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无垢之体

    ……
    虽然选择只有五种，但仔细看过五种秘法的效果之后，姜远还真犯了难。
    那些战体煞体剑体也就算了，姜远上辈子走的是法修路子，这辈子当然也不例外，但“纯元法体”和“无垢之体”的效果，却都让他相当心动，一时难以抉择。
    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五种秘法不管表面看上去如何，实际上是同级的秘法，并没有孰高孰低的区别，端看合不合适。
    而作为法修，姜远没法对“纯元法体”的效果不心动。
    想想吧~
    当对手一个术法朝你攻过来的时候，你用一个同样的术法还击，攻击力却是对手的两三倍，甚至三四倍，直接把对手碾压，那感觉……
    何况，姜远的控制力本就已经近乎登峰造极，再加上纯元法体本身对控制力的加成，强强联合，战斗力必定以几何倍数提升。到时候，对别人来说几乎不可能的越级挑战，到他这里恐怕会变成家常便饭。
    跟这些相比，提升修行速度的效果反倒变得没那么重要。
    然而，“纯元法体”再强，再让他动心，在看过“无垢之体”的效果之后，他还是动摇了。
    因为，“无垢之体”有一条效果让他几乎无法拒绝，那就是对感悟法则有帮助。
    说实话，它看起来就像空中楼阁，根本无法从字面上揣摩效果如何。也许，这所谓的有帮助，仅仅只是提升了那么一丝半点而已。
    感悟法则，那是到天人境才会开始涉及的领域，短期内根本看不出效果不说，“无垢之体”的其他效果，又比其他淬体秘法弱了不止一筹，换了其他人，只怕已经毫不犹豫选择了“纯元法体”。
    可姜远并不是一般人。
    作为“擎天道尊”，他曾经独自在法则的领域艰难跋涉了数百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在法则的领域，任何一星半点的优势，都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无限放大。
    而随着对法则的领悟逐渐加深，随着需要领悟的法则越来越深奥，这种差距更是会越来越明显。
    沧澜大世界历史上，也曾有不少惊才绝艳的天才早早就功成名就，声名远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中的不少人，却慢慢被那些曾经踩在脚底的人慢慢追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曾经以为的庸才一点点爬到他们头顶。
    那滋味，只是这么想想，就已经让人心颤~
    而上辈子的姜远，就是后来居上的那个。
    姜远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
    他的资质在春山镇上的确是佼佼者，但放眼整个沧澜大世界，却根本不算什么，那些超级宗门之中，哪怕只是个内门弟子，资质都比他强，更别提那些核心弟子，随便哪一个挑出来，都是不世出的天才。
    然而，在领悟法则上，姜远虽然是独自艰难跋涉，没有师长引领，却如有神助，每每总能在关键时刻了悟，最后奇迹般的成为了道尊。
    姜远至今清楚的记得，上辈子，一百三十年后，他在宗主国大乾的帝都奎龙城，见到过一个超级宗门太清华阳仙宗的核心弟子，跟他同一年出生的夏侯景浩。
    那个时候，夏侯景浩已经神通境巅峰，被称为“荡剑真君”，所到之处皆是众星拱月，就连大乾的皇帝都要将他奉为座上宾。而姜远，却不过刚刚晋升天人境，奎龙城里像他那样的人一抓一大把，默默无闻毫不起眼。
    然而，在那三百年后，两人在讨伐烁夷小世界的时候再次相遇，那时候，夏侯景浩灵虚境，而姜远，却已经是罗天境的天尊，声名远播的炼器宗师，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大等阶。
    夏侯景浩见到他，也不得不恭敬地尊称一声“前辈”。
    这一前一后，三百年的时间，身份就已彻底颠倒。
    在领悟法则上，些微的差距，导致的可能就是如此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对于自己是否能再次成为道尊，姜远从未怀疑过，不过，如果能炼成“无垢之体”，他在法则领悟上原本就具有的优势，必定会得到再次增强，成为道尊的时间也会大大缩短。
    甚至，那些他上辈子无法涉及的法则领域，这辈子说不定也有机会涉及。
    虽然具体有多少增幅不好说，但他有上辈子的经验，必定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无垢之体”的效用。
    然而，“无垢之体”的缺陷却也不能忽视。
    “无垢之体”炼成之后，虽然也能让身体有一个全方位的提升，但最多也就能让他的资质从优秀变成天才，前期优势并没有那么明显，至少也要等神通境开始领悟神通的时候，才能开始发挥作用。
