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讨一公道

    日子依旧，方天鹫仍旧天天修炼内功，修身修心并且不断了解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同时，他也在耐心的等着赵中健。
    那天临走之前，方天鹫给了赵中健一个条件让他考虑。方天鹫明白，自己有这耐心，赵中健却未必有，毕竟他儿子的病情耽搁不了多久。
    果然，这天结束掉已成习惯的锻炼，回家洗了澡之后，方天鹫便接到赵中健电话了，约他出去吃午饭。
    方惜如这些天都在隔壁同样充当教师的李阿姨家里开补习班，午餐晚餐都是方天鹫自己操持的，本来前世便练就一手好厨艺，今生的方天鹫也因为方惜如忙于工作，早早就得自己担起各种家务，所以厨艺也差不到哪里去。
    来到约定的饭店包厢，方天鹫发现赵中健早就到了，身边还有一个约莫三十上下，姿色不俗而且衣着靓丽光鲜的女人，看她那刻意为之的态势，方天鹫猜测此女便是赵中健的现任妻子。
    也就是当年造成方天鹫母子颠沛流离的元凶之一。
    看见峻拔英挺的方天鹫，此女神色顿时就阴霾起来了。一来是方天鹫如此矫健安康，自己儿子却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二来是因为方天鹫提出了那样过分的条件。
    方天鹫只是瞥了这女人一眼，就若无其事的自顾坐了下来，对赵中健笑道：“这次约我，总不会单纯为了吃饭吧。”
    对于方天鹫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父亲，赵中健耿耿于怀之余又无可奈何，不过该有的气势还是得有，所以他故作沉稳的点了点头：“这次找你，是为了先桦的事，上次你提出的条件，我……”
    赵中健身边的女人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怒声道：“你提出的条件太离谱了，凭什么？”
    方天鹫晒然一笑：“是啊，赵先生，你说凭什么？”
    赵中健凌厉的看了女人一眼，又对方天鹫道：“你上次提出的数目太大了，我手上的现金不够。你可能不知道，我这生意看着不错，其实货送出去之后，钱都不能马上收回来，有些甚至要拖个一两年。”
    “中键，你是他爸！他凭什么问你拿钱？还用先桦来威胁我们！”那女人指着方天鹫说道：“你给我听着！我们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你别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当年我们能把你们母子赶出去，现在也一样可以整死你们！”
    方天鹫没有生气，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只是对赵中健说道：“赵先生，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生意是怎么做下来的，你觉得今天带这个女人出来，是可以让你谈判的筹码更重一些？还是觉得有个女人在场，谈判的气氛可以活跃一点？”
    赵中健被方天鹫这完全不符合其年龄的嘲讽呛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那女人更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方天鹫这么一个少年人，机锋却这么犀利。
    “东晖，你到外面等我吧。”赵中健只好对那女人道。
    那女人瞥见赵中健严厉的眼神，只好对方天鹫冷哼一声，悻悻走出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方天鹫与赵中健两人，赵中健也不转弯抹角了，说道：“我已经统计过了，现在我手上能拿出来的现金，就只有五百万。天鹫，其实五百万已经很多了，也够你们母子两人下半辈子的生活所需了。”
    方天鹫摇摇头：“首先，我们不熟，你可以叫我方先生，或者全名也行。第二，现在我们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过去那些恩怨情仇，就单纯在商言商好了。”
    赵中健闻言一顿，马上明白了方天鹫的意思，就是别指望通过拉关系来让这场谈判更加顺利。
    “再者，我上次提出的条件不是漫天开价，也没有留给你坐地还钱的余地，所以别用你平常在生意场上的套路来应付我。”方天鹫说道：“至于这笔钱你能不能负担，怎么筹集出来，都不是我这边应该考虑的问题。”
    顿了顿，方天鹫又冷笑一声：“对了，鉴于刚刚尊夫人的出言不逊以及对我的恐吓，在原来的数目上，价钱再加五十万，就当小惩大诫好了。”
    赵中健怒火乍现，刚要说话，方天鹫就止住了他：“赵先生，废话就不说了，我条件已经开出，也不会再做让步，你答应，这买卖就成，你拒绝，这买卖不成，我们也不存仁义，大家继续河水不犯井水。”
    了解到方天鹫的态度，赵中健本来准备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由此，他只能认真考虑方天鹫的条件了。
    两千万人民币，这就是方天鹫上次提出来的条件。
    对了，今天还得因为毛东晖的缘故加价五十万。
