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 赤脊峡谷

    “打扫战场。”四个小时之后卡拉克尔下达了今天最后一道命令。暗皮豺狼人和食人魔完全不知道俘虏为何物，混血豺狼人虽然被猛烈的攻击打得心寒肝颤但是在却没有一只投降的，估计因为和暗皮部族仇恨太大，知道即使投降也不会有活路，所以宁死不降。
    这一仗，共消灭混血豺狼人五百多，因为有六颗重磅炸弹的缘故，不少豺狼人被炸的尸骨无全，具体数据无法得出。石堡方面损失为，暗皮豺狼人战死四十三只，轻伤二十六只，食人魔战死零，受伤十六，火枪兵零伤亡。
    打扫完战场之后卡拉克尔下令退峡谷撤到山下大路上安营扎寨。按照石堡的规定，驻地外至少两道防线，作为最大杀器的空军自然被团团护在正中，最前沿是八十只食人魔和三十火枪兵，第二道防线是暗皮豺狼人。
    范特西站在新挖掘的战壕里仰头看向兀自浓烟滚滚地赤脊峡谷所有所思，在它身后是亢奋不已的范高雷范高雷有些不明白，仅仅一次交锋，就干掉了近半混血豺狼人，而自己的部族只损失了不到对方十分之一的数量，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还忧心忡忡呢？
    “范高雷，我要你牢牢记住一件事。”范特西突然转过头郑重地说道，“除非石堡换了主人，否则永远不要生出反叛之心。我要你对着两颗月亮发誓。”
    范高雷有些茫然，为什么要反叛？跟着石堡多好，有精良的武器铠甲，有美味的食物，生病了还可以得到治疗，而它们说要做的只不过是听命于石堡替石堡狩猎而已，尽管会有豺狼人战死，但是这比食物短缺和生病造成的死亡要低多了，所以范高雷发誓发的毫无压力。
    范特西欣慰地笑了，只要暗皮部族不反叛，石堡应该不会对自己的族群下黑手。只可惜它不知道自己将来的继任者心中真正的想法，不然估计会吐血三升吧。
    天黑之前，丹弗斯带着五十名火枪手查营，食人魔和豺狼人都没留意副指挥带领的查营队伍的人数有些多，而且在营地防线外呆的时间比在营地里面的时间还长。
    查营之后，卡拉克尔突然下令，驻防在正对着赤脊峡谷一面阵地上的食人魔和豺狼人全部向两翼和后方的阵地调动，正面阵地上只留了二十名火枪兵。
    “不对劲。”范特西吸了吸鼻子说道。
    “是有点不对劲，”范高雷指着面前的防线说道，“指挥官放弃最容易被攻击的位置却把我们和那群高大的怪物放在两侧，似乎是等着别人来偷袭。”
    范特西被自己儿子这么一说立即恍然大悟，自己儿子的战术眼光远强于自己，这足以让他老怀欣慰。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范特西虽然知道了应该怎么做但是他还是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想法。
    范高雷胸有成竹地说道：“把我们部族最强的战士挑选出来，如果尤勒那个杂种敢来，我就亲自带领它们去反攻它的老巢。”
    范特西怔了一下，它只想到把所有战士隐匿起来，如果混血豺狼人来偷袭直接从两翼断其后路。而范高雷居然想到了更高明的一招，这对一只豺狼人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你亲自去挑选战士，我去请示一下指挥官。”范特西的军事素养虽然不如范高雷，但是情商还是很高，知道这次战斗虽然是为了剿灭混血豺狼人，但是肯定不是为了自己暗皮部族，所以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卡拉克尔和丹弗斯原本有些看不起豺狼人，虽然它们是很好的杀戮兵器，但是听完范特西说完计划之后两个人眼睛不由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计划，两个人围着地图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把范高雷制定的计划略加修改后让范特西依计行事，并让它把一个信号弹发射管带给范高雷。
    听完父亲转达过来的新计划，范高雷心中更加深了对石堡的崇拜，它对自己原本的计划已经很满意了，但是石堡的两名军官却给出了更加完善的计划。握着手中的信号发射管，范高雷暗下决心一定要漂亮的完成这次行动。
    带着自己选出来的五十只精锐豺狼人，绕过阵前的一大片空地之后，范高雷和它的小队消失在赤脊峡谷内。
    后半夜，混血豺狼人果然来偷袭，正对着赤脊峡谷的阵地上二十名火枪兵怪叫着胡乱放了几枪就张皇后撤，混血豺狼人则是闷声不吭只管冲锋。
    突然间冲再最前面的混血豺狼人接二连三地停止冲锋并发出阵阵惨叫，后面的豺狼人不明所以地越过先头部队继续冲出没多久也都纷纷停了下来惨嚎连连。这样一来，冲锋的道路被彻底堵死，后面的混血豺狼人不得不减速停下，但是有几个收不住力道撞到前面站住惨嚎的同类的直接把它们给撞倒了。原本就惨嚎不已的豺狼人被撞倒之后立即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把惨叫的同伴集合起来一看，它们的脚掌上都深深地插着一个铁蒺藜，那几只更倒霉的被撞倒的家伙身上则是乱七八糟地插了十几个。有混血豺狼人试探着向前趟了一步，发现前方布满了这些恶心的戳脚的东西。
