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原路返回

    百花客栈是陇城最好的客栈，这很符合四大掌门的身份。
    明月楼，原本是心湖大师的居所，此时，四大掌门齐聚于此。
    天机老人以天机门门主身份出现，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只是本以为是什么好事，一听要他们救人，而且还没什么好处，四大掌门立即就从心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方丈是很想出手相救，只是昨日一战，方丈不小心受伤，怕是力有不逮。方丈内力耗损事小，耽误了前辈爱徒的伤势，就真的罪过了！”心湖大师还未开口，他师弟心鉴就婉言拒绝。
    “没错……我等昨日追杀魔女，内力尚未恢复，万一中途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只能对不起前辈……”另一边的峨眉掌门，是一位师太，接话叹息，一脸的恨莫能助。
    丐帮和武当两位掌门，则沉吟不语。
    或许是还在思虑，又或者已经默认。
    天机老人脸色很难看，按理说，他和张修也无亲无故，却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去，甚至还腆着老脸求人。
    虽然早已料到是这个结局，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要脸的拒绝，杀人夺宝都拼了老命，这会要救人时却怂了……
    “哼，你们都是坏人！枉你们自称正义门派，其实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孙小红开口大骂。
    刚开始看房间中那么多人，男的女老，老的少的，有头发的没头发的，而自己这边只有爷爷和重伤的小哥哥，小萝莉心中有点虚，但一听他们各种理由拒绝，还说的那么不要脸，气的小脸铁青，不由骂了出来。
    但还没说完，就被张修打断。
    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萝莉立即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抬眸凝视着小哥哥，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张修对着小萝莉微微一笑，然后抬眸看向了老人：“师父，我们走吧。”
    至于四大门派众人，他看都没看一眼。
    从他们开始点灯，叫人，摆场面的时候，张修就知道这事，凉了！就像从救护车下来，没去急诊，先让挂号，谈钱……
    天机老人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没再说什么，默默走来扶住了张修，带他离开。
    走到门口，张修让老人停了一下，又转过身来，看向了四大掌门，虚弱却口齿清晰问道：“四位掌门，魔刀门那些人，是你们杀的吗？”
    “嗯？”四人都微微一愣。
    心鉴冷哼一声，不屑道：“当然不是！魔刀门那些贼子还不需要方丈动手。只是，阁下什么意思？难道对魔刀门有什么存念？”
    天机老人脸色猛然一沉。
    诛心？
    这时，武当派一道长站了出来，对天机老人一抱拳：“前辈，魔刀门为非作歹，杀害江湖侠士，那些人死有余辜！前辈虽然不问江湖事，但这件事，可否请前辈助我们一臂之力，擒拿魔刀门余孽，抓捕魔女林诗音？”
    如果有这位天下第一的老人出手相助，对付李寻欢、林诗音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是这么想的，可是却忘了自己掌门刚刚拒绝了人家的请求。
    不过，那又如何，对付魔女，那是正义之事，江湖儿女，人人有责！
    四大掌门脸色尴尬，却期待的看着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脸都黑了，他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底线。
    太特么不要脸了！
    张修也被如此厚颜无耻群人惊住了，愣了片刻，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四大掌门：“死有余辜……那些老人、妇孺、孩童，也死有余辜？”
    他不想把这挂在嘴边，每次提及都会心痛，但也想知道这些人底线到底在哪里！
    四大门派，代表着江湖正义，如果他们都没有了原则底线，那么这个江湖……
    太特么黑暗，太特么可怕了！
    “阿弥陀佛……”心湖大师一声佛号，面色悲苦，不再言语。
    其余三位掌门也面色戚戚，神情有愧。
    看来应该是良心未泯。
    然而，那声佛号之后，心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脸色悲壮。
    心鉴更是冷冷一笑：“住口！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养虎为患？魔刀余孽，必须斩草除根！”
    “好，好，好，好一个养虎为患，斩草除根！”天机老人忽然哈哈大笑，当即带着张修孙小红离开，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只留下四大门派众人面面相觑，思绪凌乱。
    回到客栈，安置张修躺下后。
    天机老人问张修：“小子，你怎么样？”
    “有点恶心。”
    “嗯？”
    “四大门派……还真是厚颜无耻啊！”张修微微一叹。
    “呃……你小子，想什么呢！我是问你身体怎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天机老人无语，你丫都快死了，还考虑哪些干什么！
    “接下来？”张修眨眨眼，想了想，吐出三个字，“想杀人。”
    “四大门派的人……”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那秃驴！”
    张修觉得，有时候披着羊皮的狼远比真正的狼更可怕！就像笑傲江湖中，想杀伪君子岳不群的观众绝对比想杀真坏人任我行的多，多很多！
    天机老人：“……”
    “噗嗤……”孙小红笑了出来，“嗯嗯！师兄我支持你，那些人太可恶了，尤其是……那秃驴！”
    她学着张修的语气，中间微微一顿。
    “臭丫头，别胡闹！你如果不想你的师兄死的话……”天机老人瞪了一眼孙女，然后又瞪了一眼张修，“还有你小子！呵，还想杀人，先能活下来再说吧！”
    孙小红瞬间老实下来，趴在张修身边，担忧的看着他。
    张修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可能是看自己快死了吧，那丫头对摸头这事一点都不拒绝了。
    “是啊，我只是想想，又没说真的去杀他们，开个玩笑而已。“张修无奈笑笑，抬头又看向了老人，“那现在就只有两条路了，一个随师父去天机门，一个是找李大哥……”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你选吧。两条路都差不多，死了也别怪我。”
    张修：“……”
    真直白！
    “爷爷！”孙小红气的锤了爷爷一个小拳头。
    “师父，天机门在哪里？汉安城又在哪里？呃……能不能简单画一下地图。”张修忽然问道。
    “要笔墨吗？我去拿！”孙小红撒丫子跑了，乖巧的根本不像她。
    连天机老人都很惊讶，伸手一抓，把那丫头抓了回来：“别乱跑！让伙计去找就行了！”
    现在不知五毒童子去向，他不放心让孙女乱跑，到哪都带在身边。
    随后，找来了守夜的伙计，让他直接拿了一份地图过来。
    “我们现在位于武夷山北，而我天机门则在东海，现在出发，连夜赶路也要十天时间，很有可能你撑不到那里，不过，如果你决定要去，我……为师会尽力帮你的！”
    张修心神一颤，老人那句“为师”，显然是真的把他当成徒弟了。
    呵，也不知道拿来的福气，歪打正着竟然成了这位天下第一老人的徒弟，命运啊……
    “那汉安城呢？”
    “在这里……”老人没用毛笔，拿着自己的烟杆在地图上划了一道印痕。
    张修看着地图，估算了一下，武夷山到东海是一乍长，到汉安只有一个指头的宽度，而且……
    “这里经过之前那家聚贤客栈吗？”
    “聚贤客栈？”老人点了点头，“去汉安城就是沿你来的路原路返回。”
    张修眼眸瞬间亮起，不再犹豫：“那就去找李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