    反观“纯元法体”，在灵台境，天人境，乃至神通境都有巨大作用，但神通境以后，一旦神通大成，它的作用就会急剧减弱。
    不过，就算天赋好的人，修炼到神通境也得一两百年，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凭借“纯元法体”，完全可以奠定雄厚的基础，并创造出巨大的优势。
    只要利用好了，“纯元法体”同样可以逆天。
    是选择一两百年的早期优势，还是选择先期薄弱，后期发力，当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姜远双眼微眯，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纷转，片刻之后，眸光一闪，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一缕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射进来，刚好洒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深邃，也更加坚定。
    “纯元法体”和“无垢之体”之间，他终究选择了“无垢之体”。
    “纯元法体”先期在战斗力上的优势，他至少还能用炼器手段弥补，但“无垢之体”在领悟法则上的助益，却罕有其他手段可以达到。
    至少，以姜远上辈子八百五十多年的阅历所知，类似的东西就少的可怜，就算有，他也基本不可能拿到。
    譬如太清华阳仙宗，就有一件道器，名为太清仙图，据说能辅助法则的领悟。但这种镇派至宝级别的东西，就算是在宗门内部，不是最核心的成员都不可能见得到，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叹了口气，姜远将越飘越远的思绪收回，随即站起身，提笔将淬炼“无垢之体”需要的材料列了张单子出来。
    跟“无垢之体”逆天的功效相对应的，它需要的材料也绝不是能轻易凑齐的。
    幸好，淬炼“无垢之体”的秘法之中，最关键也最重要的部分在于他识海中的先天道图以及相应的法门，其它材料终是辅助，虽然难得，但终究是能用钱或者其它东西买到的，还不至于完全没有办法。
    这些材料从现在就可以开始收购了。晚点把材料清单给父亲，由工坊出面收购，他也能省下不少心。
    等他把秘法完全理解透彻的时候，估计材料也能收购到大半了~
    搁下笔，姜远随手在卷轴上轻轻一拂，淡淡的元力波动一闪而过，卷轴上的墨迹瞬间干透，像是早已写好了十天半个月一般。
    仔细看去，白底的卷轴上，那些字迹笔力千钧，即便是最圆柔的篆字，一笔一划间依旧气象万千，根本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能写出来的。
    “算了~回头就说是‘师父’写的吧~”
    姜远微微摇头，随手把卷轴卷好收进了储物戒。
    八百五十年的时间，就算他从来没把心思用在练字上，他的字里行间也早已浸透了岁月的痕迹，再怎么样也写不出十六岁时的那种稚嫩笔迹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稍微注意一点，可别在这些细节上露馅了~
    抬头看了眼窗外，见时间已经不早，姜远便抬腿离开了书房，带着两个小厮往正院走去。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收服山鹰战团之后的第三天。
    这两天来，该告诉父亲和姐姐的，他都已经说过了。
    而他自己，除了研究秘法之外，还专门抽出了一点时间，进了一趟炼器室。
    那盏破损的琉璃宫灯，还有从文睿晗的那枚储物戒，都被他重新炼制了一番，莲花灯给了姐姐，储物戒给了父亲。
    除此之外，他还炼制了一个容器，专门用来蕴养玄阴琉璃火。
    而战团那边，李峻峰也忙得热火朝天，新的战团也已经初步迈入了正轨，估计很快就能迎来一波大的发展。
    反倒是工坊这边，除了三个炼器师比以前更积极了以外，其他都还是老样子。
    想到这里，姜远略微皱了皱眉。
    如果说战团是一个势力的尖刀，那么，工坊就是一个势力的后盾，两者缺一不可。工坊的强弱，在将来会直接影响到势力的装备水准和财力物力。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在将来，征战异世界的时候，那些大型战舟，战船，乃至于战地要塞，可都得靠工坊来炼制，绝对马虎不得。
    看起来，他有必要把自己的打算跟父亲说清楚了。
    他不可能把太多精力花在工坊上，将来，工坊主要还是要靠父亲来管。只有得到了父亲的支持，他的计划才能真正执行。
    择日不如撞日，姜远决定今天就跟父亲说清楚，也好早做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