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中级炼器师寇玉山

    ……
    周围的炼器学徒们不约而同静了下来，就连原本窃窃私语地人都闭上了嘴，下意识地看向了这位寇师傅。
    “寇师傅，麻烦您了~”
    华永宁带着人迎了上去，弯腰赔笑，一脸谄媚。这副样子，跟面对姜定山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华永宁身后的其他炼器师脸上也都透着恭敬。就连钱仲夏，也放下了抱胸的双手，一脸正色地跟来人打着招呼。
    寇师傅抱拳一一回礼，一举一动颇有风度。
    然而，排除礼数不提，跟华永宁他们的热情相比，他的表现却有些不咸不淡，眼底还有一丝忍耐。
    “咦？他是……”
    姜定山狐疑的眼神从这位“寇师傅”的脸上身上扫过，皱眉沉思了片刻，忽然神色一滞，猛地露出了惊容：“寇玉山！”
    他两眼微睁，眼神惊疑不定，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可能是他？！东家你该不会认错了吧？”林洪明一脸震惊地看着来人，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赵宏光同样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等等！”张子耀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猛地打了个激灵，“你们说的该不会是南煌城荆楚炼器工坊的中级炼器师寇玉山吧？”
    由于太过吃惊，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竟然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这话一出，周围的炼器学徒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的瞪圆了眼睛，有的捂住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仔细一听，还能听到人群中一片压抑的低呼，有喊“中级炼器师”的，还有喊“荆楚炼器工坊”的，还有念叨“寇玉山”的，场面一片混乱。
    华永宁转过身，看到姜定山他们的反应，不禁眯起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堪称志得意满。
    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效果！
    看着姜定山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就觉得身心舒畅，之前被讽刺被看不起带来的负面情绪瞬间不翼而飞，有种狠狠报复回来的感觉。
    华永宁嘴角得意地翘起，眼神嘲讽地斜觑着姜定山：“既然姜老板认识寇师傅，想必也该清楚寇师傅的实力了？怎么样？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在寇师傅这样的强者面前，姜氏就算输了也不丢脸。”
    “等等！华永宁，你的意思是说，寇师傅要代表华瑞阁和丹阳坊参加斗器？”
    姜定山脸色一沉:“寇师傅明明是荆楚炼器工坊的炼器师，怎么能代表你们出战？按斗器的规矩，只有本工坊内正式登记在册的炼器师才能代表工坊参与斗器，你该不会忘了吧？”
    他的眼神像刀一样落在华永宁脸上，目光咄咄逼人。
    林洪明站在姜定山身后，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怒色，颇有些声色俱厉地喝道：“姓华的，你把我们都当傻瓜吗？你这是公然违反规矩！”
    张子耀和赵宏光同样满脸愤怒，死死盯着得意非凡的华永宁，好似随时准备冲出去跟他肉搏。
    看到他们的反应，其他人猛地醒过味来。
    尤其是姜氏的炼器学徒，更是群情激愤，纷纷出言声讨。
    “怎么能让别人家的炼器师代表自家工坊参加斗器，这不是乱来吗？”
    “人家寇师傅再厉害，那也是荆楚的炼器师，跟华瑞阁有什么关系？”
    “就是！太乱来了！”
    一时间，义愤填膺的声音铺天盖地般碾压下来，充斥了整个院落。如果这些声音有实质的话，只怕华永宁等人早已被这声音完全淹没。
    然而，在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神瞪视下，华瑞阁老板华永宁却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
    “我们华瑞阁向来都是最守规矩的，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他微微一笑，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抖开，说道，“姜老板，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反手一扬，手中卷轴赫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伸展开来。
    卷轴上，白纸黑字写着华瑞阁聘请寇玉山为首席炼器师的细则，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契约末尾的地方，明晃晃地签着“寇玉山”三个字，那遒劲有力的笔触，鲜艳夺目的红色指印，无一不触目惊心。
    “怎么可能？！寇师傅居然跟华瑞阁签了契约？！”林洪明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话音落下，周围刹那间一静，随即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堂堂中级炼器师，在整个南煌城内都相当知名的人物，居然真的会加入华瑞阁！
    “哼~实力不行，就耍这种阴谋诡计。华老板的无耻程度还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姜定山黑着脸冷哼了一声，看向华永宁的眼神透着压抑的怒火。
