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9章 须弥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素闻阿閦佛慈悲温和，金刚意法门也严禁杀戮，怎么这一上来就杀人呢？
    阿閦佛将这群僧兵震慑住之后，幽幽道：“谁还敢拦我？”
    一时间，数百僧兵，鸦雀无声。
    只是如此一来，身后的僧众中不免多了些声音。
    “刚一回山就大开杀戮这不好吧。”
    “众所周知，当初阿閦佛没有成为世佛，这其中就有古佛系的背后运作，这多少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
    “看来，德高望重的大师也有控制不住自己三欲七绪的时候啊。”
    药师佛冷眼扫了众人一眼，幽幽道：“休要冷言冷语。杀一人总比杀百人强，以一人之死，换百人开悟，不值吗？谁要是不服气，大可以出来告诉我，这群僧兵就这么拦着，不动杀戮，我们怎么上山？”
    药师佛如此质问，自然不敢有人跳出来指摘。
    可阿閦佛却对这药师佛摆摆手道：“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你刚才的说法是不对的。金刚意的修行，决不能有杀戮。”
    “回来吧，回来吧！”阿閦佛说着，一招手，面前一抹虚光重新凝结，刚才消失的那个人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所有人都不禁为之震撼，挥之即死，招之即活，这得是多么高深的造诣啊。
    阿閦佛看着活过来的人，淡淡道：“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此刻作何感想？”
    这人喃喃道：“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弟子在这一生一死之间，方见自己的浅薄和偏执。”
    “佛家人，无欲则刚，你不是谁的看门狗，也不是谁的腰下奴，退到一边去吧！这件事，和你们无关！”阿閦佛和善地说着，这个带头的僧兵还真就听话地退到了一边去了。
    其他的僧兵见状，也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路。
    一众人眨眼之间就到了亡戒兜法宫前。
    燃灯佛显然是已经知道阿閦佛到了，独自一人骈腿坐在宫前的台阶上，下为莲台，上为背光，双眸紧闭，口中念经不止。
    “燃灯古佛吉祥，阿閦有礼了！”阿閦佛上前躬身一拜。
    燃灯佛枯坐原地，既不动身回礼，也不开口说话，眼睛更是睁都不睁。
    药师佛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大声道：“燃灯老佛爷，家师阿閦佛从南极琰浮回来看您来了！”
    “呵呵，他是要看我吗？”燃灯佛终于缓缓开了口，冷淡道：“这是你们这些人找的所谓救星吧。药师佛，你师父见到我不用行礼，你也不用吗？”
    药师佛一笑道：“您是世佛，我也是世佛，问声安也就罢了，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老僧如今可是代掌佛门！”
    “对不起，上次提到此事的时候，你们把我赶下了须弥山，所以，药师心中，只有释迦如来。”
    燃灯佛冷笑道：“我看释迦如来只是个幌子，你要尊你家尊是为阿閦如来才是真吧。”
    药师佛顿时脸色一变，冷声道：“豺心度万物，皆野心也。您老还是省省吧，您和弥勒的那种勾当，可不适合所有人。”
    阿閦佛摆摆手道：“药师，不可妄言乱语。”
    “学学吧，看看你师尊，多懂礼仪。”燃灯佛缓缓睁开眼，瞥了药师一眼，对着阿閦道：“你回来做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和佛国好像已经断了音讯吧。”
    阿閦佛正色道：“若言处处受生，故名众生者。老僧今日哪怕没有佛爷头衔，朝西求法也不为过吧。释迦佛有云，众生平等，这亡戒兜法宫虽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可是窥见佛祖真容是每个佛弟子的权力。燃灯佛祖，您不觉得，你背离了佛道的宗旨？”
    “我说过了，释迦佛已经涅槃重生了……”
    “那就打开亡戒兜法宫让所有人看个清楚。如果释迦佛真的自己选择涅槃，那众人也在无话可说。”
    燃灯佛冷声道：“我如果不许呢？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佛主，我有权力让你们退下须弥山去。”
    “对不起！”阿閦佛针锋相对道：“我虽然不是世佛，可好歹还有个外僧部之主的名号，我代表所有游历在外的僧徒要求，必须打开亡戒兜法宫。”
    文殊菩萨也附和道：“燃灯佛祖，这是大家的意思，你就不要违背大家的意愿了。”
    普贤菩萨也低声道：“这本就是顺水推舟的事，燃灯古佛如此推三阻四，莫非……有什么不可相告的秘密。”
    “普贤，你好生无礼！”燃灯佛怒道：“甭说你一个菩萨，现在就是诸佛在这，也没人敢如此和我说话。”
    普贤道：“三万佛年前，我便已经圆满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佛号为“智刚吼自在相王如来”。我不成佛，乃是我为了方便更好的修行，普度众生，看绝非我不能成佛。燃灯佛难道这都忘了？在场的文殊、观音、大势至，早就渡过佛劫了。”
    “你……”燃灯佛一时哑口，沉默片刻道：“好，既然你们如此上下一气，我若不通情达理，岂不犯了众怒？那好，我就打开亡戒兜法宫。但有一点需要提前说明。”
    “你尽管说！”药师佛赶紧道。
    “如果我们所见，释迦确实已经涅槃而去，那尔等是不是就可以认定本座为新佛手了？”燃灯佛看着阿閦佛道：“而且，我要你辞去外僧部之主的之外，药师佛再不是世佛。而且，整个佛国，不管上下，皆需归我节制。”
    “你这是混淆概念！”药师佛当场反对。
    可阿閦佛却风轻云淡道：“如果释迦佛当真涅槃去了，我马上离开须弥山，回南极琰浮，此生不再踏入佛国半步。”
    “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燃灯道：“我要让你们看个清清楚楚，想的明明白白。”
    燃灯佛一纵身站了起来，挥洒袈裟，直奔法宫大门而去：“嗡嘛呢叭咪吽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开！”
    随着燃灯佛一声秘咒，法宫大门缓缓开启，一股热浪扑向了众人。
    宫中红莲业火、三昧真火、南明离火、六丁神火共生共燃，热浪滔天。
    燃灯佛摆了摆手，火焰势头减弱，最后直到熄灭，众人聚拢上前观看，宫中空空如也，绝无一人。
    “释迦当真涅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