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凡尔登绞肉机（4）

    前五年七月十七日，一场瓢泼大雨，降临了凡尔登地区。大雨带来了山洪，朗斯主峰西侧被山洪冲垮，主峰正面宽度缩短至六百度克。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到十八日清晨才终于停了下来。阳光照射在葱葱郁郁的林间草地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反射着明亮的光线。
    德西克人，在雨停之后不久，再一次对朗斯主峰发起了攻击。朗斯主峰的攻击面只有六百度克宽，德西克士兵，一次性只能有半个团的士兵完全展开。同时，商盟雇佣军在主峰第一道防线处，布置了超过三十架神驽，威力巨大的弩箭，即使是坚固如黑铁盾，都没有办法完全抵挡。
    德西克的将军相信自己的士兵，同时似乎有些轻视商盟雇佣军的战斗力，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在第一道防线前，德西克一个团的士兵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神弩配合着大量的弓箭手，使得这道防线在十八号这天显得异常稳固。
    “军团长，德西克人已经退下去了！今天我们的损失不大，德西克人头太铁了，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冲，连黑铁盾都毁掉了大半，我看明天他们怎么办！”
    身旁的副官，一脸兴奋的向艾蒂安汇报。从德西克商盟开战以来，这是德西克人第一次铩羽而归，同时，他们的半个团都被打残了，一时之间商盟士兵士气大振。
    “不要太过得意，如果能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他们就不是德西克人了！”艾蒂安将军脸上没有喜悦，依旧是满脸严肃。
    事实果然映证了艾蒂安将军的话，德西克军丝毫没有受到第一天战事的影响。在损失了部分黑铁盾后，德西克的军械师，用朗斯山脚下的树木，制作了不少防护器械。那些树木，虽然不如铁木那么坚硬，但胜在厚实。
    在新的防护器械的保护下，一波又一波的德西克人，跟不要命似得冲了上来，并且多次接近第一道防线，大量的伤亡开始出现在商盟军中，士气也大受打击。
    第一道防线在坚持了三天之后终告失手，德西克人大约损失了超过5000名士兵，而商盟雇佣军也损失了4000人，算上西侧阵地丢掉的那一个半团，商盟雇佣军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军力了。
    艾蒂安将军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把新十军尽快调来主峰，现在来看，按照德西克大军在朗斯主峰下这个攻击强度，其他两侧的攻击应该会好一些。
    不过，他最终还是猜错了，接下来两天在主峰下主持进攻的并不是德西克前线的最高指挥官，西方将军佛洛里安，而是他的副手阿尔文营将。而且，攻击强度变得相当低，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只有五个团的德西克士兵在山脚下的营地中。
    而佛洛里安将军去哪里了呢？
    凡尔登地区，西凡尔登山。这是商盟十二军、十三军的防守阵地，十六日当天，一个团的德西克边防军来到阵地前的平原上，扎下营寨的德西克军并没有急于攻击，黑色荒原狼旗在营帐上空静静飘扬。
    十二军团和十三军团属于商盟新编军中的次等军，大概各自拥有七千名士兵，剩余的部分兵力，在曼宁王国北方边境那些被毁坏的大桥边警戒。
    按照商盟主～席会的计划，十三团将作为主要防守方，十二团是预备队兼顾朗斯主峰的增援。
    好在德西克人完全没有攻击西凡尔登山的意思，朗斯主峰那边的火光在晚间将天空照的通红，显然战事进行的相当激烈。
    然而事情在十八日这天不一样了。
    德西克营帐后面，大片的尘土扬起，惊起无数飞鸟，四散的飞鸟在天空凄鸣，预示着，更多的德西克人来到了西凡尔登山下。
    十二军的军团长，在副官的陪同下，仔细看着远方的情况，不由得担心道，“怎么又来了这么多人，情报官不是说，德西克人一共投入第一波次的进攻只有七万人吗？”
    副官翻了翻随身的记录，“没错，第一波的德西克军一共七万人，基本都在主峰那边。难道，主峰那边出问题了？”
    军团长思考了会，“不太可能，昨天那一天大雨，德西克人没可能冒着那种雨势攻上朗斯主峰。”
