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雇佣与怀疑

    餐桌之上，三人继续用餐。
    美味而奢侈的晚餐之中，三人继续聊着天。
    这位法斯特伯爵，与传言中一样，相对比较友善，虽然作为研究者，巫师给人的印象是沉默而严谨的，但是，贵族的健谈和优雅却也是挥之不去的。
    “亚特，你决定好要去哪里游历了吗？”法斯特伯爵手指轻动，经常调制实验器皿的手掌，精确地切割着盘子中的牛排，每一次切割都是同样大小。
    “并没有决定好。”亚特摇了摇头，“或许随机游历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随机游历？”旁边的艾尔提轻笑一声，“毫无目的性，可不是一位巫师应有的行为，即使是巫师学徒。”
    “可是，即使是正式巫师，也会碰到难以抉择的情况，对吗？伯爵大人？”亚特的目光看向法斯特伯爵。
    法斯特点了点头，嘴唇上的胡子翘了翘：“事实上，难以抉择的情况相当多，进行随机试验也是常见的状况。”
    说着，他忽然询问道：“亚特，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助手？”
    亚特一愣，心里却是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看着亚特愣神的样子，法斯特露出了一丝笑容：“事实上，我缺少助手，你也知道，我们艾伦王国的贵族数量比起大陆，实在是少得太多了，整个王国的巫师数量，还不如大陆上的一个公爵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很难招揽到巫师学徒作为助手。”法斯特叹了口气，“事实上，如果只是处理药草和动物材料的话，我的实验调制人和水银仆从，都可以完成任务......”
    实验调制人，顾名思义，人造人类，而水银仆从......
    亚特回想起刚才那个有些奇怪的女仆，不知道那个女仆是调制人还是人形水银傀儡。
    亚特很是时机地接了一句：“因为灵能？”
    “是的。”法斯特点了点头，“灵能只有巫师才能拥有，一些实验，是需要灵能操控的，无论多精确的机械操作，也根本没办法达到效果。”
    “或者说.....”亚特想到了一个可能，“灵能，本身也是一种材料？”
    法斯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接触过调制实验吗？”
    “并没有。”亚特摇了摇头，他完全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实验，克劳瑞多子爵的实验室也从来不让他接近，那些记载着实验的手记更是不可能让他接触到。
    “那么，你还真是聪明。”法斯特笑了笑，“作为一个贵族，作为一个巫师，聪明是最基本的要求。”
    “多谢夸奖。”亚特笑了笑。
    “我作为正式巫师，拥有的灵能很多。”法斯特叹了口气，“但是，就算我再强，也没办法同时使用灵能进行多项实验，而艾尔提平时也在游历中，这次叫她回来，也是我的另一位助手，也因为其他事暂时离开了城堡......”
    听到法斯特的话，亚特也明白了原因，说来说去，就是人手不足了：“伯爵大人，但是我只是刚刚成为巫师学徒，没有进行过任何的实验，没有任何基础，您确定要雇佣我吗？”
    法斯特笑了笑：“当然确定，作为报酬，我会暂时担任你的导师，作为你在巫师之路上的引路人，在完成我的实验要求之后，你可以向我学习知识，包括......一些低级法术。”
    “知识，是贵重的商品，比起你所见到的任何奢侈品都要贵重。”法斯特笑着说道，“这样，你愿意成为我的助手吗？”
    “当然！”亚特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这是我的荣幸，感谢您的慷慨。”
    虽然他最看重的是自己的【乌鸦法师】职业，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不重视巫师这个职业。
    事实上，从这个世界的王国统治结构和巫师牢牢绑定在一起就可以看出，巫师这个职业、这个群体的强大。
    而且，这一路上，按照他的了解，巫师的法术威力，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种。
    乌鸦法师攻击能力的孱弱正需要一个具有强大攻击技能的职业作为补充。
    更重要的是，这个职业，这个群体，能让他融入这个世界。
    法斯特愿意教授他知识，甚至包括法术，虽然只是低级法术，但是，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黑夜巫师】职业栏下，刻录着密密麻麻的黑暗系法术，可供他选择，但是，这些法术是需要技能点进行学习的。
    虽然他知道一条可能获取大量技能点的途径，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挥霍技能点。
    他需要尝试一下，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能不能够通过自我学习获得技能。
