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灵魂驱动终端

    柯妮斯离开后，帝国军队也随之离去，只留下一只小分队监视村民的动向。
    “村里所有的执事和执法队成员都到我家里来，商议一下……去地底的事。”村长艰难开口，干涩的声音仿佛是砂纸摩擦着玻璃。
    广场上的人稀稀拉拉地散去。恢复了自由身，楚承第一时间便朝家的方向跑去。虽然心性远超同龄人，但他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刚刚那游走在生死间的危殆体验，着实是吓到了他。
    气喘吁吁地推开家门口的门闸，整个室内顿时尽收眼底。楚承的家很小，两张床和一张书桌，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此刻，在室内靠近门口的那张床上，正蜷缩着一名女子。看到楚承进门，女子连忙吃力地从床上坐起。
    “妈妈，慢一点。”楚承见状快步跑到床边，一把扶住女子。
    “那些帝国士兵，没有为难村民吧？”女子嘴唇微动，关切地询问道。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面容布满憔悴，但五官的轮廓却十分柔美。可以想象，如果时间倒退十年，眼前的女子定是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
    “没有。帝国人给村子放宽了期限，只要我们按时完成份额，就不会为难我们。”楚承搀扶着女子，嘴里说着心口不一的话，并没有将差点死在枪口下的事告诉母亲。
    女子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害怕寒冷的缘故，她浑身都裹着厚厚的衣物。除脸部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缠上了厚厚的纱布。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令人心疼。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敲响。楚承连忙打开门，就看到一名男子正满脸憨笑地站在门口。
    男子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孔武，他那粗壮的手臂上，此刻正提着一块烤熟的肉排。
    “布莱恩叔叔。”楚承热情地招呼了一声，连忙将男子让进屋内，显然这名孔武男子，是家中的常客。
    “迪雅，身子好些了么？”布莱恩一进门，目光便落在楚承母亲身上，关切地询问道。
    迪雅点了点头，示意布莱恩坐下。
    布莱恩也不客气，将肉排放到桌上，随意地坐了下来。
    “村子上次狩猎的那头「自动机械」，身上的可食用部分还剩下一些，我偷偷为你们藏了一块。如今，食物越来越紧缺，肉食更是难得，像这样的肉排，可是很难吃到的。”布莱恩说着拍了拍胸脯，脸上掠过一抹得意。
    肉香挑逗着人的欲望。楚承必须承认，在这个食物贫乏的年代，无论是多么恶心的肉，在制成肉排后，都足以勾起人的馋虫。
    “快收起来，别被别人看到，不然我可不好交差。”看到楚承的注意力被肉香吸引，布莱恩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更甚。
    “布莱恩，谢谢你，心意我领了。”谁知迪雅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现在食物这么紧缺，你还是拿回去吧。”
    “迪雅，别这样。你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身边总得有人照顾。”迪雅的话令布莱恩一愣，急忙开口道。
    “布莱恩，你的心意，我真的感受到了！”迪雅语气中充满感激，但眼神中却十分坚决，“但我不能无缘无故地受人恩惠。”
    布莱恩的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女子脸上坚决的神色，最终还是无奈摇了摇头。
    “迪雅，你还是这么倔强。”半响，布莱恩突然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如果当年你不那么选择，这些年，也就不必过得这么辛苦了。”
    谁知迪雅闻言，目光却突然柔和下来，指尖温柔地抚过楚承漆黑的头发，轻声道，“我不后悔！”
    ……
    送走了布莱恩，楚承搀扶母亲睡下。望着母亲那恬静的脸庞，楚承再度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母亲的病，无论……代价是什么！
    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楚承从书案上抽出一本书，静心地阅读起来。
    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翻阅书页，楚承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飞快地检索着任何与母亲所患疾病有关的文字，期盼着能从这些流传的书籍中，找到治愈母亲的蛛丝马迹。
    母亲患上的，是一种身体组织一点点替换成机械的病！这种病十分罕见，至少在楚承村子的范围内，就只有母亲这一例。
    更令楚承揪心的是，这种诡异的转化过程十分痛苦！眼看着母亲一天天被病痛折磨，还要刻意在自己面前装出不辛苦的样子，楚承的心都在滴血。
    楚承曾想向村长和布莱恩叔叔求助，却遭到了母亲的严令禁止。母亲告诉他，绝不能将她的病透露给任何人，否则她和楚承都将遭遇不测。
    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如此紧张，但她那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令楚承不敢违抗。
