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海德拉之思索

    通过精神网络，海德拉很快便了解到了有关哈尔妮娜现在的情况…
    被发现之后，哈尔妮娜也并没有继续隐藏下去，而是光明正大的跟在他们身旁，然后光明正大的进行着监视。
    “苏格拉底……”海德拉的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趣味。
    苏格拉底这个名字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名字……
    伴随着时代的更替，海德拉惊愕的发现，现在的希腊世界与其说是一个单独的神话世界，倒不如说是历史的侧影……说是侧影有些武断，因为单从时间线来看，海德拉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乃是后世历史的原型。尤其是在遇到了北欧神话之后，海德拉便愈发的确定了这件事情……
    因为就实际而言，北欧神话的灭亡，被遗忘实在是太过离奇……在拥有着完整而相似的体系的同时，拥有着要比希腊神话更为丰富的世界观，更有噱头的世界设定……但是最终却连能够被明确记载的神明都没有几个。
    尤其是天使的出现，更是加重了海德拉的这种猜测。
    在海德拉所知晓的记忆中，北欧神话之所以会磨灭的如此之快，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天主教的信仰入侵……信仰战争听起来十分神圣，为了神明，为了上帝，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但是实际上要比任何战争都没有理性。是一种存粹的情绪化的产物。
    对于一个学者而言，最大的罪过并非是杀人……而是焚毁图书馆。对于每一个了解历史的人而言，每每听到阿拉伯智慧宫或是亚历山大图书馆之类的名字的时候，都会难免的产生心痛……智慧与文明是人类作为万物之灵的王冠。而那些因为非理性被焚毁的图书馆，都应衬着人类那可悲的劣根性。
    在海德拉的记忆中，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几个图书馆，原来是他图书馆几乎收录了包括中文在内的五十余种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
    科学，哲学，数学，文学。原著，抄本，手稿……乃至其他更多的东西，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的璀璨智慧。这都是孕育了人类文明的太阳，是王冠上最闪耀的宝石。就像是折损于奴隶人之手的骏马，令人忍不住的为之叹惋……
    甚至说，海德拉之所以要建立斯巴达大图书馆，也有一部分这样的遗憾在里面……
    而后，将目光落在苏格拉底身上。苏格拉底……虽然在这个时代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丑陋青年，但是在后世，苏格拉底身上的光环甚至都已经躲到了数不清的地步。
    最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哲学家，西方文明的奠基者，希腊三哲中柏拉图的师傅，亚里士多德的师公，推崇理性主义。其中，他对哲学最重要的贡献之一，便是将精神与物质明确的对立了起来。提出了将哲学从天上拉下，让其从研究自然转变成了研究人类的本身。
    在海德拉所知晓的历史中，在雅典恢复奴隶主民主制后，苏格拉底便被控诉以藐视传统宗教、引进新神、腐化雅典青年与反对民主等罪名，并被判处死刑。根据《克里托篇》中的描述，作为希腊最伟大的哲学家，教育家，思想家，他完全有能力在友人与学生的帮助下离开雅典。但是最终，他并没有这么做。崇尚理性法律的他认为这样会破坏法律的神圣性，而后，便在学生的面前饮下了毒酒。
    明明没有任何文学著作，甚至说，有关苏格拉底的全部事迹，都是由他的学生柏拉图记录下来的。但是哪怕是仅凭这样的只言片语，依靠着强大的个人魅力，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苏格拉底都拥有着一批狂热的崇拜者与激烈的反对者。
    可以说，苏格拉底便是西方文化中的孔子。其本身便代表着一种思想的分水岭，在西方，一切在苏格拉底之前的思想，都被统称为前苏格拉底哲学。
    由此可见，苏格拉底在西方的文学史上拥有着怎样的地位……
    虽然这是一个神话的世界，但是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海德拉可不认为哈尔妮娜碰到的苏格拉底仅仅只是一个偶然……如果只是名字相近也就罢了，连相貌都和历史记载中的如此相似，这未免也就有些令人说不过去了吧？
    如果他真的是苏格拉底的话……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海德拉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思索……宗教，尤其是一神论的宗教，始终都回去面对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一个令其完全无法与科学接轨的问题……那就是，宗教是不能去进行质疑的。
    尤其是在后事，全知全能的上帝能否创造出一块他无法举起的巨石，不轮他能否制造出来，都代表着他不在全知全能。而科学，又或者说理性不同，他在推崇着这份质疑。又或者，正是因为这份质疑，所以他们才会蓬勃发展。
    那么苏格拉底的思想会对海德拉产生影响吗？
    单从一个统治者的角度来看，会……但不会很大。或者说，利大于弊。因为现在的斯巴达神权本身便不是一神论的神权，甚至说，在百年战争中，光是斯巴达禁卫所杀死的神就不下两位数。甚至说，在大多数斯巴达人得到思想里，海德拉并不是宗教式的高高在上，超然物外的神明。而是一个引导者，一个统帅，一个领袖。
    不过……
    精神网络的存在令斯巴达走上了一道前所未有的道路，但是海德拉更愿意认为这是一种光荣的进化，在卡拉的连接下，所有的斯巴达人以惊人的方式团结一致。存在着阶级制度的同时没有阶级的隔阂，在每个人都拥有独立思想的同时依旧上下一心……这种奇怪的体系，海德拉也就在一些科幻类的作品中听说过……
    “先把它扔到图书馆观察一段时间吧……”
    一边想着，海德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图书馆正好还缺个管理员。”
    海德拉有些无奈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