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水深

    最终胜利的无疑是她蒋青。
    当时，我听到汪筝学着蒋青的语气，有一瞬间地呆愣。
    我能够想象那一日的情形，她的唇边定是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漠然且绝艳的。
    而且，那定是跟蒋雯丽完全不一样的美丽。
    当时的她，动人心弦。
    不需要想象，我就知道。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汪筝说，蒋青想要我做个小白脸，不做翱翔于空的雄鹰。
    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因为上班时间的问题，不得不打断了这次谈话。
    说是谈话，其实就是单方面的聆听。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坑很大，这趟水，很深。
    我怕我知道的更多，会迷失方向。
    来到夜色，我跟经理解释了一下我一个月没来上班的原因，我没想到的是蒋青已经帮我请了假。
    而且经理也没有问事由，而也没想到我会特意找他解释这个事。
    晚上六点，我已经穿上工作服端着托盘穿梭在夜色的大厅。
    有些客人早早便来了。
    “小哥，来杯whiskey！”
    “小哥，过来陪陪我嘛～”
    “小哥，你长得真帅！”
    ……
    耳边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娇喘声带着丝丝压抑，我已见怪不怪。
    “给我来杯血腥玛丽。”慵懒且动听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她，无不轻唤着我的记忆。
    我猛地一抬头，看到了蒋雯丽，却也看到了蒋青。
    这两个人怎么会碰在一起？！
    如果不是汪筝，我也不可能用这种惊讶的语气。
    这俩姐妹，我不懂了。
    她们相识结伴而行。
    看到蒋雯丽，我欢喜却又难过。
    看到蒋青，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下午接收了这么多的信息，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她蒋青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有点不敢见她。
    一个月学到的，没抵过一次聆听。
    我眸色复杂地看着她们离我越来越近。
    “哼！”蒋青经过我的身侧时，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这女人，怎么也不像汪筝说得那样面冷心热，她说的估计是假蒋青。
    我这般想着。
    “姐夫，要不陪我……们喝一杯吧？”依旧是那双烟雨朦胧般的水雾美眸，蒋雯丽娇笑着看着我说话。
    我的眼神一滞。
    “不了，你们喝吧，我还有客人。”我轻轻地婉拒着，唇边是温柔的笑意。
    这只是我在夜色挂着的工作笑，一个无关感情的面具脸。
    对我来说，那并不代表什么。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遗憾经理为什么没有用我的提议，如果带了面具，脸上的表情朦朦胧胧的，不更适合夜色吗？
    可是当看到蒋青回眸时的眼神凌厉的如同利箭般嗖嗖嗖向我射来了，我的表情一僵。
    此时此刻，我清晰地听到来自灵魂深处那近乎疯狂般的叫嚣：你可不能因为汪筝的话而乱了脚步，别忘了你的理想！
    我的喉结微微滚动，过了片刻，似是缓解了我口中的干涸，我略微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一个月没上班，再偷懒，我可就是个无业游民了。”
    在夜色，我实在不想跟蒋家两女有任何的瓜葛。
    复杂的心情，太折磨人了。
    “姐夫，你这样……”
    “唔，小哥～给我来瓶85年的拉菲～”
    正处在烦躁中的我突然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并且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脱口而出：“稍等。”
    等看清面前的人影，我愣了一下。
    温沁！
    她怎么来了？
    我看着她踩着细高跟一步一摇曳地向我走来，今天，她穿了一身粉嫩的公主裙，头上戴着的珍珠发夹在夜色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巴掌脸樱桃嘴，淡淡的妆容衬得她清纯甜美。
    跟之前两次的装扮相比，这次的她，显得跟少女一般，青春可爱。
    只不过，这次我的心情很不一般。
    想到之前跟她的纠缠，以及她跟我之间真正的关系，我心里就膈应的慌。
    难免表情有些怪异。
    温沁等走得近了，才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楠哥。”
    她的声音很软懦懦的，很甜美。
    一下子让我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当年的她，也是这般甜甜地轻唤着我。
    思及此，面色有些苍白，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你怎么还来这喝酒？”
    那一个月，使我跟她的关系亲近很多，所以下意识的，我摆出了兄长的姿态。
    但是从私心来说，我不希望温沁来夜色，毕竟我在干的，是伺候女人的活。
    不想被她看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谁呀，姐夫怎么也不介绍介绍？”我看了一眼蒋丽，她正灼灼地看着我。
    我想，她定是很奇怪的。
    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不说清楚，蒋青，她怕是不会放过我。
    毕竟这个女人对我的控制力，不是一般的强势。
    即便是夜色的客人，她也不允许我跟她们过多的亲近。
    而且，我也觉得没有什么理由需要我去隐瞒我与温沁之间的关系。
    当我看向一侧已经转过身来的蒋青，她的目光逡巡在我和温沁之间，里面的暗晦不明使我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汪筝的话让我对眼前的蒋青有种说不太清楚的感觉。
    影响颇深。
    我故作轻松地开口，“温沁，我表妹。这是蒋青，另一个是她的妹妹蒋丽。”
    说话间，我扬起手指了指，很快又放下。
    温沁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一抹幽深的漆黑刹那间闪现，但是又很快被她掩藏了起来。
    所以蒋青俩姐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她们三人同样勾起笑，同样点了点头，招呼算打过了。
    因为我的关系，温沁一副自然熟的模样对着蒋丽甜美一笑，“不介意我跟你们坐一起吧？”
    我看到蒋丽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蒋青，似笑非笑地回道：“不呢，来吧。”
    温沁没一会就跟蒋丽熟得更似姐妹，两人肩并肩往卡座走去，而蒋青一直笑意淡淡，眼神漠然，她落单在后，却一点也不受影响地高傲地摇曳出猫儿一样的步伐。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复杂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其实想起来，我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世界如此之大却又如此的玄幻，温沁竟是我的表妹，她的母亲与我的父亲是亲兄妹，而我的父亲其实是a市首富江海离家出走的儿子，据说，是为了反抗家里给他安排的婚姻而出走的。
    这一切是温沁告诉我的，当然，起初我也是怀疑的。
    但是当我看到了她手中的信物，我信了。
    月牙般的坠子，那是我母亲嘱咐我必须贴身戴着的，她说是父亲的传家玉。
    我依稀记得每当母亲看到我脖子上挂着的坠子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父亲，更是比以往更加沉默。
    直到我看到温沁拿着与我同样的坠子噙着笑出现在m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明白了当初我的父母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确实没想到我的父亲曾经也是个富二代。
    想到这个词，我的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似是在嘲弄人生。
    显然，抛弃了富家公子的身份，我的父亲极其普通，甚至连生活都过得非常普通。
    普通到最终他嗜赌成性，尔后借高利贷，后果可以想象，我们过起了被讨债的日子。
    所以也就有了被人追债的生活。
    这期间，我的父母甚至我，都卖过血，我父亲甚至还卖过肾。
    高利贷，那是还也还不完的。
    当时，被生活逼迫的快要崩溃的我，选择了远离a市的一所大学，h市南大，后来，我的生活像是开启了外挂。
    成绩突飞猛进，得到了专业课导师的推荐，进了学校的研究所开启了某个课题的研究，当时一起的那都是来自不同地区的高材生。
    我却有幸成为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