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汤来了

    好不容易送走瓜穆，墨斗方才把机会放回了自己船队上。
    先看了下船舱里的东西……
    实在太杂了，什么都有。
    当初为了烦一下雄帮主列出来的清单，现在倒是也把自己给烦住了；
    上万种东西，一个一个去看该卖多少钱实在太不靠谱了，按大类先放着吧，等晚上抽个月黑风高的时候开到云梦泽湖心喊桥苯他们过来挑一下，看有什么适合在涂山卖的就先丢过去，其他的都集中在一条船上存着。
    要不就这趟走货的引导船吧，开在最前面估计肯定撞了不少的东西，加上中途他们预见到一回水怪嘛，现在看是没什么问题，谁知道内部结构有没有出什么岔子？没经过系统检查、下一次出船最好是不要带。
    这么多东西，其他的都可以先放着，不急，但有一件倒是可以马上利用到；
    越国靠海嘛，有一件特产、很有价值。
    “海绵”。
    现实中的海绵制品，都是用石油加工出来的材料，发泡塑料；
    但实际上，这东西在古代就的利用面就已经很广泛了，做为现存已发现的结构最简单的多细胞生物，海绵在各个有海岸线的古代文明都被广泛用为——洗碗巾。
    当然效果就见仁见智了，沿海用这玩意儿洗碗是因为这玩意儿多、满地都是便宜得很，内地人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丝瓜。
    当然，墨斗要这玩意儿自然不是为了刷碗，游戏里也不需要刷碗，他让天下会采购这玩意儿，是为了用作“缓冲”道具，抗震嘛，江上风浪大，一个浪头打过来船头猛往上一窜、然后“扑腾”一下掉下去，谁知道会不会磕着碰着？
    之所有会买这东西，是因为墨斗考虑过，他现在是在做物流，类比于古代镖师；
    走镖最重要的是什么？
    武力？
    扯淡吧，是人脉！
    人要真是山贼，管你武力多高，我打不过你还耗不过你了？你白天走镖、我晚上派人过来在你睡觉的地方敲锣打鼓，看你抗不扛得住，多来几出，李元霸来护镖都别想守住。
    想拉生意、最好的办法就是送礼，巧了，南野最大的特产是什么呢？
    瓷器、药材。
    药材定价权在青天药炉手上、墨斗没法儿插手，但瓷器属于“艺术品”，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垄断，这就很有交易价值了。
    人家雄帮主在这边买了那么多大花瓶嘛，搬上搬下的，那阵势光看着就觉得累，要是品质不行、他吃饱了没事儿啊？
    那么，以后出船就可以多堆点儿瓷器，负重没占满、还有位子的，一股脑往里塞瓷器、塞满了再出，到地方随便卖个什么价，或者直接雇个工艺学大师在船上守着，卖不完直接大笔一挥“惠赠xxx”，直接当礼物送给大客户和一些地头蛇商会了，打个照面嘛，先表个态搞好一下关系，谁知道他们到时候会不会雇船呢？
    就算不雇船，拿人手短，你收了我的礼物、总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做正经买卖还过来横插一脚说要抵制吧？
    反正南野这边有好几张专门产瓷土的地图，瓷器在南野本地也便宜的紧、不需要花多少钱，当初墨斗收碎瓷片不都是十文钱一箩筐？
    好的，像雄帮主收的那比人还高的花瓶，一对儿可能就得十多两银子了。
    也便宜，那么大的东西，哪怕是釉彩一般的现实里也得卖两三千，毕竟都是大公司用来放总经理办公室的嘛，关乎脸面，没谁会省钱，大家都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反正现实里也没几个人真懂瓷器。
    游戏里，这种风气倒是不常见，一般水平的帮会也不会采购这种东西，但乙联以上的帮还是会买一对放总坛的，墨斗之前翻了一下论坛，其他城市，那种规格大概得卖个20两上下，价钱跟南野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但品质确实没法保证。
    其实南野的品质也没法保障，但还是那句话，没几个人真懂瓷器、大家就认牌子，偏巧，现实中的“瓷都”所在位置，就是在游戏里南野城这一块。
    就好像越国那些打武器的钢材，墨斗粗略看了一下……