    在这片空旷地带的左右前方，早已蛰伏多时的一百火枪兵突然出现，对准停止冲锋的豺狼人就是一通密集射击。偷袭的混血豺狼人被打死上二十多只，打伤四十多只，偷袭的混血豺狼人总数不过两百，埋伏的火枪兵没有采取三级梯队式射击，一轮攻击后迅速装填弹药再次攻击。
    混血豺狼人知道向前脚很疼，所以在遭到火枪攻击的时候迅速后撤，火枪兵的第二轮攻击收效甚微，等再次装填完弹药时混血豺狼人早已撤出了火枪的攻击范围。
    赤脊峡谷内传来一声悠悠的狼嚎，混血豺狼人都听到这声嚎叫之后立即撤退，丢下了二十多具尸体。
    看着混血豺狼人撤退了，卡拉克尔下令在营地外埋伏的火枪兵撤到正面防线，各部队安排下值夜巡哨之后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不多时，营地各面的阵地上把值守情况报备到了指挥帐。
    “明明我们已经撒出去斥候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安排下值夜巡哨的士兵？让他们一起休息多好。”丹弗斯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卡拉克尔的心态比他要好很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知道你心疼弟兄们，可是受累总比送命好吧，咱们的那位勋爵大人不也是这样做的么？既然是纪律，照做就是了。”
    “我也就是抱怨抱怨。”丹弗斯打了个哈欠对自己这位老战友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值夜吧，我想睡会儿。”
    “嗨，我怎么记得我才是指挥官？”卡拉克尔对着摇摇晃晃走出指挥帐的丹弗斯佯怒喊道。
    “老伙计长官，那你就下命令让我先值夜吧。”丹弗斯自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卡拉克尔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帅案后面的座位上坐下闭目养神。只可惜他实在是没有休息的命，一名传令兵匆匆走进指挥帐。
    卡拉克尔听到脚步声立即睁开了眼睛，传令兵走到帅案之前单膝跪倒回禀道：“指挥官阁下，斥候发来讯息，在我们营地右翼三公里外有一队豺狼人正向我们营地运动。”
    卡拉克尔立即站起身走到地图边上，左翼三公里以外，以敌人的智商几乎不可能是一夜之间安排了两拨偷袭的部队，算一下时间很可能是刚才偷袭的混血豺狼人改变了攻击方向继续偷袭。
    “好啊，这倒是符合它们禽兽的性格，一根筋。偷袭失败了还来偷袭。”卡拉克尔故作轻松地说道，身上却很诚实的直冒冷汗，幸亏有斥候，不然以自己的麻痹大意，就算有巡哨值夜的士兵，可是深夜作战要是等豺狼人摸到近前，那肯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命令，熄灭全部营火，右翼阵地值夜士兵放弃两道防线全部在帐篷里待命，有敢发出声响者按照通敌罪论处。正面战场的火枪兵向左翼靠拢，待命出击。”卡拉克尔下令道。
    三公里的距离，说远不远，大概一个钟头左右偷袭的混血豺狼人才抵达营地之外。卡拉克尔猜的没错，这就是刚才偷袭的那一波，由于在正面阵地吃了亏，隐匿于后方的首领尤勒发出狼嚎撤回了偷袭的部队，但是作为一个狡猾的豺狼人首领，尤勒有着独有的残忍和坚持，一次偷袭不行那我就再偷袭一次，正面不是有陷阱嘛，那我绕到另一边可以了吧。
    由于吃了铁蒺藜的亏，混血豺狼人十分小心趟着地往前出溜，这么一来自然而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这帮蠢货，哪有偷袭发出这么大动静的？我说咱们如果还没有反应是不是演的太假了？”被人叫醒的丹弗斯回头问卡拉克尔道。
    “它们要是撤退了更好，白天作战我们有优势。”卡拉克尔举着望远镜看着已经越过了右翼第一道防线的混血豺狼人说道。
    顺利越过两条防线进入营地的混血豺狼人蹑手蹑脚向帐篷摸去。但是还没等它们接近帐篷，就听到营地阵中突然传来一声号炮想，原本早已熄灭的营火再次被点燃，整个营地灯火通明。帐篷中立即蹿出了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食人魔和暗皮豺狼人，与此同时，正面防线的火枪手迅速运动到右翼的防御阵地枪口对内，直接抄了混血豺狼人的后路。
    就算再没有脑子，偷袭的混血豺狼人也知道又中计了。
    “尤勒不在这里。”范特西有些失望，它已经嗅到了尤勒的气味，但是它不在眼前的这一百多豺狼人之中，“杀光它们！”
