干涉大局的情况下，李维更愿意尊重眷属自己的意志。
    只可惜...霍兹的请求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
    就见霍兹仰天发出一声如狼般的呜咽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比起李维半龙人形态还要高出两个脑袋的大个子面带疑惑的朝着霍兹走来，然后用一种充满野性的目光看向李维，似乎有些犹豫。
    芬里斯能够感觉的到，眼前这头半龙人对他仿佛有一种先天性的压迫感，让他心头忍不住升起一股股难以抑制的杀意，可却又有一种令他想要亲近的矛盾感。
    而李维也面带和蔼微笑的看向这名体格明显有些超标的...少年？
    下一刻，就听见霍兹垂首赧然道：
    “提比利乌斯陛下，请容许我先向您介绍...
    “他名芬里斯，是一名...寒霜泰坦之裔。
    “同时...也很可能...是我遗留在卡尼亚的子嗣...”
    李维面上的笑容当即僵住...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整个狼牙堡也随之陷入一片寂静，旋即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与低语声。
    众人看向霍兹的目光...又多了一丝额外的敬佩。
    这可是一名...敢日泰坦的勇士啊！
    可是霍兹的尾巴却是颓了下去，就连那对耳朵也耸拉了下来，道：
    “主人...我想请求您，赦免这个玷污了您高贵血脉的孩子...”
    听到这里，李维嘴角微抽...总感觉这说法更像是情妇带着孩子来认他这个野爹的...
    “看在他成功征服了所有选拔者的份上，就让他加入光荣的进化，跟随阿弗纳斯的战士们一同踏上战场，用自己的战功与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血脉中的原罪吧！”
    霍兹沉声说完这段话，埋首等待来自主人的裁决，唯有依旧听不懂通用语的芬里斯显得有些茫然。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结果霍兹并没有等待想象中来自巨龙的暴怒，反而整个狼牙堡的上空开始回荡起一阵气势磅礴的大笑。
    众人就看见这位银龙大公终于止住了那乐不可支的大笑，伸出爪子拍了拍豺狼人大统领的肩，那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回荡在狼牙山脉的冰川之间：
    “这算是个什么请求。
    “霍兹·黎曼鲁斯，我最信任的眷属，你无需感到任何罪恶。
    “恰恰相反，我可能得为你颁发一枚奖章才是！
    “这明明是跨越几万年后，我们巨龙以另一种方式，再一次征服了泰坦！
    “若是阿弗纳斯的那群恶龙知晓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热情的来拜访结交你这位敢于直面泰坦、又征服泰坦的勇士的！”
    一时间，整个狼牙堡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新兵们看向霍兹的眼神，也少了一丝隔阂，多了一丝接地气的崇拜。
    随着这出戏剧性的插曲结束，有了李维这位大公的旁观，先前被打断的选当即于明显激烈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氛围中展开。
    最终由选拔者们在十余万试炼者中筛选出了1246名备选者，当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通过了考核。
    相反，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一名年轻的卡尼亚战士迈入寒霜野狼的行列中之前，他必须经受住无数考验，这许多的试炼将会考验战士的智慧与力量，如果他受伤了就会把他放入对于凡人来说极为危险的境地，而且他必须要存活下来。
    尽管途径多有变化，但是最终的试炼基本是相同的———那就是黎曼鲁斯之试炼，以李维当初赐予霍兹的姓氏命名。
    意为于星辰注视下的试炼！
    那些在最终试炼中失败的大多数，会被选拔者们带回阿弗纳斯并从此泯然众生。
    这项试炼十分漫长，因为被选拔出的战士会被带到远离狼牙堡垒上千公里的雪原上。
    他们会饮下注入了身为血脉原体霍兹·黎曼鲁斯血液的烈酒，他们的身体将第一次尝试吸收来自这头龙化豺狼人独一无二的血脉之种。
    这某种程度上是细胞层面的一种侵蚀，一场围观层面下的融合战争！
    这种血脉提升的潜能是可怕的，但获得力量，从来都伴随着沉重的代价！
    这会给试炼者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但这种痛苦，不能被诸如麻醉剂亦或是法术手段干预，因为那会导致受者失去抵抗之力，从而转变成了一种没有自我思维意识的怪物。
    无论如何，这种血脉试炼各种意义上都是必须的，因为如果没有这黎曼鲁斯馈赠中最基本的一环的话，后续的极限手术也根本无法展开。
    当转化的痛苦愈演愈烈时，这些候选者就会被选拔者们扔到荒原中，他们必须依靠自己和崭新的嗅觉找到返回狼牙堡垒的路。
    这种龙化血脉会以一种狂暴而可怖的方式重塑着战士的精神和肉体。
    他将会退回到最原始的领域：
    骨骼断裂扭曲，浓密的毛发与细密的龙鳞布满全身，而他唯一的欲望就是生撕猎物，吞下鲜肉，饱饮鲜血。
    当他经受住了这场剧变之后，他的体格会快速生长80%以上，大部分骨骼被重塑，尖锐狼牙从牙龈上生长出来，龙鳞则直接自骨膜上刺出皮表。
    当他的身体伴随着剧痛被破坏之时，战士也必须战胜自己心中的阴暗，避免被它完全控制。
    如果他失败了，他就会成为被称为“狼人”的巨大且野蛮的生物的一员，变成屈从于血脉诅咒的生物。
    成为狼人的一员，就意味着他已跌落神坛，永远失去成为一名极限战士的机会，堕落成永远在雪原游荡的夜行生物。
    如果候选者穿越了卡尼亚雪原游荡着各种猎食者的暴风雪，自己找到了返回狼牙堡的路，他就会被植入寒霜野狼其余的血脉之种，以便稳定崭新的强大血脉来走完他的升华之路。
    这些候选者会被战团热烈欢迎并且在阿弗纳斯第六战团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作为极限战士他们，几近获得永生，然后踏上血战战场，以银龙大公提比利乌斯之名征讨四方。
    这对于这群因为各种原因来到巴托地狱，于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汉子们来说...
    这...近乎是真正的...
    与‘主’同在的生活！
    两天三夜后，芬里斯第一个穿越了荒原漫天的暴风雪，遥望如同长牙般直戳天际的堡垒。
    在那里，他的...父亲...
    还有那位如同传说般存在的阿弗纳斯之主...
    正于冰川之巅...
    等待着他们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