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计中计”？

    几乎是前脚跟后脚，打柜子的工作室和绝不让先后来到了船上。
    后者登船的时候，墨斗正好是领着前者在船舱里丈量着尺寸，一边交代着一些要求，“你们到时候如果要在船体上打榫眼一定要跟我说，有些地方你别看只是木头、里面搞不好是有东西的，万一打穿了我损失很大的。”
    “老总你放心，”现在在墨斗面前这位领头的师傅貌似还是个老手，“我现实里就干装修的，只要你业主不发话我绝不乱弄，这个规矩我肯定懂。”
    话音刚落，绝不让的声音就享乐起来，“哎呀，老弟，你这里是在大兴土木啊！哎呀我说呢，今天上线就听说好多人都来码头这里看热闹了，我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老弟你的宏图伟业，哎呀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搞的我现在打空手过来这哪里好的意思。”
    其实，绝不让进门，已经有了那么半分多种，他没主动开口、墨斗也没主动去迎。
    营造出一种很忙的气氛嘛，要不然专程喊他到船上来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等他如此讲完，墨斗还是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跟那师傅吩咐了一阵，晾了两三分钟之后方才走到绝不让身边，操作角色做了个“道歉”的表情，“哎呀不好意思老兄，专程让你走一趟。”
    “欸，没事没事，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本来兄弟你开业大吉、我连个礼物都没有带。”
    还是刚才的事儿，又提了一遍，那就是在兴师问罪怪墨斗刚才没有立刻搭理他。
    要的就是这效果。
    没有说奉承话，墨斗直接把他拉到了隔壁房间，临近门的时候还专程对那些工匠师傅说了句，“大家等下碰到有情况要问的直接过来就好，我就在旁边，或者直接打字在区域频道说，我一定立刻就回。”
    在场的工匠师傅人数也不算非常多，十来个吧，来自4个工作室。
    区域打字问？
    谁肯？
    面对墨斗之前预留下的无数排水口、木楔和满舱墨线，人家肯定不敢擅自决断，到时候不管是私聊还是怎么样，墨斗都可以让他们过来门口问嘛；
    一来多给他们几次接近这扇门的机会，二来经常进出的情况下、墨斗也很容易找到房门虚掩不关的机会，如此一来，就可以大大提高谈话内容被透露出去的可能。
    这些事情准备完，墨斗关上了门。
    这是真关。
    就像变魔术一样，实际表演前魔术师总喜欢喊一些观众来检查自己的道具，不管是不是拖，第一个上去检查的、他拿到的东西肯定是真的。
    有些魔术就是在这一块做手脚，比如说一个道具有两个面，姑且称为ab，提前预备两个，看上去都一模一样，第一次拿给观众看的没有问题，观众检查了a面，然后魔术师仔细提醒一句“其实这个东西我如果在b面做手脚……”，借着这个解释的空档吸引观众注意力伺机偷换，换完之后给另外一个a面有问题、b面没有问题的让观众检查；
    a面已经检查过了，人家拿到之后十有八九不会再看。
    看了也没事儿，反正能喊上去的肯定是托儿，而且这种魔术道具、不跟观众讲清楚玄机在哪儿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检查——做单向扣就好了，一根铁环，360度都可以摸，有且只有一个角度发力是可以打开的，其他位置怎么弄都是严丝合缝，这个就是工程学问题了，好说的很，魔术师这碗饭理科成绩不好的人吃不了。
    墨斗现在用的，就是这招。
    门关，墨斗拿起手机坐到了车窗旁，手机贴着玻璃、身子后倾尽量贴近车后轮位置——也就是车子颠簸最严重的地方，“开门见山”对绝不让讲了喊他过来的目的。
    “老兄，今天喊你来，主要是为了那避水符的事儿……”
    绝不让那边听得很认真，“不是、我说老弟你那边是不是堵车啊？杂音太响了，我都没听清……”
    没听清就好，这房间不隔音，真弄那么安静他绝不让搞不好就能嗅出端倪。
    “哎呀对不住了老哥，我现在人确实在车上，今天下午还约好了一个公司要去谈合同的，那要不然我尽量大声点儿？”
    绝不让一脸不爽，但也无可奈何，“不用不用，说那么大声干嘛啊，搞的好像吵架一样……”
    接下来，墨斗就可以开始编排了。
    说是“编排”，其实都是事实。
