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黄昏细雨，一枝零落

    “朋友？”林云有些好奇的看着张无忌走出茅屋，也跟着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从前面葱茏的绿树间蹦下来一只小巧玲珑的小猴，腿上还夹着一个夹板，手里捧着几个鲜果，跃至张无忌的肩膀上，献宝似的双手捧给他。
    “这就是你的朋友？”林云面色古怪的观察这只小猴，木有小jj，应该是只母猴，若不是知道张无忌秉性纯良，还以为他居然如此硬核。
    那只小母猴似乎察觉到林云的怪异目光，冲他极为不满的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句，把一个桃子朝他掷过来，林云顺手接住。
    张无忌微笑道：“是啊，差不多十天前，我从悬崖上掉下来，无意中发现这个山洞，便存了在此暂住的念头。这只小猴便是我的邻居，一开始总是躲着我。后来这小家伙太过调皮，从陡峭的山壁上失足掉了下来，后脚给一块石头压住了。多亏我懂些医术，便折了两根枝条作为夹板，替它续好脚骨。“
    林云啃了一口手中桃子，忍不住赞一句：“张兄弟果然妙手仁心。”
    张无忌赧然道：“林大哥过奖了，只是顺手为之罢了。“
    两人坐在潭边，林云道：“当日我离开轮回空间，在大苍山呆了差不多十日，便沿着山路去往新平郡找你会合。”
    张无忌皱眉道：“我听林大哥说曾和六扇门与昆仑派结了仇怨，碰到了没有？”
    林云蹲下身子，用潭水洗涤搁在膝上的斩蛇刀，答道：“遇到了，还给六扇门上的仇家缀上我，打了场硬仗，杀伤了几个人之后，岂知在路上又遇上了铁手的伏击。”
    他说来轻描淡写，但张无忌能想象到当时战斗的激烈，否则以林云之能，当不用落荒而逃。
    张无忌失声道：“铁手？”
    林云微笑道：“是，此人的实力该是接近半步洞虚的，差一线便可掌控天象，跟上个轮回世界的秦琼相比，亦是不遑多让。若咱们此刻上去，说不定会被他堵个正着。“
    张无忌吐出一口气，苦笑道：“那咱们只好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幸好这里山清水秀，绿草如茵，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顿了一顿，眯眼笑道：“林大哥来时可曾见到这潭中白鱼？“
    “不曾。”林云摇摇头，扭头朝潭里瞧去，他方才没有留意，此刻凝目望去，只见碧绿的水中果然有十余条大白鱼来回游动。
    张无忌笑道：“我随我爹娘自冰火岛回武当时，在一条江船上吃过一尾豚鱼，只道这是天下至鲜。可不曾想此处的白鱼美味却犹有过之。待会林大哥可要尝尝我的手艺。”
    林云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可要见识见识了。“
    两人又叙一会别情，张无忌得知朱九真和卫璧死在林云手里，也不由黯然喟叹。
    到了正午，张无忌折了二条坚硬的树枝，一端拗尖，在潭边静静等候，待得又有一尾大白鱼游上水面，使劲疾刺下去，正中鱼身，笑眯眯的道：“这捕鱼的本事，我打小在冰火岛就学会了，不然这会倒有些麻烦。”
    或许是寂寞惯了，张无忌一边忙，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之前的一些琐事，手中以尖枝割开鱼肚，洗去了鱼肠，再找些枯枝，从身边取出火刀、火石、火绒生了个火，将鱼烤了起来。
    没过多久，脂香四溢，眼见已熟。张无忌将一条烤鱼递给林云，果真如同张无忌所说的那般入口滑嫩鲜美，似乎生平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片刻之间，将一条大鱼吃得干干净净。
    林云抹了抹嘴，笑道：“既然咱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可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否则出山之后还会被铁手追着打。我听人说过，庞斑，浪翻云等破虚高手在武功大成前，均是转战天下，挑战天下群雄。如今你我功力相差不远，又难得有一段大好时光，不如一道对拆钻研，以己之长，补彼之短。总胜过他人闭门造车。“
    张无忌眯起眼睛，微笑道：“林大哥既然可以寻我寻到这里，我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那只小猴儿仍是每日摘了许多鲜果过来送给张无忌，面对林云却没有什么好脸色，好在野果潭鱼甚多，还有一群一群的野山羊，食物倒是不缺。张无忌对武当武功极为熟悉，将梯云纵和虎爪绝户手中的一些精要细细道来，双方互相验证之下，倒是受益匪浅。两人的武学造诣，也在每日的对拆中不断飞速增长，跨出关键性的一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天清晨，林云照例早起练刀，从第一招施展到第九招时，忽然驻刀沉思。
    棋岛上，白衣人终日静坐沉思，以黑白两色石子摆起棋谱。十年未曾拔剑。十年后，随口一吐便是剑气。
    昆仑山山道上，他养意许久，招叠招叠招三招齐出，却没能伤铁手分毫。
    林云看似在怔怔出神，其实却是双手握刀，一遍一遍养着刀意。
    三界一粒粟。山河大地几年尘，阴阳颠倒入玄谷，寒时自有丹田火。
    这中间差的就是乾坤肚中一口气。
    林云就这样站定足足一个时辰，直到胸中刀气咆哮如虎，这才搭住刀柄，抽出斩蛇刀，绯红色刀气砰然而发，斩出幽深潭中百尺浪花。
    几尾白鱼翻着鱼肚白漂浮在潭面上。
    林云呼出一口气道：“原来这便是黄昏细雨红袖刀中所谓的黄昏细雨，一枝零落。”
    经过一个月的磨砺，林云总算在刀法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挥出这超越自身境界的惊人一刀以后，林云只觉得浑身力道仿佛都被抽空，想必只有等真正晋入三花聚顶境后才能得心应手。
    林云伸了个懒腰，苦笑道：“还得继续努力啊。”
    在潭水里匆匆洗了把脸，正要回去，忽然看见远处树林间悉索声响，一只白色的大猿猴手里抱着一只小猴，从树上跃下来。
    似乎是被林云手中的斩蛇刀吓到了，大白猿跃下来之后，在远处裹足不前。它怀里的小猴最近跟林云混熟了，倒是指着大白猿的肚腹，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大白猿犹豫了一会儿，逐渐靠近过来。
    林云闻到一阵腐臭之气，见白猴肚上脓血模糊，生着一个大疮，不由精神一振，终于等到了，如果没料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原著中藏着九阳真经的大猿猴。
    生怕把大白猿吓走，把刀还入鞘中，压低了声音，笑道：“好，好！原来你带病人瞧大夫！”
    那小猴又叽叽喳喳一阵，张无忌这才惊醒，揉着眼睛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