    不见得就比他自己炉子里炼出来的花纹钢强嘛。
    但因为人家欧冶子是越国人，而且还有历2000年依然灿烂生辉的勾践剑在博物馆摆着，所以玩家们都觉得越国的钢肯定是好钢。
    其实也是扯淡，打出来的剑好，不在于钢材本身，而在于欧冶子其人，就好比说，同样是一条鱼，给人家大厨去做就是人间美味、给某些人做那就是连猫都不肯下嘴的黑暗料理，也是这个道理。
    当然，带回来的这部分钢材，属于烟雨的那是瓜穆自己亲自把关，品质确实好，但天下会采购过来的，那就……
    当然也不至于是次货，起码能用吧，对得起采购价，赚个路费没问题，想大赚而特赚就洗洗睡吧。
    其他的东西也差不多，看得出来，天下会的人也是随手拎的，品质层次不齐，很多都是直接“原厂包装”，没有分门别类，放的都很杂乱，分起来很是麻烦；
    这么一来，空船的事还是得抓紧，刚才跟瓜穆才聊了十多分钟，青天药炉那边竟然就已经开始在催了，说蜀国那边已经有一批货在谈了，让墨斗尽快把药柜给安排上；
    甚至都直接派人过来交定金了，一下就是300两银子。
    这钱墨斗没敢接。
    接了就是明天中午必须出船了，这哪里敢要？
    走建安全程没坏东西，毕竟中下游嘛、地势平缓，随便走走没事儿，往蜀国那边上游走，江水那么湍急、所谓的“船闸”也没影儿，墨斗哪里敢随随便便就触发？
    药炉那边那是心大、墨斗可一向是个怂比，到时候要出了货损、那300两银子都不够赔的。
    保险起见还是得整备一番，定金什么的是直接推掉了了，药柜也得刷好点儿的漆做好防水；
    这不是什么大工程，不需要全城喊，墨斗是直接找的之前做船体部件那几家工作室里手艺表现最好的，希望他们做事时候那所谓“工匠精神”可以一以贯之吧。
    这个事情就先这样吧，今天下午主要任务还是得把昨天那几家公司的投资问题搞定去。
    也是在游戏里，毕竟要关注排行榜看烟雨的“暗哨”盟友，而且今天中午，南野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说它“不大”，是因为很多玩家都不知道；
    说它“不小”，是因为这事儿牵连甚广，搞的不好要死一大堆工作室。
    凌天。
    木材做空这一块，他们终于发现有不少人在拔自己头皮了，终于开始“熔断”了。
    今天甫一上线，墨斗就发现了有十多个新建的小生活帮在高价收木石，说是要起帮会建筑。
    价格也算不上非常高，但起码比凌天每天固定时段上架的那些要高1015%。
    这些个帮会，有个共性，收东西，不说收多少，上来先吼一嗓子“只怕你没货、别怕我没钱”，然后来一句“人太多了慢慢来，到帮会门口有人接。”
    时间点，刚刚好卡在12点前后；
    当时墨斗去寄售行看了一眼……
    用那个价钱收还喊什么啊？雇两辆车直接寄售行扫就是了嘛，也贵不了几文钱，省的那么点儿还不够刷喇叭的呢。
    看他们帮主等级好歹也有二十五六了，那也不能算是纯新人了，出装也算比较科学、帮会人数又都在40+，每一个都能看见有30级以上的玩家；
    然后就是帮会地方，都在老城墙旁边，离寄售行也算不了多远，
    分部，则是南野东南西北各个方位都有，喊的价钱出奇的一致，最多就是差一两文。
    与此同时，墨斗看见，有好几个墨斗之前有点儿印象的凌天员工号，今天摆货的价钱、比昨天可高了不少，甚至比一开始散人市场价还高。
    当然现在散人是不敢摆那么贵了，每天都有好几十万单位的木材上架，谁敢凭自己的工作效率算收益率上货？
    当时墨斗第一反应就是……下线，打电话联系昨天晚上没谈话的那个做攻略网站的团队。
    当时小伙子还以为墨斗是来验收材料的，一阵心花怒放，听见墨斗说是要他在游戏里“招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楚先生，您这个是有什么需要嘛？”
    “这个你先不用多问，反正你去你们学校那种专门发兼职信息的地方、或者直接去你们寝室楼喊、哪怕去学校旁边网吧拎人我都认了，只要是你能确定你以后能找到他这个人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让他们赶紧进游戏注册小号，楚国南野城，2个小时内给我升到10级——这个只要不手残不脑残谁都可以，然后去城里，寄售行、各个城区广场、各个仓库点门口守着听那排，我马上到你们公司来，其他的事情等见了再说……”
