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天人境强者

    ……
    这一瞬间，因着先天道图的爆发，整个天地都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
    白塔外的虚空之中，满天繁星蓦然闪烁起来，原本深藏的法则之力蓦然显现，浩瀚伟力穿越重重虚空，蓦然降临在了白塔上空。
    其气息或晦暗，或光明，或带着毁灭之机，或生生不绝，仿如暴雨般纷纷扬扬而下。其声势之盛，足以让见到这一幕的任何一位道尊目瞪口呆。
    白塔顶端，银色的穹顶骤然间变得透明。
    散发着金光的先天道图缓缓旋转，仿如一张巨网在姜远头顶张开。
    从天而降的法则之力被它兜头接住，转化为姜远能够承受的强度，仿如雨点般汨汨而落，瞬息间没入了姜远的体内。
    一瞬间，姜远体内的先天元气蓦然一震，强横的气势骤然爆发。
    “嘭~！”
    无数裂纹瞬息间蔓延，本就已经到了破碎边缘的丹田气海轰然破碎，像膨胀到了极致的气球般爆了开来，精纯无比的元力顷刻间四散。
    姜远脸色一白，额角的冷汗骤然如雨点般滚落。
    下一刻，荒古之意蔓延，生生之力涌入，破碎的气海开始一点点重新凝聚。很快，一个新的气海便彻底生成，仿如婴儿初诞，纯净无垢，坚韧无比。
    ……
    就在姜远开始淬体的时候，刚给姜灵讲完课，正准备回冼月轮里休息的太**尊浑身一僵，脸上乍然变色。
    她猛地仰起头，目光仿若穿越重重虚空，落在了那人所不知之处的星月白塔上。
    “这又是什么？！”
    太**尊两眼蓦然睁大，一声低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
    如果之前那些还可以解释的话，现在这算什么？
    星光齐耀，漫天法则之力垂落，那恐怖的声势，就算是道尊全神修炼，参悟法则的时候，都未必有这么大的动静。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别跟她说什么淬体。她现在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解释了！
    恍惚间，太**尊忽然想起，姜远曾说过这次闭关动静会比较大。
    这就是他所谓的“动静肯定会很大”？！
    这岂止是动静很大？这根本就是要逆天的节奏！
    这要不是自己把星月白塔借给他了，就凭这动静，还不知道得招来多少大势力的关注。到时候，除非擎天道友亲自出手，否则姜远别想脱身！
    ……
    一个月后。
    太华宗，绮秀峰。
    浓荫如翠，灵卉飘香。
    进入三月，绮秀峰的灵草仙卉就进入了盛花期。走在山间小道上，绚丽的鲜花随处可见，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淡淡的花香。
    绮秀峰后山，繁花满地的山坡上，一座剑阁拔地而起，风格古朴大气，凌厉的气势直冲天际。
    时值清晨，天刚破晓，剑阁外的山坡上，一群身着青色剑袍的十二三岁少女已经在师姐的监督下，开始了每天固定的剑术练习。
    只见她们手持木剑，动作整齐，挥剑如风，一招一式都使得有模有样。清晨的阳光下，她们稚嫩的脸上滴滴汗水滚落，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这时，山坡边缘的山道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素白的人影。
    远远看去，那人影身材高挑，一身白色长裙随着山风飞扬，飘然欲仙。
    “文师姐！”
    “是文师姐回来了！”
    练剑的少女们忽然间一阵骚动，不少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几个甚至不小心把剑劈到了其他人身上。
    “肃静！”
    负责监督的蓝衣女子敲了敲剑脊，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还有一刻钟晨练结束。谁敢偷懒，加练一个时辰！”
    练剑的少女们顿时发出一阵哀嚎，一个个沮丧着脸唉声叹气，却还是提起剑重新练了起来，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把眼睛往山道上瞟。
    这时，山道上的人影逐渐走近，那抹素白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山风拂过她的脸颊，墨色的发丝飞扬，愈发衬得她肤色如玉，容貌端丽无比。
    蓝衣女子看到这一幕，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她转身迎了上去：“曼筠，你可算是回来了~”
    “傅师姐。”
    文曼筠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两人寒暄了一番，便转身向山坡顶端的剑阁走去。
    “走吧~我带你去拜见师尊，师尊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蓝衣女子笑着对身后的文曼筠说了一句，便转身推开了剑阁暗蓝色的金属大门。
    这时，一个低沉中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女声忽然从剑阁内响起：“嗯？曼筠，是你回来了？”