    0局的人，从不说谎。
    好几搜船，来回走了上千公里，船损严重，墨斗觉得应该去检查一下，无奈手上没有那么多避水符，自己一个人下水去看耗时良久，而且未必能看全所有的东西；
    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嘛，加上后期维护这种事情肯定还是很多，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多买点儿符纸；
    无奈奶茶妹子是个白富美，配方是拿了、但人家不差钱，没想过要做那么多东西，墨斗又不好意思自己去找她谈——要不然她肯定又要以为墨斗是在追她了；
    “这不找到老哥你了吗？”
    全程，哪条逻辑是谎话？
    都是心里话、真的不能再真！
    这墨斗就可以放心大胆去说了，毕竟以后不需要圆、不用边说边记自己说过什么，也不会出现前后不一——无非就是吹点儿牛皮把可能的损失说大点儿，这种事谁会在意？
    最好的谎话，就是不要去说谎话。
    听墨斗诉完一肚子苦水，绝不让总算是无语了，他是连忙甩起了锅，“不是兄弟，你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妹子是你们帮会的人，跟我又不熟，当初卖配方那还是你自己找的人呢，我跟她就见过那么一回面，我是很愿意帮你、爱莫能助啊。”
    言下之意，“这事儿你丫的还想让老子给你售后？抱歉，钱已到手、离柜概不负责。”
    墨斗忙回道，“不是老哥，关键我们那妹子吧，做人啊、有点儿那个，哎呀我也不好怎么形容，就是特备轴！我去找她吧，不好意思开口，相反的吧，正是因为你跟她不熟，你出面她还更容易接受一点。”
    “你这……”绝不让悻悻然回道，“那我也没招儿啊，你说她轴……哪儿轴啊？”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要跟她多接触一阵自然就知道了，老兄弟你放心，法子我已经想好了，你当初不是说你卖配方是给你……是想让尊夫人放心嘛？那完全可以说尊夫人现在看你一天到晚玩游戏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然后你就说你怕她多想、上次的事情怕兜不住，就想带着她再到游戏里看一下做这东西确实是能赚钱的、所以她上次才会花1000多从你这买配方，那这事情不就天衣无缝了嘛？”
    话到这里，绝不让那边倒是来劲了，“欸是啊，兄嘚，你不说我还忘了有这招儿了！是，对付那娘们就得来这种计中计、啊呸！什么计啊？我是在跟她阐述事实！哎呀兄嘚还是你聪明能干，要不怎么你就能做出这么一艘大船呢，厉害厉害，太厉害了……”
    计中计？
    墨斗不敢保证绝不让这话无心还是有意，但从他表现来看，其他对于这个方案是应允的，那先期条件姑且还是能算作满足。
    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先用这个做幌子稳住绝不让，然后墨斗去联系青天药炉那边，“听到”了有关于木料“期货”的事情，墨斗不清楚其中情况，向绝不让这个老江湖请教，请教的话语被一些工匠听到了，接下来，这件事情在药炉、木匠、生死三方发酵——同时发酵当时是最好的，当然墨斗不指望，总不至于三边都不冒泡吧？
    只要有一点点风浪，墨斗喝汤的行为就是就可以成立、不会招致什么不好的后果。
    考虑到绝不让刚才脱口而出讲了一句“计中计”，不管怎么样，这个还是得防备。
    “请教”……
    要不改成失误吧？
    两条线同时操作。
    边跟绝不让沟通符纸生意的细节，墨斗边接通了包黑炭。
    “兄弟，我这边已经请了师傅到我船上打柜子了，我看了一下，都是老手，经验足的很，今天晚上差不多就能搞定了，你那边可以跟人家谈时间了。”
    包黑炭对这个结果颇有微词，“兄弟，你那边能不能再催一催呦？这毕竟是在蜀国，天高皇帝远、很多事情我们这边顾不过来的，他们那边有实力的帮会也不少，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一直盯那批药材？稍微晚一个小时出船那货搞不好就要给人截胡走掉了！我是不要紧欸、反正就赚个中介，你那边是直接损失的勒！”
    不要紧？
    骗谁呢？
    要真不要紧催什么啊？
    “兄弟，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我这边也在催，但人家师傅再快也就是这样的手脚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可以多雇几个人嘛！”
