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饭店里的客人

    这一整天秦小鱼都是得意洋洋。
    终于狠狠的打了程艳菱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一巴掌。
    没什么是比这更加令人兴奋的了。
    当然，现在还有个小小的问题：
    房租！
    离发工资还有段时候呢，再说了，秦小鱼目前的基本月薪就一千八，哪怕工资到手，养活自己都够呛，拿什么去给婷姐钱啊？
    要不，实在不行，房租肉偿？
    婷姐也不会乐意啊。
    得另外想想办法了。
    大树饭店？
    虽然又破又小，可好歹有些生意。
    再说了，老乌也说了，那家饭店是自己的，这么多年，好歹有些积蓄吧？
    虽然自己没有参与饭店的经营，但不管怎么说，先拿点钱来应应急总没什么问题。
    人家当妖怪潇洒快活，可是自己这个妖怪，当的怎么就那么悲催啊？
    所以一下班，秦小鱼满脑子想的就是赶紧的去大树饭店。
    “秦小鱼。”
    在等电梯的时候，程艳菱鬼魅一般的忽然出现，倒把秦小鱼给吓了一跳。
    不是吧，这已经下班了，还要来找自己麻烦？
    程艳菱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别的：“秦小鱼，我刚刚向华总请示过，他同意你以优秀员工的身份参加埃尔夫道特莱特公司于本周日十八点在拉夫伦特山庄举办的酒会。”
    咦，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而且速度那么快？
    秦小鱼倒有一些意外。
    程艳菱的确去向国贸的董事长华天元请示过，想把这次酒会自己的名额，让给秦小鱼，兑现赌约。
    当然，女人做事情比较谨慎，在正式的合同没有签署之前，她并没有把和天御谈成生意的事情告诉华天元，只是说自己部门一个叫秦小鱼的，工作表现出色，作为对他的嘉奖，所以才给予了他这次机会。
    华天元也没在意，大手一挥，秦小鱼可以去，程艳菱一样可以去。
    自己顶多和酒会的负责人协商一下也就是了。
    “还有。”程艳菱特别提醒了一下秦小鱼：“作为受邀者，你可以携带一名女伴前往。”
    女伴？
    去哪找啊，自己的右手算是女伴不？
    秦小鱼心里嘟囔了一声。
    紧接着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程总监，那天有车接送不？”
    程艳菱鄙夷的撇了一下嘴：“没有。”
    接送？要么自己开车去，要么司机开车去，哪有车接送。
    说完，程艳菱似乎懒得多看秦小鱼一眼，掉头就走。
    姐姐哎，没车接送，怎么去啊？
    拉夫伦特山庄离这有三十多公里呢。
    自己身上已经没剩下几个钱了。
    秦小鱼唉声叹气的离开了公司。
    乘公交，到了星光路，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饭店里的生意不错，四五桌散客，还有一个圆桌，有七八个人正在那里喝酒吹牛。
    老板娘看到秦小鱼来了，默默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那个圆桌上的客人，声音非常大，尤其是主位上的那个家伙，剃着光头，光着膀子，浑身都是纹身。像个小混混似的。
    可看岁数，大约有五十来岁了吧？
    算是老混混了。
    星光路上这样的人很多，年轻的时候混过社会，算是有点“名气”。靠打架、赌场抽水、帮别人讨债过的蛮舒服的。
    后来随着国家法制建设越来越完善，这些人的生存空间也就越来越小。
    而随着年纪的增加，他们越来越被社会所淘汰，可就是忘记不了过去风光，聚在一起喝几口小酒，说不了几句，就开始吹嘘自己年轻时候，曾经一把砍刀，砍出“赫赫威名”的故事来。
    都不知道哪朝哪代的事情了。
    而且说这些被吹嘘了无数遍的故事时候，声音一定要大，要让周围的客人都知道自己当年是多么的“了不起”。
    其实不光在星光路，在永乐市，乃至于在全国所有城市的小饭店里，你总能遇到这种人。
    年纪越大，吹的越是厉害。
    “谁啊？”秦小鱼顺口问了一声。
    “鲍东顺。”老板娘很是不屑，声音不大：“以前有个外号叫‘豹子’，故意伤人，被判了五年，出来后不到半年，又因为敲诈勒索进去了。再出来，算是看清形势了。现在在火车站那里，当旅游公司的黄牛抓拉外地客人，一有钱就吆五喝六的来这里喝酒。”
    看看桌子上，一共就叫了五个菜，吃的盘子连汤水都没有了。
    可再看看鲍东顺的样子，依旧口若悬河，一张脸因为酒喝多了，红彤彤的，大着嗓门：“那天，好家伙，老牛带着八个人围住了我，我操起一张板凳……”
    秦小鱼都不用听，就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
    总之一个个都和武林高手一样，以一敌百，敌人别说才八个人，就算八百个人围住他，他也一定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这他妈的电影公司不请你们这些人去当编剧实在是委屈了你们。
    “豹哥。”他的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同伴，趁着鲍东顺喘气的时候，插了一句：“没菜了，要不再加两个菜？”
    “加菜，加菜！”正在兴头上的鲍东顺拉开嗓门：“老板娘，菜单。”
    “黑板上呢。”老板娘也懒得出来，手一指挂在墙上的黑板。
    鲍东顺来到黑板前，看了好半天：“弄个韭菜鸡蛋……再弄条红烧鳊鱼，你家的鳊鱼怎么要卖二十？人家都卖十八。”
    “豹哥。”老板娘也不愿意得罪这些人：“今天菜场鳊鱼一斤四块八，我们买的都是将近两斤的鳊鱼，别人家饭店的鳊鱼，都没那么大。”
    “知道了，知道了。”鲍东顺摆出大哥架势一挥手，还没忘了提醒一句：“找最大的烧啊，我们人多。”
    “知道了。”
    老板娘正想起身，秦小鱼已经说道：“我去吧。”
    店是自己的，总得熟悉一下。
    再说了，一会还得和老乌两口子说钱的事情呢。
    “也行。”老板娘又坐了回去。
    秦小鱼刚想出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厨房我能进去不？”
    他可清楚的记得，老板娘进厨房，弄得好像特工接头似的。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店，有什么地方不能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