    说完觉得不太保险，又补了一句，“名字、电话、所在学院都做一下记录，之前有勤工俭学或者拿过奖学金的最好，一个小时15块，你们自己愿意做的话这钱我也给，跟他们讲清楚，晚上8点前一定解决问题，我现在这边暂时有点事情，过一会儿到你们公司来，昨天跟你们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加最后那句，是让他们安心做事。
    本来，是想让他们去联系一个仓库帮，买30个左右的位子，仔细一想……不靠谱。
    别给人家找麻烦。
    墨斗准备的做的，很简单，抄底。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凌天估计是准备给那些工作室一个教训，先拉出一大堆帮会收货，那些工作室会去拔头皮无非就是为了赚点儿钱嘛，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谁肯放过呢？
    到时候凌天狂“甩”，工作室狂收，价钱肯定是要平时更高，等扫完了……那几个帮会的木料也已经收完了。
    “不好意思收满了、不要了。”
    工作室能怎么办？
    没事儿，无非就是浪费点儿人工，再卖回去就行了。
    嘿嘿。
    然后开始往寄售行摆，一看，怎么感觉跟平时比品质差了一点啊？
    再一看……品质比自己手上高的木料摆的比自己还便宜！
    完了，卖不出去了，全砸手上。
    这个事情，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一千五……
    没事儿啊，敌人手上就2000块，伤了1000就是直接腰斩，我手上有1万，伤了1500那是小事儿。
    散人玩家，千万别跟大资本玩，玩不起。
    喝点汤就行了，别太过火。
    墨斗现在做的就是喝汤。
    小工作室人家就2000块，一下伤了1000，谁扛得住？手上这么多“垃圾”，他们自己又不可能临时转行做笛子打家具，哪里消化得了？
    这么多资金压着，自己其他业务不做了？
    肯定得甩货嘛。
    大家都在甩，不割肉能甩掉？
    绝大多数的“底”肯定都是凌天自己抄走，人家有准备嘛。
    那墨斗就顺便喝点儿汤咯，虽然也不一定能混多高收益，但是钱嘛，多一毛不多、少一分真少，能赚的钱为什么不赚呢？
    借着这一波，手上先屯那么点儿木头，慢慢卖，反正这东西是刚需，别说那些新人入坑建帮会了、墨斗他自己平时都还不够用呢。
    卖不出去也行，看看凌天下一步究竟想干嘛，要是隔三差五都来这么一波，那就可以100%确定他们就是想炒货赚钱，那就跟墨斗工作没什么关系了、发现动向顺便喝一波汤就是，稍微提醒一下身边的人平时别参合。
    如果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打压那些法系帮会，那墨斗就可以提前采购法系神装了，等到时候等乐器和木剑严重过供不应求了，那就可以躺着赚钱了。
    当然，依然是凌天吃肉他喝汤。
    只是以凌天的体量，赚这么点儿小钱没什么意思，他们十有八九是为了“争霸”。
    那也没事儿啊，他们要争就争去，跟墨斗没有关系。
    要真那样还更好，花了那么大力气、结果市场上还有那么多木器装备，凌天肯？
    那墨斗就可以宰他们一波了。
    确实是“喝汤”，但墨斗之前跟凌天的交流不多，禽滑釐算是勉强见过3回，傻宝宝算是1回，他们老大周公为人如何墨斗也是一点儿都不清楚、纯靠道听途说——然后全是贬低。
    谁知道他气量如何？
    万一他连汤都不肯给别人喝？
    墨斗不怕打击报复，但总不能别人利益受损吧？
    这事儿不能明着干，但也不能藏得太深，做到稍微用点儿心就能查出来是谁，如此一来，实际经手的那些人凌天就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就摆明了告诉他们，这眼药是他墨斗上的，看他们会怎么办。
    根据这个动向，就可以评断凌天属不属于dite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