    如果可以，那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看到亚特答应了父亲的雇佣，艾尔提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那么，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你的第一项学习即将开始~”
    看着亢奋的艾尔提，法斯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亚特说道：“就和艾尔提说的一样，今天你需要早点休息，明天你会进入真正的巫师世界。”
    短暂的聊天之后，亚特在刚才和那位女仆——水银仆从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间客房：
    “亚特大人，根据主人的指示，您的房间是这里。”水银仆从来到房门口，银白色的手指变成钥匙模样，打开了门，“那么，祝您休息愉快。”
    说完，水银女仆后退一步，墙壁上荡起了圈圈波纹——她整个身体融了进去。
    “......真是神奇。”亚特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随后，他就走进了房间。
    宽敞的房间之内，有着一个大立柜，一张床，一张书桌，床是已经铺好的。
    “哇——哇——”
    当亚特关上房门的时候，自进入城堡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黑鸦歌洛拉，终于发出了声音。
    短暂地沟通之后，虽然还是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是大概也了解了，它沉默的原因，正是那位看似毫无动作的伯爵阁下，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灵能，让这只聒噪的黑鸦完全不敢动弹，连张嘴都不敢。
    强者的气息，能够震慑弱小的生物。
    在很多虚拟游戏之中也经常见到的场景，在这个真实世界之中，也发生了。
    “正式巫师，真是强大啊。”亚特躺在床上，感叹道。
    “哇——哇——”黑鸦飞起来，站到椅背上去。
    “闭嘴啦，歌洛拉，你的声音太吵了，小心伯爵把你做成烧烤。”
    “哇——哇——”
    亚特闭上了眼睛，像是准备睡觉的样子，心里却是警惕了起来。
    正式巫师的强大，不仅仅是那死去亚特的记忆中有描述，他也是一路上听过来的，在一位正式巫师的城堡中居住，指不定就被人家随时监控着。
    他可不敢露出什么马脚来，尤其是物品栏。
    闭上眼睛，他打开了属性栏：
    【人物名：黑色乌鸦（亚特·安格斯·克劳瑞多）
    职业：乌鸦法师（lv1）
    属性：力量0.6，体质：0.6，敏捷：0.7，精神：0.5（1.0）
    状态：压制中】
    “压制？”亚特有些疑惑，随即就释然了，处于正式巫师的灵能辐射之下，应该就算是压制状态了吧。
    而属性栏的数字......
    “在获得黑夜巫师职业之后，我的精神已经达到1.0了，现在因为处于一位正式巫师的灵能场中，精神力被压制到只剩一半了吗？”
    心中苦笑一声，这正式巫师的被动能力，就给他这么大的压制。
    不过，还好，不是敌人......但也不得不防备，谨慎一些。
    .....
    餐厅长桌之上，法斯特伯爵和艾尔提依然坐在那里。
    他的目光扫向艾尔提：“身份确认了吗？”
    艾尔提看向身边的管家，管家点了点头：“伯爵大人，我已经确认过了，克劳瑞多子爵的长子亚特的确是在护卫的帮助下逃离了，之后谨慎地甩开了背叛的护卫，逃窜到歌洛拉镇去，偷了一个钱包，在歌洛拉附近的村庄，雇了两个猎人捕捉了一只乌鸦，之后在费罗镇出现过。”
    “乌鸦？”法斯特伯爵摸了摸下巴，“只是不知道怎么驯服的。”
    “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歌洛拉黑鸦而已。”艾尔提轻笑了一声，“估计是强行用精神力压制契约的。”
    “契约了一只普通生物吗？”法斯特摇了摇头，“还有什么疑点吗？”
    “嗯.......”艾尔提想了想，“他询问过我，黑幕术和黑暗之手的等级。”
    “看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了。”法斯特伯爵摸了摸唇上的胡子，然后转过头，“艾莎，监视他的行动，如果有可疑的地方，立刻禀报。”
    “是。”
    墙上浮现出一张女性人脸，回答之后，又消失不见。
    艾尔提看着自己的父亲：“有必要那么谨慎吗？他身上并没有那种气息。”
    “虽然麻烦，但这是必要。”法斯特伯爵摇了摇头，“艾伦王国之中，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事件了，一切都要谨慎。”
    “好吧。”艾尔提耸了耸肩膀，“听你的。”
    法斯特伯爵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好了，接下来，展示一下你在这段时间游历的成长。”
    艾尔提沉默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父亲，我认为我们可以继续谈论刚才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