    不论是上次还是今天，方天鹫都没有说过这些钱是为了让赵中健弥补他们母子两人多年来受到的委屈。
    除了一开始有表现出愤慨的情绪之外，就像方天鹫刚刚所说的，他之后都是用在商言商的态度来跟赵中健谈，只是赵中健一直没能适应这种关系的转变而已。
    既然如此，赵中健也就不再纠结方天鹫本是他儿子如今却反客为主的立场了，开始把方天鹫放到与自己平等谈判的位置上。
    现在的情况就是，赵中健的幼子赵先桦需要方天鹫的骨髓，而赵中健需要为此付出两千零五十万元的代价。
    摆在赵中健面前的抉择，就是赵先桦的性命，值这两千万么？
    值！
    赵中健几乎不用考虑。
    “好，我答应你！”
    几番思虑之后，赵中健下了决断，正视方天鹫说道：“不过两千万的现金我短时间内确实拿不出来，而先桦需要马上进行骨髓移植。你看这样可不可行，我先拿一千万的现金给你，剩下的钱，我用名下价值相当的不动产补上。”
    “可以。”方天鹫说道：“不过移植之前，除了这一千万需要确实到账，我们还得去律师那里签一份协议，以确定双方的权利义务。”
    “没问题。”赵中健点头。
    方天鹫起身对赵中健伸出了右手：“合作愉快。”
    赵中健一愣，不过很快就握住了方天鹫的手，道：“我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可怕，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你表现得那么唯唯诺诺，恐怕也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吧，以为你可以任意揉捏。这个年龄就有这样的城府，很厉害了。”
    方天鹫却无喜无怒，淡然说道：“环境所逼罢了。”
    说完，他不再逗留，只给赵中健留下一抹背影。
    赵中健有点愣神了，方天鹫一句“环境所逼”，给他留下的，却是说不尽的意味。
    回到家里，方天鹫看到餐桌上还有方惜如吃剩下的饭菜，而方惜如不在家，估计是吃过午饭之后又去隔壁补课了。方天鹫把饭菜热上，说起来，跟赵中健谈判完了，这说好的午饭却是谁都没吃上。
    对于这个结果，方天鹫算是很满意了。尽管嘴上在商言商，可方天鹫心里明白，自己就是在为方惜如以及之前的“方天鹫”讨回公道。
    只不过，这事情却是不能让方惜如知道，否则，以方惜如的性情，估计不会让方天鹫拿这钱，也不会跟赵中健一家扯上任何关系。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方天鹫对以后的规划更有信心了。
    下午，方天鹫在家里上网了解一个名为《青春之声》的大型歌唱选秀节目。
    家里这台电脑价格不低，是方天鹫的舅舅，也就是方惜如的弟弟奖励方天鹫高考得利送的。根据前身的记忆，舅舅方乙成一直对他们母子不错，多年来每每照料有加，当初方天鹫母子被赵中健赶出来时，也是方乙成的接济，方天鹫母子才免了流落街头的下场。
    记忆中方乙成经营着一家公司，生意虽然比不上赵中健，却也家境优越。
    而《青春之声》是一档针对十八至二十八岁年轻男性的歌唱选秀节目，到今年已经是第三届了，由“盛世娱乐有限公司”及江南卫视合作举办，一般都在每年八月开始海选，然后进行两个多月的比赛。
    和前世那档《超级男声》相似，《青春之声》极受国内年轻男女欢迎，过去两届都在国内引起巨大反响，造就不少偶像男歌手。所以这次海选，报名人数超过往届很多。
    而且除了《青春之声》意外，盛世娱乐公司还有一档针对女性参赛者的《唱响芳华》，与《青春之声》以梅花间竹的方式举行。
    《青春之声》在全国设立五大赛区，分别是潭州赛区、蓉城赛区、穗城赛区、杭城赛区、奉天赛区。
    已经做好决定要在文娱领域闯出一番事业的方天鹫，就瞄上了这一届的《青春之声》。
    通过了解，方天鹫判断《青春之声》就是自己快速闯进文娱领域的合适平台，也符合方天鹫的年龄条件，具备傲人天赋以及身怀巨大的文娱宝库，这平台几乎就是为方天鹫量身定做的。
    俗话说出名要趁早，方天鹫不打算蛰伏太久，就如同武侠小说里有了奇遇后神功大成的少年，总是需要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机会。
    海选从八月中开始，八月底结束，足够方天鹫准备了。
    “这些天我看你不是出去跑步就是在家里上网，比以前放假时还要闷，不要紧么？”
    晚饭之后，方惜如对方天鹫问道。
    “不会啊，我感觉挺充实的。”
    “你喜欢就好，我倒是觉得你这段时间好像开朗了不少啊。”方惜如笑道。
    方天鹫心里一惊，脸上却镇定得很：“有吗？可能是高考完了，没以前那么大的压力吧。”
    方惜如怜爱的摸摸方天鹫的头：“以后大学里的气氛也没高中那么沉闷压抑，也是一个锻炼独立能力的好机会，你啊，还是要开朗一点，我儿子笑起来还挺帅的，不怕没女孩子喜欢。”
    方天鹫心中暗笑，你是没看到高中散伙饭那会我弹吉他时下面那些女生的花痴样。
    其实方天鹫挺享受跟方惜如一起吃饭以及其他的相处时间，前世的他幼年丧母，成人后又因前途起伏不定，一直到重生前都没有成家，家庭温暖这种东西对方天鹫而言就是奢侈品。
    而方惜如这种虽然说不上无微不至，但处处透着温情的母爱，让刚重生之时还对她无甚感情的方天鹫，也慢慢把她当成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