    副官犹豫了下，“可是，我听说在敦刻尔克，德西克人有黑暗魔法师的帮助，会不会是…”
    副官的话，让军团长一阵心惊，他转身大喊，“传令兵，速去查探一下主峰那边的情况。”
    随着传令兵打马自山后离去，另一侧山脚下的德西克人，也在从营地里出来，开始排成攻击阵型。
    和朗斯主峰那边差不多，佛洛里安将军将部分黑铁盾也带到了这里。不过不同于朗斯主峰，西凡尔登山虽然没有主峰那么高，但却异常陡峭，整个北侧，都是垂直约四十五度的陡坡。
    “哼，我看他们怎么上来，靠飞么！”山上的十二军团军团长不屑的看着正在列阵的德西克军。
    第一排是黑铁盾，排成一条长线。数十排武士手执钢刀圆盾在后排，再往后是弓箭手，少量的游骑兵，在方阵的侧翼。跟圣何塞闻名天下的方阵不同，德西克人的军阵散的更开，不同士兵之间的间距较大，几人一个战斗小组互相支援。
    德西克人当然不可能用飞的，迫于圣何塞弓箭和神弩的威慑力，德西克人也不敢排成成排的队列向上冲锋，西凡尔登山的角度太高，使得攻击一方的后背整个暴露在守方弓箭下。在商盟守军的众目睽睽之下，德西克人从阵后方退出了数十台巨大的木制机械。
    “那是什么玩意？”，上坡上的十二军军团长，一脸疑惑的看着上下远处的高大器械，“投石机吗？你们谁看明白了?”那器械，是一个直立的竖杆和一根横杆交错而成，横杆的两头各有一个较大的圆形物体，远远地看上去，确实有些像攻城用的投石器。
    身旁的副官也不明白，“不对啊，军团长，我们这又没有城墙，他们拉投石器出来干什么啊？”因为十二军的阵地居高临下，坡度也比朗斯主峰那边高很多，所以，在阵地上，十二军挖了很多半人多高的坑道，坑道前，用一些石头堆砌了一道简易的护墙。由于高度差的存在，站在坑道里的士兵，可以轻而易举的躲避下方射上来的弓箭。德西克人要想攻下阵地，只有一条路径，就是不惜代价冲到阵地前进行肉搏。
    很快，那些巨大的机械就开始往前移动，到了山脚下距离不过五百度克的地方，数十台巨大机械开始排列成一排，这个距离，一些视力好的士兵，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确实是一台台投石机。
    “传令兵，传令让士兵们进入坑道躲避，注意不要让投石伤到了。”大陆现行的投石机，如果投掷石块重量不高的情况下，确实可以将碎石送到五百度克远的距离，这些看上去不大的碎石，在飞行过程中受到重力的加速，会显得威力巨大，反而比攻城用的巨型石块更有杀伤力。
    出乎意料的是，当投石机到位以后，德西克士兵开始一人背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包裹，送到投石机脚下，远远看已经堆了一堆。
    “注意躲避，注意躲避，投石机攻击，投石机攻击！”中队长、小队长的声音在商盟阵地上响起，士兵们都做好了迎接投石机攻击的准备，然而德西克人，竟然开始投掷一些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的黑色物体，而且距离也不太对，基本上到了阵地前方100度克到200度克的地方那些黑色物体就开始下坠。
    紧接着，投石机的射击开始延伸，一次发射抛射的黑色物体数量在减少，距离却更为靠近商盟阵地，近到足够商盟的指挥官看清那些黑色物体。
    “军团长，那是狼烟包啊！”副官大呼小叫，惹得军团长一阵不爽，他怒视着副官，“我有眼睛！看的见那是狼烟包！”
    狼烟（注1），最早以前是由魔法帝国的魔法师们，在研究魔法材料时候的一种意外的产物，这种东西，在被点燃之后，会散发出大量的黑色烟雾，小小的一团产生的黑色烟雾，大约可以笼罩一整片平原的范围。而如果在燃烧的狼烟包上洒上水，原本无比发散的黑色烟雾，会瞬间变得凝实，成为一道黑色的烟柱。
    后来的一千年以来，这种制作容易的物质，被各国的军队用作制造报警讯的工具，而狼烟也更多成为了敌袭的代名词，但是没想到，德西克人把他当做***用以掩护进攻。
    “哼，这帮德西克人，就这么喜欢黑色烟雾，有魔法师，也会使用狼烟包，这帮人，就会这么点伎俩。副官，传我的命令，调200弓箭手上前，饱和射击，德西克人快要上来了。”军团长冷静的下着命令，在山下不远处，德西克士兵已经开始向着山坡上的狼烟包发射火箭了，“刺啦刺啦”的声音，是火箭在大量的点燃狼烟，黑色烟雾开始形成，弥漫在西凡尔登山坡上。
    注1：此处仅仅是使用狼烟这个代名词，并非实际生活中的狼烟，可以理解成**那种化学物质，各位看官切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