    范特西一声令下，暗皮部族的豺狼人立即冲向了混血豺狼人。见到暗皮豺狼人发起了攻击，食人魔后发先至地冲到混血豺狼人之中大肆屠杀。万幸暗皮部族豺狼人全都穿着石堡援助的铠甲，食人魔才能一眼就从混战的豺狼人之中分辨出敌我，不然暗皮豺狼人也得损失惨重。
    双方数量和装备都存在差异，所以几个照面下来石堡军一方就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混血豺狼人不等远处首领尤勒的召唤就仓皇逃窜。运动到了左翼的火枪兵在黑暗中狙杀溃兵，逃出生天的混血豺狼人已经不足五十之数。
    打扫战场时暗皮豺狼人和食人魔对受伤未死的混血豺狼人痛下杀手，不接受战俘，一只活口都没留。前者是因为长期的仇恨，后者则是因为没有打过瘾心中不忿。
    次战，暗皮豺狼人以战死十二只，受伤五十多只，因为有铠甲护身，轻伤者居多。
    “这下那些杂种应该不会再来偷袭了吧？”卡拉克尔开玩笑地问身边的丹弗斯道。
    “我觉得最好还是来，不过几十只小狗崽子，一口就吃掉它们。”丹弗斯打着哈欠说道。
    他们很开心，范特西很开心，食人魔有点不爽，这么点混血豺狼人杀起来不过瘾，它们的肉又不好吃。
    重新修整了一下防线，营地再次沉寂下来，直到天光大亮再无异常。卡拉克尔下令全军在吃完早饭之后进军赤脊峡谷。
    原本还有些植被的红色峡谷经过昨天的一番轰炸被灼烧的焦黑，走在上面甚至还有点烫脚的感觉。士兵击鼓而进，鼓声在峡谷里回响。
    峡谷里面曲折回旋，又有山崖隔断，再经过昨天一番轰炸可以潜伏又有好视野的地方实在难找，范克里夫训练出来的斥候的警戒功效被地形所限制，在敌人的地盘上卡拉克尔不由得不小心。所以他把最强悍的食人魔摆在最外围，虽然只有八十只食人魔但是也足够了，第二层是暗皮豺狼人，第三层是一百二十火枪兵，十五架飞机直接升空待命。
    如此大的进攻阵仗，混血豺狼人不可能不做出应对，所以劳碌了一夜的混血豺狼人首领尤勒不得不集合起部落所有能战斗的族人准备迎战那些该死的入侵者。
    走过赤脊峡谷的大拐弯处，卡拉克尔就看到了集结的混血豺狼人，这正是他最想要的，以他现在的武力绝对碾压敌人，最希望敌人能够集结起来和他正面对决。
    所以卡拉克尔直接下令展开进攻。混血豺狼人嚎叫着迎着冲锋的石堡混合军队发起了反冲锋。两方猛烈的撞在一起，厮杀开始了。
    一百二十火枪兵成三级梯队在后方补枪。一通连射之后，混血豺狼人已经落了下风。
    “范特西，找到尤勒！我们先干掉它！”卡拉克尔冲着奋力厮杀的范特西吼道。
    “它就在附近，但是我找不到它！”范特西一斧子将一只混血豺狼人劈死后回答道。
    在附近？找不到？卡拉克尔突然心中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指挥官阁下，斥候示警！”传令兵（不是黄奕斐身边那个，下次写到他给他取个名字）突然喊道。
    一阵怪叫，在火枪兵左侧的的山崖上突然出现了百来只混血豺狼人，它们挥舞着武器直取毫无防备的火枪兵。卡拉克尔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又出现了新的变故。
    “咻――啪”几乎是同时在赤脊峡谷的深处又升起了一发信号弹。是范高雷，它找到了混血豺狼人的老巢。看到这颗信号弹，在天空盘旋的劳·罗杰斯立即带领着他的编队向信号弹升起的方向飞去。
    尤勒跋山涉水的隐藏起来在最要命的时候出现在了最要命的地方，可是似乎它的运气不太好，就在这个时间点自己的老巢被发现了。尤勒不懂那发信号弹是什么意思，但是它知道那个位置是自己的老巢，天上可怕的“怪物”往那个方向飞，那么自己的老巢……
    不过尤勒也算是个狠角色，知道自己如论如何也快不过天上飞的“怪物”，索性不去管那必遭毁灭的老巢，领着百余名伏兵继续冲向火枪兵。
    “左侧，开火！范特西，后撤援护！”卡拉克尔连忙下令火枪兵转向攻击，同时命令范特西紧急后撤保护火枪兵。
    “尤勒！”多年的种族仇恨让范特西根本没等卡拉克尔下令已然开始对着尤勒就冲了过去。因为范高雷的信号弹，尤勒的攻击出现了短暂的十几秒的阻滞，这就给了石堡军反应时间，但是这点时间不是太够用，范特西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尤勒率领的混血豺狼人伏兵已经冲进了火枪兵的方阵。尽管卡拉克尔足够迅速地命令火枪兵撤退并且和丹弗斯在前面阻挡了一道，但是仅仅两个人根本无法阻挡混血豺狼人。所以当范特西的部队和尤勒的伏兵交锋的时候，已经右十几个火枪兵倒了下去。
    尤勒的伏兵给卡拉克尔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但也仅仅是混乱而已，在绝对的优势前面，尤勒极其混血豺狼人部族被压制的死死的。不久之后，混血豺狼人老巢方向传来一阵爆炸声和浓烟之后，混血豺狼人逐渐开始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