    “就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太无耻了！”
    “太无耻了！”
    一时间，所有炼器学徒都被引爆了怒火，气势汹汹地冲着华瑞阁丹阳坊的人指指点点，怒目圆瞪，声浪如潮。
    “我无耻又如何？反正寇师傅现在是我华瑞阁的人。我看你干脆直接认输，乖乖把符文扣的图纸交出来，这件事就算是了了。否则……哼~”
    华永宁冷冷一笑，看着姜定山的目光极尽嘲弄。
    在他身后，钱仲夏以及他们两家工坊的炼器师不约而同冷笑了一声，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实力强又怎样？有符文扣又怎样？也就能在春山镇上呈呈威而已，南煌城里随便派出一个中级炼器师，就能让你颜面尽失，一败涂地！
    这一声声冷笑，好似一块块石头，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周围的学徒们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姜定山，表情充满了担忧。
    一个老牌的中级炼器师亲自出手对付姜氏，这一局斗器的结果，似乎无形中已经有了定论。
    然而，在众人的眼神注目下，姜定山却忽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猛地跨出半步，气势瞬间暴涨一截，脸上毫无退缩之意：“斗器还没开始，华老板的判断下得也未免太早了一点！不真正比上一场，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说得好！
    林洪明等三个姜氏的炼器师精神瞬间就是一振，眼神纷纷亮了起来，脸上因为中级炼器师而出现的压抑之色瞬间一扫而空。
    姜远在人群之后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暗暗点头。
    然而，正当他为父亲的表现满意不已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了父亲的传音：“儿子，寇玉山的实力可不一般。你赶紧说说，你有多少把握？不然你老爹我心里没底啊~”
    “……”
    姜远无语。
    感情您刚才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还以为您真有多大把握呢~
    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姜远却也没耽搁，直接传音道：“放心，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您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
    “呼~那我就放心了。”
    姜定山心里一定，气势顿时摆得更足了，眼神比之前更是多出了几分信心。
    华瑞阁老板华永宁神色微微一滞，随即冷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非得决出胜负才肯面对现实，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猛地一甩袖子，冲姜定山抬了抬下巴：“把姜氏参与斗器的炼器师请出来吧~”
    嘴上说得好听可没用，得有人能拿得出手才行~
    华瑞阁和丹阳坊的炼器师们齐齐扭头，眼神纷纷落在姜氏一干人身上，脸上的表情有得意，有嘲讽，更多的，却是戏谑。
    林洪明老脸一红，瞬间攥紧了拳头。
    作为名义上的首席炼器师，他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对上中级炼器师的寇玉山，他绝对必败无疑。
    幸好，还有少爷在~
    就算对手是寇玉山，少爷也绝对能赢！
    想到这里，林洪明心神一定，慢慢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大力袭来，林洪明下意识往前冲了几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姜氏队伍的最前方。
    晨光下，林洪明一身炼器师常穿的深蓝色束袖袍，腰带上还别着一把称量材料用的钟离秤，那样子别提多显眼了。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担当见证的工坊联盟会长任永泽，华瑞阁丹阳坊以华永宁为首的数位炼器师，周围所有的炼器学徒，甚至于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的中级炼器师寇玉山，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整整数十双眼睛落在一个人身上，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
    林洪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滴冷汗从额头上缓缓滑了下来。
    僵持片刻，他猛地扭头往身后看去。
    刚才分明是有人推了他一把！这人最好别被他逮到，要不然，他绝对要好好教一教他做人的道理！
    林洪明心里发狠，眼神更是犀利无比。
    然而，他这一回头，才注意到，他原来站的位置上，赫然多了一个人影。
    这人一身浅灰色的常服，身姿颀长，气度卓然，一派从容淡定，分明就是他家少爷！
    林洪明的眼神一下就萎了。
    完了~要是被少爷知道，自己居然想教他做人的道理，自己绝对死定了！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姜远。少爷，老林我一向都很听话很努力来着，您老人家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