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错过

    娃娃亲是父亲给哥哥韩阳订下的，如今女方家找上门来，哥哥和母亲却不愿承认父亲曾经许下的承诺。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岂能让父亲的信誉受损！
    韩冬拉着堂兄韩枫赶上最近一班长途车到清河镇，又骑着摩托车奔到了大溪村。
    韩冬艰难地吐出“我愿意”，眼神不自觉地定在杨春的脸上，杨春也正目光潋滟地看着他。
    韩冬的目光和杨春的目光交汇，他感到后背像是突然被电麻了一下，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从心田升起，心也似乎加速了跳动。这是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现象，韩冬急忙伸手按住胸口。
    “你愿意有什么用？你妈妈愿意吗？再说就算你们家愿意我大姐还不一定愿意呢！”
    杨春突然很想为难韩冬。
    “你大姐，她在哪儿？我们可以见一见。”
    韩冬这时已经恢复平静。既然是抱着舍身取义的精神来的，那就将男子气概和军人作风坚持到底。怎么可以因为眼前的姑娘而意乱情迷……
    “我大姐不在家，你们先回去吧。你家如果真有诚意就带上聘礼来，空着手来还差点把我们姐妹给撞伤，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你们是有诚意来提亲的。”
    “也好，冬至那天我再过来表达我家的诚意。再见！”
    韩冬拉着韩枫出门，韩枫软骨似的身子靠在摩托车边像挪不动脚。韩冬拉开韩枫跨上摩托车，韩枫才不得不戴上头盔骑上车抱住韩冬的腰。
    摩托车上的两个人不一会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消失在村道的拐角。
    “别看了，再看变成长颈鹿了。”
    杨春拍了一下柳香菊的肩膀，又回身喊二姐杨梅。
    杨梅正在锁院门，她故意磨蹭了一会才把门锁挂好。杨梅怕妹妹看见她火烧云似的脸蛋。韩枫的突然出现就像一块石子投入湖心，在杨梅的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二姐你快点。”
    杨春停下脚步等杨梅。一扭头发现柳香菊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晶晶亮地闪着小星星。柳香菊还在探头望着空旷的村道拐角。
    “喂，你发花痴了？”
    杨春伸出手掌在柳香菊的眼前晃了一下，柳香菊顿时尴尬地低下头。
    “你说刚才那个男生是不是城里来的？他咋长那么好看呢？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生！比上次村里放的电影里男主角还好看……”
    “他是上海的，你有什么想法？”
    杨春抓住柳香菊的胳膊强迫她目光直视回答。
    “什么想法呀？我能有什么想法呀！我就是觉得他挺好看的想多看两眼。”
    “我警告你，他是我大姐的对象，你多看一眼我都不答应。”
    “谁要多看嘛……”
    柳香菊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她可不止是这么想的。当时看着韩冬的脸，她想要是能搂着韩冬睡觉就算死了也值了……
    柳香菊早熟，对男女之事早就耳濡目染。
    柳香菊的大姐和大姐夫过年回娘家时就住在柳香菊床铺的隔壁。两张床铺之间仅用一个布帘隔着。
    那年柳香菊十一岁初潮时刚好赶上春节。因为对初潮的忐忑，柳香菊整夜不敢睡踏实，就怕塞在身下的月经带会漏出来弄脏了床铺。如果被母亲看到了，肯定会觉得不吉利。
    半夜布帘后喘气和压抑的轻吟让柳香菊好奇地扒住布帘一角偷窥，看到大姐夫趴在大姐身上抽动，柳香菊以为大姐夫在欺负大姐。
    柳香菊起身扯开帘子拉大姐夫起来，嘴里还喊着“不要欺负我姐”。屋里的响动顿时惊动了大家，灯光大亮之下，柳香菊的大姐和大姐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柳香菊的父母尴尬地拉柳香菊离开，柳香菊向母亲告状。母亲只好告诉她大姐和大姐夫在造人，她很快就能当二姨了……
    自那以后柳香菊的脑海里，总是出现大姐夫上下俯动的身影和大姐既满足又痛苦的轻哦。男女之间的美妙让柳香菊充满向往。可是她却发现身边的男生没有一个能让她有探索的欲望。直到今天突然看到韩冬，简直就是柳香菊乐于奉献自己的完美对象。
    杨梅和柳香菊走路都是一副脚软的样子，杨春让她们回去她们又不肯，非要跟杨春去清河镇找杨桃。
    杨春只好一左一右挟持着她们俩到了车站。
    太阳已西斜了，杨春担心大姐杨桃会不会正在回来的路上，如果这时和二姐都去清河镇就会和大姐错过。
    杨春劝柳香菊回家帮忙留意杨桃的消息。
    “我和我二姐会坐最后一班车回来，如果我大姐回来了你就告诉她。如果她没回来，我会在清河镇坐车前在车站打个电话到村里，你到时候去村委会等我电话。”
    柳香菊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开往青河镇的长途汽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在幕色中驶进了老旧的车站。
    “去哪儿找好呢？”
    杨梅还是第一次到清河镇。下车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说完话时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搅动了一样，终于忍不住张嘴扶着车站的拦杆呕吐起来。为了压着晕车的感觉，她已经闭气好一会了。
    杨春急忙掐杨梅的人中，又去找车站里的工作人员要了一杯开水给杨梅漱口。杨梅总算止住了呕吐。
    车站灰蒙蒙墙上的大钟响了一声，杨春抬头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这会如果大姐杨桃不在车站就该在回家的路上。
    “大姐如果找不到你肯定不会回家的。”
    “我觉得大姐如果真不肯回家，那她也肯定不会在外面住宿。她舍不得浪费钱。”
    “那大姐会在哪儿？”
    “走吧，先找找看。如果找不到大姐咱们就回来打电话，咱们也不够钱住旅店。”
    杨春脸上并没有一丝担心，杨梅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姐妹俩沿着清河镇的长街和河边的小街都走了一遍，意料之中没有见到大姐杨桃的身影。这时杨梅有些泄气，催杨春快去打电话回村里问问，也许大姐已经回去了。
    “应该不会。走，去韩家的老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