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下水道的美人鱼

    吃过了王大爷的十全大补、雄姿英发、属于男人的盛宴。
    楚风兴奋到很晚。
    他的眼睛在黑夜中熠熠发亮。
    赵照有点担心。
    觉得小老弟也许是为明天出城狩猎而感到激动吧。激动本身并没有错，但激动可能会导致心态的失衡，动作的变形，影响正常水平的发挥。
    比如赵照自己，他从小时候开始，各种考试的前夜，都会假装激动地睡不着觉，好为考砸了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家长也都信以为真。
    直到高考之后，他爸还经常吹牛说，我儿子要不是高考前激动地睡不着觉，就是清北的苗子。
    额，这不是激动导致的发挥失常，是一个戏精的成长轨迹。
    赵照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楚风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回家。”
    “我在想，如果变得更强大，是不是就可以回四十九区看一下。”
    听到回家两个字，赵照也变得有些惆怅，他还是挺怀念那个没有超凡者和怪兽的世界，年轻人更关心游戏和动漫。偶像都会唱跳rap篮球，明星的绯闻和出轨都能引爆网络。
    人们可以安稳地做一个普通人。
    还有父母亲人和朋友。
    “那么大的灾难之下，恐怕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废土。不知道他们……”
    “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能够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开始新的生活。”
    “也许是真的回不去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陷入到对家的回忆之中。
    ……
    清晨，天还未亮，这是约定好，同私猎队一起出城的日子。
    楚风换上了所谓的作训服，这是庆大统一发放的，有点校服的意思。
    采用特殊布料缝制，防水防尘，耐脏透气，袖口与裤腿都收紧，能够防止蚊虫的侵扰，而且异常坚韧，普通的刀刃都难以划破，据说还能为穿着者提供一定的防护能力。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服装。
    但是赵照没有，他也买不起类似的作训服。原本想着是是穿812便利单橙色员工服的，后来想想，一是在荒野中太过扎眼，二是不利于装逼。
    只得换上一套轻松的休闲的服饰，衣服很合身，显得英俊挺拔。旁人看了绝对不会想到他是去猎杀怪兽拼命的，只会觉得他是去郊游的。
    二人来到出租屋外的绿化带旁，每人掏出一个小布囊，装了一铲土进去。
    这是流传非常广的一个风俗，无论是官方认可的狩猎队，还是私猎队，凡是离开城市进入荒野的人，都有一个习俗。用小袋子装一包家附近的土。
    如果死在荒野上，葬身在凶兽的口腹中，这包随身携带的故土，都可以让亡者安眠，魂归故里。
    赵照和楚风是两个回不了家的人，只得用出租屋外绿化带里的土代替。
    赵照一边装土，一边说道：“我说咱们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只要不作死，咱们肯定不会有事情的，这么一搞，感觉还挺不吉利的。”
    楚风回答，“进入荒野的人，都会这么做的，七阶以上的高阶修行者也一样。”
    赵照本想说，这不是搞封建迷信吗？但转念一想，自己穿越这事情就挺不科学的了。再说这个世界上不科学的人类也到处都是，飞天入地，脚底喷火的。
    ……
    两人来到约定的地点，这是位于旧城区的，一个叫做小鹿餐厅的饭店。
    赵照敲门，三长两短。周围一片安静，敲门声反复回荡，赵照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伺。
    他看向一边，楚风点头，表示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这种被人紧紧盯着芒刺在背的感觉消失了，饭店的们打开。
    赵照在心中吐槽，“原来是身份检查，人形安检机啊。”
    饭店中已经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全副武装，穿着专业的适合野外活动的服装，背囊武器一应俱全。
    他们都盯着身着休闲服的赵照，像是狼群在盯着突然闯入的小羊。
    代号叫麋鹿的中年男子出现，他上下打量赵照好几遍，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这是去荒野，我们是私猎队，没有守卫军游骑兵的保护，非常危险。”
    “你就一点都不做准备？”
    赵照取下鼓鼓囊囊的背包，拉开拉链，露出里面临近过期的各种食物，“准备了很多吃的。”
    麋鹿扶额，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现在真觉得，让你加入是一个错误。”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反正已经收了你们的押金，就算死在外面，我也有得赚。”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小朋友，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哈哈哈！居然还带着零食，简直笑死我了。”
    ……
    那个叫麋鹿的中年人拍了拍手，周围的人似乎对他很畏惧，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他环视四周，然后说道：“如果看不起他们，可以去挑战啊？！不过先提醒你们，鳄鱼都是他们的手下败将。现在看不起他们的，上去试试啊！”
    没有人说话，令人尴尬的寂静。刚才笑声比较大的人，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赵照看向麋鹿，心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优秀的僚机啊。
    装逼的过程都是全自动的，都不用自己开口，就走好了全套流程。
    “原来那天跟踪我们的人叫鳄鱼。他们这是开动物园吗？看来他还是个凶名赫赫的人物。”
    赵照在心中感叹，“只是那天他倒得太快，都没来及问他名字，真是失敬。”
    “无敌的感觉，是多么的空虚。”赵照砸了咂嘴，似乎是在回味，“要是时间更长一点就好了。”
    麋鹿递过来，两个口罩，“一会戴上。”
    赵照诧异，“这又是什么风俗习惯？”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一群人来到饭店的后厨，麋鹿一挥手，两个男子将罩在下水道上的金属屏障取开。
    这些人都不是头一次来的，接二连三地跳入漆黑的下水道。
    赵照看向身边的麋鹿，问道：“你们所谓的秘密出城通道，就是下水道？”
    “庆州的秘密出城通道，当然远不止这一条，但是大多都由那些大组织控制，我们能够利用的就只有这一个。”
    “可是这里离壁垒城墙还很远的吧。”楚风问道。
    “是很远，准确的说是3.2公里，你们需要在漆黑恶臭，充满危险生物的城市下水道中行进3.2公里，从地底穿过壁垒城墙，进入绕城而过的卫河，进入自由的荒野。”
    “你们接下来会遇到，庆州市北部下水道真正的掌控者。”
    麋鹿露出中年人特有的沧桑微笑，“她的代号是美人鱼。”
    赵照有些不淡定了，“下水道美人鱼？！”
    这特么是什么代号？
    他看向麋鹿，你那副痴笑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