    这声音并不大，却好似带着某种莫名的威能，字里行间，都带着淡淡的威压，让人没来由的心里一沉，不由自主生出了仰望之心。
    蓝衣女子和文曼筠脚步一顿，蓦然停在了门口。
    “师尊，是我。我回来了~”
    文曼筠低头敛眉，声音恭敬无比。
    “进来吧~”
    “是，师尊。”
    文曼筠应声回答，没有片刻迟疑。
    过了好一会，剑阁内再没有声音传来，她才缓缓站直了身体，略微松了口气。
    “曼筠，既然这样，我就不送你进去了~”蓝衣女子拍了拍文曼筠的肩膀，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转身往回走。
    然而，还没等她脚步迈出去，她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凑到了文曼筠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前两天，我听其他峰的师兄们说，上次例会的时候，师尊跟掌门提起升你做核心弟子的事，掌门说会考虑。说不定这两天就有结果了~”
    说着，又拍了拍文曼筠的肩膀，对着她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这才笑眯眯地离开了。
    看着那一抹蓝衣飘摇的背影，文曼筠漂亮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转身低头，恭敬地走进了剑阁之中。
    “弟子文曼筠今日归宗，特来拜见师尊。”
    在中央的厅堂中站定，文曼筠对着前方的空位施礼，姿态恭敬，声音清亮有力。
    话音未落，白影一闪，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在她面前，旋身挥袖，蓦然坐在了那个空位上。
    这人影一身白色的箭袖长袍，身形凹凸有致，姿容如玉，头顶却偏偏戴了顶白玉冠，衬得她眉峰如剑，竟是女扮男装。
    然而，比起特立独行的装扮，更为显眼的，却是她那一身气势。
    即便已经刻意收敛，她那一身气势依旧锋芒毕露，好似浑身每一个毛孔中都渗透着剑意，一举一动，莫不蕴含着莫大的威能。
    见到她，文曼筠头压得更低，姿态更加恭敬。
    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师尊，人称“玉剑真人”的天人境强者，封寄秋。同时，也是这剑阁的主人，太华五脉之一，绮秀峰的峰主。
    “回来就好。不必多礼。起来吧~”
    封寄秋淡声开口，声音平稳有力，虽是女子，却透着股丝毫不输男子的凛然大气。
    “是，师尊。”
    文曼筠抬起头，缓缓站直了身体，神色却依旧恭敬无比。
    “这次回家，结果如何？”
    “启禀师尊，弟子驽钝，未曾获得传承。”
    文曼筠眼眸微垂，神色却是坦然。
    “嗯？失败了？”
    封寄秋眉峰一挑，锐利的眸光蓦然落在了文曼筠身上：“以你的天资和心性，即便是大罗，混元那个级别的传承，都有很大概率成功。怎么，途中出了意外？”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竞争者，最后关头输给了她。想来，那传承应是更适合她一点。”
    闻言，封寄秋微微颔首，眼帘微垂，盖住了眼底的神光，不辨喜怒。
    一瞬间，空气中的氛围，好似蓦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文曼筠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传承之争，她已然尽了全力，结果并非她能控制。可传承没得到就是没得到，她害怕看到师尊失望的表情。
    “你回去休息一天。明天中午，到我这来，我带你去传承殿。”
    沉吟半晌，封寄秋重新睁开眼睛，声音沉凝。
    “师傅？！”
    文曼筠猛地抬头，一双凤眸睁得滚圆，神色惊喜异常。
    她定定地看着师尊神色淡漠的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以为，师尊就算不责备，也肯定会很失望，根本没想到，师尊居然会这么做。
    “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是你最后一次获得传承的机会，不要再错过了。”
    封寄秋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再次合上了眼帘。
    见状，文曼筠连忙收起了惊喜之色，躬身告退。
    片刻之后，文曼筠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厅堂中，又过了一会，就连脚步声也彻底消失。
    偌大的厅堂蓦然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氛围在厅堂中弥漫。
    这时，封寄秋忽然睁开了眼睛，凌厉的眸光中隐约掺杂了一丝惋惜。
    “可惜了……我原想着，若是有更好的传承，曼筠以后的路也能更宽一些。传承殿中的传承，不是有残缺，就是只得罗天传承，难免有些偏颇。”
    说着，她蓦然发出一声低叹，声音清浅似无。
    清冷的灯光落在她如玉的脸上，将她凌厉的眉峰，高挺的鼻梁，纤薄的唇瓣勾勒得越加分明。
    仅看容貌，谁能相信，她其实已经有三百五十二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