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拾荒老太

    耶律木灵道：“如今大患已除，只剩那城北拾荒陈老太，大家随我前去追讨那一百文铜钱。我倒不相信，这一百文铜钱如此难要，十年都要不回来？”听闻此言，丐帮众人全都面露难色，这拾荒陈老太十年前借了一百文铜钱，开头两年，丐帮弟子讨要多次，那老太横竖就是两个字“没钱”，丐帮弟子也无可奈何，后面基本一年才去问一次，都被那老太一顿痛骂，悻悻而回。这无脸无皮之人，任是玉皇大帝也无法要回钱来，何况只是连本带利几百文钱而已，新帮主这次，怕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一行骑马前来，到一处房舍门前，此舍屋居于城北边际，围墙由碎枝枯木泥土搭成，只单单一间小屋，屋旁两座土坟，分立两块牌位。上写，夫君黄立行之墓，愚子黄光熙之墓。
    耶律木灵进入房舍，但见一位妇人在墓旁洗衣，其妇面容枯槁，鸡皮鹤发，坐于小凳之上，看年岁已近古稀。
    耶律木灵道：“尊驾可是陈老太太？”
    老妇抬头看到众人，并未有一丝惧怕，鼻孔出气，依旧不慌不忙的继续洗衣服，竟然视众人如空气。耶律木灵见众人都不上去说话，只得上前继续道“十年前，尊驾向钱庄借过一百文铜钱。多年未还，特来追讨”
    陈老太道“什么一百文钱？不知道你说什么”然后手持盆泼水，耶律木灵赶紧闪开，身上却溅了几滴水，心中恼怒，她不善于掩饰情绪，面色已经十分阴沉。
    史春山走到陈老太前，拿出借据在其面前晃道“陈老太，一百文钱的事你记不得了？那好，我来帮你回忆下，你看看清楚，白纸黑字，你签名画押的，十年前借的一百文，一直未还。”
    陈老太道“哦，老娘年龄大了，记不清了，你说有就有吧，不过老娘现在口袋空空，买米钱都没了，这一百文今日还不上，以后有钱了，老娘自己去你们钱庄还。”
    史春山道“你今日推明日，明日何其多，一百文铜钱已拖欠十年，连本带利当还六百一十九文铜钱，丐帮看你年老孤独，可怜你，从今日起，不再计算利钱，每月还六十文铜钱，十月还清，你可有异议？”
    陈老太如点燃的炮竹，跳起来指着史春山鼻子大骂道“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叫花子，借一百文要还六百多，去抢好了，本来还想着还你们一点，现在你和老娘放这个臭屁，老娘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滚滚滚，不要赖在老娘家。”然后上前推搡史春山。
    史春山怒道“看你是老妇，不想计较，你再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告诉你，今日你必须拿六十文铜钱出来，我不信你家里六十文钱拿不出来。”
    陈老太道“没有，一文钱都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们这帮短命的腌脏泼才”
    史春山手指陈老太怒斥，陈老太气势比他更盛，丐帮其余人等都站在后面不说话，最多打打圆场。双方足足吵了半个时辰，那陈老太横竖就一条“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陈老太声音尖锐，吐沫飞溅，指甲又长，时不时在史春山身上挠一把，史春山被她挠了两道血痕，气的推她一把，那陈老太撕开自己衣服，在地下打滚说史春山猪狗不如，要强暴她。围观群众看得哈哈大笑。丐帮中人面色尴尬。
    耶律木灵听的厌烦，她观测四周，见众多居民在旁边围观，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掩口而笑，有的插诨打科，有的高声起哄，仿佛在看戏一般。季长老轻轻道“帮主，我等先回去吧，此事从长计议”
    耶律木灵没有搭理季长老，她做手势止住史春山，让其退后。然后上前冷冷道：“你方才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那好，给你半炷香时间，要么把钱放在桌上便饶你性命，要么我杀你，这钱就不用还了。”
    陈老太见四周已有千百人围观，料想对方也不敢怎样，看耶律木灵身材纤细，清秀白皙，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歇斯底里道“狗入的东西，老娘一个铜板都没有，你个娼妇小婊子，刚才说什么？要老娘的命是吧，来来来，老娘给你，你妈比的不杀老娘，就是孙子养的”一边唾沫飞溅，一边拉开胸前衣服，朝耶律木灵连连撞去。
    耶律木灵面无表情，手中“无念”闪出一道银光，陈老太的脖颈前后两道血柱如喷泉般滋出，须臾间倒地气绝。
    周边围观群众“哇”的一声，然后纷纷捂住嘴，面面相觑，目光相探，却也无人大声喧哗，连丐帮子弟自己都露出惊讶和不忍之色。
    史春山也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勒马上前，高举手中佩剑，环顾围观群众一圈后，向众人朗声道“丐帮之钱庄‘恒通银号’，不同他处，无论是谁，只要恶意抵赖，丐帮便会严惩不贷，上到天王老子，下到市井小民，欠一万白银两也好，欠一个铜板也好，都要按时归还，靠好勇斗狠、耍泼装孬都是过不了关的，这拾荒陈老太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当然，丐帮并非霸道帮会，不是还不上银子就立刻苦苦相逼，只要有诚信，有态度，有动作在尽力还钱，丐帮便会通融理解，甚至会协助债务人渡过难关。”
    史春山环视众人一圈，继续道“丐帮所经营钱庄‘恒通银号’已然百年，各州县分部百家，从未有过兑换不出银两之事，诸位家中若有百年前‘恒通银号’之银票，依然可以来钱庄兑换，连本带利，双手奉上。自今日起，在‘恒通银号’拆解的利息下调，月利由二分降为一分五，年利由二十分降低为十五分，而在‘恒通银号’存银子的利率上调，年利由六分上涨到八分。欢迎诸位需要用钱时来‘恒通银号’拆借，更欢迎诸位把家中余钱放到‘恒通银号’来，丐帮保证各位本息的安全。史某及兄弟们在‘恒通银号’恭候大驾。”言罢，拱手为礼，向四周路人行礼一圈。
    耶律木灵一言不发上马离开，目视周边群众，目光所到之处，纷纷低头躲避。史春山等人跟随离开，只留下一路尘土，和目光惊恐、议论纷纷的路人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