    在打消了向外人求助的念头后，楚承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他所能接触到的这些古籍文献上，期望有朝一日，能从浩如烟海的文字中，找到治疗母亲所患疾病的方法。
    “这是最后一本书了，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一连阅读了数个小时，楚承揉了揉干涩发红的眼睛，双手从书桌上捧起最后一本没有读过的书，心中反复祈祷后，才缓缓将书翻开。
    然而，刚翻开第一页，楚承便失望了。因为他手中这本连封面都没有的书，根本不是什么古籍，而是一本帝国发行的编年史。
    “索菲斯帝国，由伟大的‘皇帝’陛下建立！帝国版图无比辽阔，单单直属疆域的直径，就超过十二万公里，堪称无边无际……”
    楚承一连翻阅了几页，看到的全都是称颂帝国的文字，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些歌功颂德的文字太过浮华，刻意掩饰了世道的冰冷与残酷，以及隐藏在世界背后的……那些细思恐极的细节！
    虽然对帝国的政治书籍嗤之以鼻，但楚承还是耐着性子朝后翻去。可紧接着，他翻书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令楚承震惊的是，这本书中间部分的书页，居然被人用刀子挖出了一个凹槽，凹槽内静静地镶嵌着一枚戒指。
    “这是……”楚承吃了一惊，仔细端详凹槽中的戒指。
    戒指的造型极富科技感，却又带着一股厚重的沧桑，仿佛传承的年代极为久远。
    楚承注意到，在戒指的内壁上，雕刻着一行他从未见过的文字。
    “尼伯龙根之戒?华亚重工「no.9527」号灵魂驱动终端！”
    就在楚承目光落在这行文字上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尽管并不认识这种文字，但它的含义却以楚承能够理解的方式，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楚承脑海中。
    “华亚重工！？”楚承在心中反复叨念这四个字。不知为何，这四个字就仿佛一道闪电，竟令他从灵魂深处泛起一股熟悉感，就仿佛这个名字……他曾听闻过一般！
    在这股莫名熟悉感的驱使下，楚承将凹槽中的戒指拾起，谁知就在他手指碰触戒指的瞬间……
    轰！
    无数画面如凛然绽放的烟火，在楚承脑海中此起彼伏地炸开！
    “我叫楚桓，是「华亚重工」紧急事件应对组的组长，负责应对全华亚地区的‘收容失效’事件……”
    “我叫楚桓，我的姐姐叫楚唯，我好想再见到她……好想再见到它……好想再见到祂……”
    “我叫楚桓，我是‘一’，也是‘万’；我是‘阿尔法’，也是‘欧米茄’；我是‘开始’，也是‘终结’……”
    “我叫楚桓，我……”
    无数画面如决堤的潮水，疯狂灌入楚承的大脑！楚承痛苦地捂住头，大口地喘息着，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被撑爆……
    好在这股洗礼般的洪流来得快，去得也快！伴随所有的画面尽皆消失，身体和思维的控制权，终于再次回到楚承手上。
    “难道刚刚那些画面……是我前世的记忆！？”楚承用力摇了摇头，只感觉脑袋里像是多出了一些东西。可当他仔细回忆，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思量无果，楚承只得将注意力重新投回戒指上，这才发现那枚戒指……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带在了手上！
    “糟了！”楚承心中一凛，左手连忙抓向右手食指，想要将这枚诡异的戒指从手指上扯下来。谁知戒指却仿佛嵌进了他的血肉，无论如何都无法取下。
    与此同时，楚承发现在他视野中不起眼的地方，竟凭空多出了一行字！
    【尼伯龙根之戒开启中……开启进度1%】
    “开启进度？什么意思？”楚承一脑袋问号，却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
    “也不知道这枚戒指究竟是谁藏在书里的，难道是妈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心里不慌是假的。楚承立即准备叫醒母亲问个究竟，可看着床上那道蜷缩的瘦弱身影，他又犹豫了。
    “既然是母亲的东西，想来应该不会害我！还是等母亲醒了再问吧。”楚承如是想着，他深知母亲被病痛折磨，想睡一个安稳觉有多么不易。
    想起母亲所受的痛苦，楚承的心再次传来一阵刺痛！
    “既然在书中找不到治愈母亲的方法，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楚承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柯妮斯那张美丽狐媚的脸。
    “那个名为柯妮斯的魔女承诺过，只要带回食脸虫领主的卵，就可以获得奖励。”楚承攥紧拳头，眼中闪烁着赤灼的光芒。
    “如果是魔女的话，应该可以治好母亲的病吧！”
    想到这，楚承决定马上去村内探一探风声。
    不出意外，村长他们应该正在商议如何进入地底。这一次，村里的青壮阶层很可能会倾巢而出，想要参与其中，他必须早做准备，才能去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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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按照数据，地球的直径，约为12，756公里。这意味着索菲斯帝国的版图之大，足以并排摆下十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