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C-049疫医

    “找到你了，‘瘟疫’的……源头！”头戴白色鸟喙面具的人影喃语了一声，身后的长袍后摆突然如翅膀般朝两侧展开，整个身躯腾空而起，直接扑向了不灭孽蜥脊背上的楚承。
    一股强烈的危险直临而来，楚承不敢从雕像身上移开目光，只好驱动at力场，抵挡身后那道身影的攻击。
    由淡金色套合多边形组成的力场，自楚承背后层层绽开，隔空将那道身影挡住！
    “果然啊，这由‘心灵’构成的瘟疫……你就是它的源头！”鸟喙面具下方传来一个尖利的人声。根据念力反馈到脑海中的画面，楚承看到人影突然伸出了手，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尖锐的手术刀！
    人影手持着单薄的手术刀，就这样切向了楚承释放出的at力场。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楚承看到被手术刀划过的at力场，就仿佛凭空被“擦去”了一般。没错，就是“擦去”，那感觉……就仿佛抹布在涂满油彩的画布上犁过，只余下淡淡的残存污渍！
    “什么！”楚承大惊，要知道at立场的本质，可是由‘临界数据对冲’构成的相位空间，是融合了丰穰之神的一部分才得到的东西。虽然这种能力的属性偏向于防御，但这毕竟是涉及到了空间层面的能力，怎么可能被一柄小小的手术刀……轻描淡写地划破！
    绞骨六杀！
    眼见at力场的防御被对方突破，楚承立即驭动绞骨六杀，身躯如残影般一个侧移，在躲开面具怪人攻击的同时，整个人顺势缩入了走廊的转角内，直接脱离了那雕像的“视界”范围！
    攻击被楚承躲过，面具怪人原本按向楚承肩头的手，顿时重重按在了不灭孽蜥的脊背上。
    不灭孽蜥全力奔跑的速度虽然极快，奈何它的身躯实在庞大，背部的血肉顿时与人影伸出的手臂接触在了一起。
    “被‘瘟疫’感染的生物，准备好接受治疗了吗？”鸟喙面具下方发出尖锐的询问声。他的手臂如穿透空气般轻易穿透了不灭孽蜥背脊的皮肉，直接伸进了它的身体内部，不断地搅动着！
    “不要！”黑长直少女发出凄厉的悲鸣，同一时间，她身下的不灭孽蜥亦发出痛苦的嘶吼。透过念力回馈到脑海中的画面，楚承能感知到不灭孽蜥背部的血肉正在疯狂蠕动，似乎是想摆脱什么，然而这蠕动仅仅持续了瞬间便平息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楚承的感知敏锐到了极致！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不灭孽蜥正在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构成身躯的血肉器官正在停摆！
    果不其然，仅仅与面具人影接触了数秒，不灭孽蜥的身体便陡然僵硬，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向地面，连长在身体前方的眼睛都一一闭合起来。虽然位置距离走廊的转角极近，但不灭孽蜥那庞大的身躯，此刻并没有完全躲进转角内，小半身躯依旧暴露在那尊雕像的‘视界’范围内……
    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恶意横扫而至！与此同时，楚承只听见咔嚓一声，不灭孽蜥粗壮的脖子直接被一股庞大的外力扭断，半条脊椎骨都戳了出来，鲜血飞溅！
    同一时间，在念力反馈到楚承脑海的画面中，那尊诡异的雕像就仿佛瞬移般地，突然出现在了不灭孽蜥身后的位置。楚承看到雕像的“双手”正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上面还沾着猩红的血肉组织！
    楚承的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要知道，他此刻是意识驭动念力扫荡向四周，再通过念力的反馈直接在脑海中生成画面，这样的感知方式根本就没有死角。但令人震悚的是，楚承根本没“看”到雕像是如何攻击的，更没有看到雕像是如何移动的！呈现在楚承脑海中的画面，就仿佛被抽侦的电影画面般，令他怀疑雕像的攻击和移动……是不是根本不需要时间！
    “盯住它，视线千万别从它身上移开！一旦视线移开，瞬间就会被它攻击的！”少女的警告犹自回荡在耳畔。看着重新出现在视野中的雕像，楚承的视线再不敢移开分毫……他能感觉到，只要将视线移开，这东西瞬间就能杀死他！
    此刻，不灭孽蜥的身躯依旧在痉挛般地抽搐着，虽然脑袋几乎被扯了下来，但不灭孽蜥那恐怖的生命力，依旧在尝试着修复身体。
    无数触手般的肉芽在不灭孽蜥脖颈断口内蠕动，努力地尝试修补伤口……然而，不灭孽蜥背脊上那头戴鸟喙面具的怪人，却并不准备放过它！
    伴随着面具怪人的手不断掏弄，不灭孽蜥背脊上与怪人手臂接触的那层血肉，突然如液体般开始融化，化作黏糊糊的橙黄色脓液，这种融化很快就扩散到了不灭孽蜥的全身！
    仅仅数秒，不灭孽蜥的身躯便彻底化作了一大滩黏稠的橙黄色液体！
    “这是……lcl？”脚下的橙黄色液体在流淌蔓延，楚承忍不住惊呼出声。他曾在封印永罪之龙阿波菲斯的空间内，看到过由类似液体构成的海洋，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
    楚承曾查询过lcl这一词汇，戒指给出的释义是：lcl是动物体的基础形态，身躯被溶解为lcl，意味着生命体被还原成了比胚胎还要纯净的基础态！
    “难道鸟喙面具怪人的所谓治疗，就是将动物体还原成代表着生命基础形态的lcl？”楚承如是想着，不禁想到了丰穰之神那未完成的补完计划。凡是被丰穰之神补完仪式波及的生命，身体会直接崩溃化作lcl，灵魂意识则会被丰穰之神吸收，与其融合为一。
    “我储存在本体内的灵魂意识……被抹除了！我的本体已经死亡，只余下了这幅身躯，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都将死在这里！”耳边传来黑长直少女焦急的声音。她的身躯已经与不灭孽蜥的本体断开了肉体上的连接，因此并没有被波及化作lcl！
    “我正在想……”楚承低吼一声，现在的问题是，那带着鸟喙面具的怪人明显不受雕像的影响，可以肆意地攻击他们。而他们的视线，必须片刻不离那雕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法抵挡面具怪人的攻击！
    “盯住它，视线千万不能从它身上移开！”耳边再次回荡起少女之前的话，楚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无名’在接触他血液时，手指突然变得虚幻的画面。
    “看来，眼前这尊雕像……只要被视线盯住，便不会攻击和移动。现在的问题是，必须有一个‘人’盯住它！”楚承如是想着，“无名曾说过，我的血液具备着独立的意识，可以作为观察者存在，那是不是说……”
    想到这，楚承二话不说，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一大抔鲜血劈头盖脸地朝着雕像的脑袋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