    “这不是人的问题好不啦，没有那么多木头啊，妈了个鸡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南野的木料价钱好高好高的！”
    两边都在聊，这一话，墨斗就“一个不小心”发到了绝不让这一边。
    这边正说到符纸交易回来之后要领着他夫人来墨斗船上看他雇人下水检查船损的事情呢，墨斗此言一出，绝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兄弟，你就这么几艘船，我看着没漏水啊，要修也不用多少木头吧？”
    墨斗“猛然”意识到发错了人，连忙对绝不让说了句“不好意思发错了”……
    之前的语音聊天直接转发到包黑炭私聊窗。
    依然是“忙中出错”，先转发了“不好意思发错了”，再转发“木料价钱好高”。
    包黑炭那边也乐了，“兄弟，你那边在忙着呢？”
    “哎呀别提了，真是烦的死，偏偏这个时候涨价！”
    “涨价？欸你还别说，今天好像是涨了一点的样子，刚才我出去泡咖啡的时候听见办公室里面好几个人在谈这个呢。”
    墨斗嘿嘿一笑。
    行，1000多块钱没白花。
    “哎呀那群个死奸商，早不涨晚不涨、怎么就挑这么个破点儿？你说现在大中午的，好多人都在做任务，谁吃饱了没事儿买木头？他这会儿涨也赚不着钱啊，真是神经病！”
    包黑炭那边，嘿嘿一笑，“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我所知，南野好像说有人在做期货的样子，现在这一波涨价，貌似是庄家准备收网吃散户。”
    墨斗“一愣”，“包理事长对期货证券还有研究啊？”
    本来，这一句可以发给绝不让，。
    但还是那个问题，“计中计”。
    墨斗也不敢玩太明显了，只敢单发包黑炭一人。
    再来，就是静待包黑炭吹牛笔了。
    然后他对此毫不关心。
    “这个东西我不是很清楚，牵涉资本的事情我哪里好说？如果是药材方面的事我还可以帮忙打听一下，木料那边我是真不知道情况，要不然这样，你需要多少木头？我帮你问一下，尽量帮忙填一点缺口，价钱你放心，这个……要不尽量按涨价前的价格来咯？那些人不给我面子，还敢不给你这第一天涯面子？”
    包黑炭不吹牛，墨斗倒是难办，主要是不好打听这个事。
    但反正事情已经在青天药炉内部发酵了，说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期货”这两个字确实是从他包黑炭嘴里讲出来的，那就好说。
    “那就太感谢兄弟了，拿到木料我一定快马加鞭！今天晚上……不，9点前，9点前我一定把船准备好，只是船工那边联系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这个不要紧，我们会安排人，之前跟兄弟合作的是建安那边的嘛，我们有几个合作伙伴跟天下会也有点生意往来，价钱之前我们去打听过了，这个不劳你费心，反正船的问题能解决就行……恕我冒昧，今天晚上，能不能出船？我需要一个确切时间，蜀国那边货一直压着租仓库号也是个不小的成本，他们催我们催得也很紧的。”
    好吧……这包黑炭职业素养还是不错，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他估计不会聊。
    那就只能找绝不让了。
    讲完避水符的“计中计”后，墨斗硬着头皮问起了绝不让“老兄，你懂的事情多，跟我说说，期货是怎么回事儿？”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刚想出了一个“妙计”的绝不让，此刻正在兴头上，听墨斗这么一问，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怎么，兄弟，你想在游戏里炒金啊？我跟你说千万别沾这个……”
    说着说着，猛然刹住了车。
    “我什么都没说啊！兄弟，这事儿，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啊，你可千万别光看那数字，你觉得是赚了、搞不好其他地方还是会亏欸。”
    这话……
    反正意思墨斗是听懂了。
    上面对这游戏内的炒金行当，盯得很严。
    特别向他这种大号，谁碰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