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谣言改变命运

    第二天一大早，唐苏买了一堆吃食，跟秋生待在了一起。
    趁着九叔带着文才，从镇子外的义庄里，跟秋生汇合的时候，唐苏就混入了其中，借口要跟任老爷谈生意。
    九叔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耐不住唐苏实在死皮赖脸，加上秋生已经被他“腐蚀”了，无奈之下只得默认。
    唐苏也很醒目，加入之后，表现得很老实，一句话多余的话都不说，让想要借机发作的九叔都找不到借口。
    没多久，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任家府邸。
    仆人把他们引入大厅，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之中笑脸相迎的任发，而是一脸阴沉地端坐在进口沙发上，双手交叠着拄着拐杖的任发。
    而在任发的前面，正跪着两个鼻青眼肿，浑身伤痕的男子。
    任发的表外甥，肥头大脑的保安队长阿威穿着黄色的军警制服，腰间别着一把盒子枪，正目露凶光地望着跪着的两人。
    看到九叔他们一行人进来，阿威还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
    “九叔，你来了……”任发站都没站起来，平淡的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就像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
    “任老爷，这是怎么了？这两人……”九叔住在义庄，对于镇子上的消息不灵通，而秋生昨晚回来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自然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九叔，你还不知道吗？哦，也是，你住在镇子外！”任发眼神中带着一点异样地望了九叔一眼，然后又自言自语说着，“阿威，你给九叔解释一下，昨晚傍晚，镇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表姨父！”阿威恭敬地应了一下后，转头望向九叔等人的时候，脸色又变得趾高气扬起来，“昨天傍晚，这两个家伙，在镇子里散播谣言，说我表姨父抢人风**，结果当初的风水师怀恨在心，把风**变成养尸地，说我表姨祖父已经变成了僵尸，还说……还说……”
    保安队长阿威说到最后有些吞吞吐吐的，九叔的脸色却是越听越严肃。
    “还说什么？”九叔忍不住追问道。
    保安队长阿威回头望了一眼任发，任发面无表情地轻轻颔首，他才敢说下去，“还说表姨祖父变成僵尸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尊敬的表姨父，还有我可爱的任婷婷表妹，这简直是荒谬，就算我表姨祖父真的变成僵尸了，怎么可能会杀我表姨父和婷婷表妹，要杀也是杀你们这些……”
    保安队长到说最后才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有点小尴尬，环视一圈之后，看到跪着的两个男子，眼睛里一丝狠劲闪过，顿时就是一脚一个踢了过去，边踢边骂道，“踢死你们这些王八蛋，竟然敢造我表姨父的谣……”
    两个男子顿时东倒西歪，嘴上叫苦连天，“我们不敢了，队长！不要踢了！”
    “够了，阿威！”任发看场面不像样，才轻喝一声，阿威顿时收起了拳脚，站在一旁，剩下两个造谣生事的男子在一旁哭哭啼啼。
    “任老爷，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九叔这才找到机会，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原因无他，这些人知道的太详细了，也太准确了！
    任发摇摇头，“审问出来，是一个长相陌生的男子，给他们每人五个大洋，叫他们说的！区区五个大洋就敢造我任家的谣，看来我任家是太久没动了，让人看不起了！”
    任发的话里透着凶气，这年代的乡绅，可不是靠仁爱出名的。
    要不是他早就查明这件事跟九叔师徒无关，今天九叔遇到的场面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哦！那幕后的人找到了吗？”九叔连连追问。
    “没有！”在九叔来之前，任发已经拷问过这两个家伙，从他们口中得出的幕后中人的样貌，没有一个人对得上，包括九叔后面，一直表现得很安静，自称是南洋子弟的唐苏。
    “哦！”听了这个回答后，九叔的一字眉深深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任发看了眼珠子一转，便对阿威下令道，“阿威，你把这两个家伙抓入衙门里，好好伺候一下。”
    “是！”保安队长阿威大声地回道。
    “九叔，那我们上楼去说！”任发转头对九叔道。
    “好！”九叔回过神来，想都不想就点头了，他回过头对文才和秋生吩咐道，“老实站在这里，不要给我惹事！”
    说完就和任发上楼去了。
    二楼，任发华丽宽敞的书房里。
    九叔刚一进入，任发就很严肃地问他，“九叔，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我爹是不是真的变成僵尸了？”
    九叔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是的，任老爷，任老太爷已经快要变成僵尸了！”
    “这么说，造谣的人说的是真的！”任发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沉默了一下后，又问九叔，“九叔，那天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是的，任老爷。”九叔回道。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任发早有预料，一点都不意外，问九叔道。
    “任老爷，既然你知道了，我还是建议火化掉最好！”九叔说出了他当天的建议。
    不想直接收到了任老爷的否定，“不行！不说先父当年最怕的就是火，就说现在这种情况，先父绝对不能火化，一定要重新找一个风水吉穴将先父风光大葬，这样才能破除镇子上的谣言，证明我爹并没有变成僵尸，也间接证明了风**一说是无稽之谈，才能向镇子上的人证明我任家的清白！”
    “这……”九叔有些为难。
    “九叔，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听说僵尸害怕糯米，还怕黑狗血。”任发道。
    “咦，任老爷，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九叔奇怪地看着任发。
    “造谣的人说的。还说了，要将棺材里和棺材外面洒满了糯米，外面再淋上黑狗血，再用铁链把棺材锁起来，这样僵尸就出不来了！九叔，这是真的吗？”任发表情严肃地说道。
    “黑狗血和糯米确实有这样的功效，不过我已经用做法，用墨斗线混合着公鸡血，弹印在棺材上。有这阳气之网锁着，任老太爷就算尸变了，也出不来的，任老爷大可放心！”其实九叔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有细心，不然的话，昨晚一有些响动就立刻惊得起床探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任发面前，却是这样拍着胸口保证道。
    “这样子呀……”任发的眼睛像深潭，看不出深浅，突然，他又问道，“九叔，造谣的人说，僵尸出来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血亲，这是真的吗？”
    “嗯，这个都知道？”九叔感叹道，“任老爷，看来这造谣的人不是想诬害任家的名声，而是在给你们任家提醒呀！”
    “这么说，九叔，这是真的？”任发的话里有颤抖之音。
    “嗯，茅山秘笈里的确有记载，僵尸出现后，会沿着血脉指引，吸干血亲的鲜血……”九叔点点头，肯定道。
    “九叔，我这就让人去购买糯米，和准备黑狗血和铁链，你看还需要些什么？我这就让下人安排，等下我们就去义庄，拜祭先父！”任发斩钉截铁地道。
    “……”九叔突然之间，无言以对。
    楼下无聊看着秋生和文才逗着任婷婷的唐苏，感受到命运线的隐晦波动，意味深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