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陪酒

    陪酒一事很是常见，也因此会在端酒过来的时候，顺便多准备几个酒杯。
    我给自己倒了些酒，不多。
    毕竟这是在工作，不能醉过去。
    至于女人，也不管这个，她本来就只想找个人陪着，而我恰巧让她看的舒服。
    “我该怎么称呼小哥？”女人眉眼含笑，轻飘飘地看了眼我。
    若非是我已经被美色养刁了眼睛，恐怕早就已经定力不足，被女人勾住了神智。
    “在这里，女士可以叫我一声穆良。”我托着酒杯与女人的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错，夜色之中是不允许透露真实名字的，客人也是。
    即便是那些有名的女人来这里玩乐，我们势必得装作不认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蒋青并不允许我将我本人的信息透露给他人，哪怕仅仅是一个名字也一样。
    虽说是她把我送进这里来的，但她的要求却多，不让我碰别人，也不让我对谁心动，更不能被她人晓得我是谁。
    我想也许是因为蒋青并不希望被别人知道作为她丈夫的我在夜色做服务员，一旦被人知道了，大概会丢尽她的脸。
    我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不过很快就被平静掩饰了下去，就好像是发生在一瞬之间，也没有被眼前的女人察觉到什么。
    早已熟知这里规矩的女人也知穆良并非是我真名，不过于她而言，知晓我名字一事并不重要。
    她笑了笑，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眯起眼睛看着我，缓缓道：“我姓杨。”
    除了告诉我她姓杨之外，她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显然女人也并非是寻常之人，即便是喝了这么多酒，也不见得她彻底失去理智，而卸下一切防备。
    而我也没有追问什么，毕竟我对女人并没有多少好奇心。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夜色一个小小的服务员罢了，也没资格询问些什么。
    心思在脑海之中兜转了一下，便沉淀了下来。
    我面露温润笑意，从善如流地轻声唤她一句：“杨小姐。”
    “小哥想来玩点什么吗。”杨小姐娇笑几声，便软下腰肢挨着沙发一靠，头发顺着她的酥肩滑落，俏皮地垂落在她的胸口。
    女人生的美，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青涩与成熟交融。
    我坐在她的身侧，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摆在了桌上。
    只听玻璃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力。
    我勾了勾唇，曲指将女人颊侧的发丝挽到了耳后，便压低了嗓音道：“我自该是依着客人，杨小姐想要玩些什么？”
    女人显然是没有想过我会反问，突然愣了一下，不过这也仅仅只是须臾之间的事，在下一秒，女人便哧哧的轻笑起来：“那便玩骰子吧。”
    女人随手拿起桌上摆着的骰子在手里晃了晃。
    我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该来点惩罚。”女人继续说道，她的目光透过层层云雾落在了桌上那瓶还剩大半的红酒上，带着几分恍惚柔柔道，“不如谁输了就喝一杯酒如何？”
    “不如唱歌吧。”我动了动手指，轻声道。
    女人闻言明显一顿，我察觉到她的视线最后是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我这般言语显然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过女人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在顷刻之间便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
    红酒确实养身，但总归是酒，倘若多喝了，对身体也是有很大的伤害的。
    哪怕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之下，女人隐隐是瞧见了我眼底一闪而过的关切，她的心中一动，本是压在心底的郁气散去了些许。
    女人展开眼眉，轻笑道：“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像你这样子的服务员。”
    我神色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接下这话。
    虽然，我的动机是不纯的，利用了自己的温柔来勾起女人内心深处的涟漪，但，效果很不错。
    不是吗？
    单看女人眸中漆黑如墨的深邃慢慢淡去，我便知，她心下的防备卸去了不少。
    只不过下一秒，我错愕地睁大了双眼。
    前一秒，身侧的女人慵懒的如同森林里的花豹，用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眸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可是这一秒，女人带着茉莉花的体香萦绕在我的鼻尖。
    而且，我的唇上，明显柔软一片。
    她竟然亲我？！
    且如此明目张胆。
    夜色，虽然朦胧，却也不是真的朦胧。
    女人的唇仅仅停留了几秒，便离开了。
    我知道，这一刻，我心底的懦性又爬上来了。
    如果让家里的那个冷淡且又阴沉的女人知道今天的这一幕，或许，我的日子将会过得更加惨淡。
    慌乱，不安……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伴随着喉结轻轻地上下鼓动。
    但是，我的眼神并没有显露一分情绪。
    在夜色的日子，我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
    来这里的客人，或多或少都带着面具，而作为服务员的我，怎么也不能再本色出演了。
    为了不负蒋青的“期望”，我怎么也得学点东西不是！
    尽管，面具下的我，内心深处，仍然是个懦弱无能，得靠着女人的施舍与冷脸，才能换来妹妹的手术费，的一个可怜男人而已。
    “穆良，不会是……我把你吓傻了吧？”耳边是女人低哑着嗓子的声音，带着丝丝轻柔迷离，却又妩媚妖娆。
    甚是勾人。
    我骤然回神，在看到眼前的女人正用她那双微微翘起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的心脏突然没由来地失控了。
    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瞬。
    “杨小姐开心便好。”我露出一抹温和且善解人意的笑容，略微压低了声音。
    女人来夜色，说透彻了，就是来寻开心的。
    我给的，就是女人最喜欢的。
    不管你做什么，肯定有你的想法，不管如何，你开心便好。
    女人眼底绽放着璀璨的光芒，尽管一闪即逝，但是却仍旧被我发现了。
    我淡淡地勾了勾唇。
    看来，我的意思已经传达到女人的心底了。
    而且，效果不错。
    我看到女人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骰子，粉嫩却又性感的红唇轻启，“穆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喜？”
    我笑了笑，“杨小姐说笑了。”
    心里却不免嘲笑着自己，蒋青可是无时无刻不用她那双轻蔑且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何来的讨喜？
    淡淡的话语，不越距不轻佻，并没有因为女人的话，而沾沾自喜，却更让对方心生了不一般的想法。
    女人的眼眸是带着星光的，似是照亮了夜色。
    明显的，我的谦逊温柔，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而我，仍旧一脸温润地笑着，“杨小姐，还玩骰子吗？我陪你呀？”
    “唔……我突然……不想玩骰子啦……”杨小姐挪了挪身子，若有深意地伸出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画着圈圈，轻柔带着尾音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唔……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陪呢～”
    带着勾引人且犯罪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如果是以前的我，估计这会儿心脏早被撩得砰砰砰跳个没完了，甚至还有可能连舌头都捋不直。
    我抬眼，目光清澈地看进女人的眼，唇边牵起一抹纯天然无污染的笑容，“我自是依着杨小姐了～”
    这个时候，我的言语之中也带了一丝沙哑，比之前更富有磁性。
    我知道，这种声音，是女人的最爱。
    “穆良，不如……我们换一种玩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