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为什么我的比别人小？

    下水道中漆黑一片。
    油脂的腻臭味、肉类腐败的气味和刺鼻的化学制剂味道混在一起，穿透厚厚的口罩，沿着鼻腔向上，冲击嗅觉神经。
    强光手电射出的光束，照出前方狭窄的通路。
    一行人顺着沿着橙色的光，走向漆黑的洞穴，耳边只有脚步声和滴答的水滴声。
    代号叫麋鹿的中年人，一直在赵照身边，他似乎对赵照很有好感。
    赵照对此并不意外，让别人对自己有好感，这是一个戏精的基本素养。
    转过弯，空间豁然开朗，这是直径十几米的下水道主管网。
    臭味瞬间就消失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有一块平整干燥的地面。
    上面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胜雪的肌肤在黑色的空间中白得惊心动魄，头发随手挽在脑后，形成一个大波浪的形状。
    她周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气泡内。气泡将美丽与污秽隔绝开，在橙黄的灯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看到赵照一行人的到来，她开了口，“今天有多少人？”
    麋鹿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二十六人。”
    赵照看到身边麋鹿的模样，心下了然，这个女人就该就是他所说的“美人鱼”了。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人鱼，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的那部电影，给他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深刻印象。
    便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生怕这美丽洁白的肌肤突然腐烂，长出触手、骨刺和附肢……
    被起泡裹着的美丽女人，注意到了赵照和麋鹿两人的目光。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麋鹿的表现，看向赵照，用慵懒又磁性的声音问道：“小伙子，你在看什么呢？”
    赵照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心想还好，不是突然而来的尖叫和嘶吼。那电影给自己造成的阴影太大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无礼，但是赵照有成熟的应对方式，“美人鱼女士，我是一个即将进入高等学校的学生，看到奇特的灵性，就会想探究一番。”
    “我在研究你的气泡，这应该是你的灵性异能吧？是空气系和水系的混合型异能？”
    气泡美人鱼莞尔一笑，“那你研究出来了吗？”
    “很漂亮。”赵照由衷称赞，诚实也是他的一项美好品德。
    周围响起了口哨声，这些有过穿越下水道经验的狩猎者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赶在这里调戏安然。难道他不知道谁才是这里真正的老大吗？
    口哨声和哄笑声戛然而止。
    赵照猛然回头，发现这些起哄的狩猎者们各个都憋得满脸通红。除了赵照、楚风和麋鹿三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透明的薄膜糊了一脸。
    闪耀着光彩的气泡紧紧包裹着他们的头，任凭如何用力抓挠，都无法弄破。
    楚风感觉到危险，迅速弯腰躬身，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按照之前的演练，一但进入危险，他就要迅速带着赵照逃跑，先躲起来，等到所有敌人都露面之后，再回来。
    毕竟赵照的技能每天只有一次，一次只有三秒，如果打完一波敌人，再来一波，那就麻烦了。
    他想要带着赵照一起躲开，却发现自己和赵照之间有一层透明的薄膜，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冲破！
    汽泡美人鱼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如果不想淹死在下水道的臭水里，就不要乱动。”
    她又看向赵照，“你猜得不错，那你现在猜一猜，为什么我惩罚那些起哄的人，却不惩罚你呢？”
    赵照一脸黑线，我哪里知道啊？谁知道为什么是我说错了话，围观群众却挨了打？
    他试探性地说道：“因为，因为我没那么讨厌？”
    “没想到你还挺自信的。不要叫我美人鱼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我叫安然，不会像你们这些私猎者一样，起一个见不得人的称号。”
    赵照看向麋鹿，原来是你一厢情愿啊，但大哥你也起一个好听的啊，给人起下水道美人鱼这种名字……
    麋鹿赶紧咳嗽两声，好掩饰尴尬，他说道：“安然，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应该出发了。”
    安然伸出洁白的素，打了一个响指。
    密闭的空间中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
    这些无辜挨揍的围观群众，他们弓着腰，终于呼吸道了下水道的空气。罩在头上的薄膜开始充气，逐渐扩大，变成了直径两米左右的巨大气泡。
    巨大气泡轻轻飘起，顺着下水道主干网潺潺的水流，飘向黑暗的深处。
    赵照恍然大悟，原来她的能力还有这种作用，怪不得说她是下水道的掌控者，在这种恶臭的水中游上三公里，可就要了老命了。
    他突然发现，罩在自己身体周边的气泡，充气增大到直径一米五左右就不再变大了，气泡的薄膜还异常坚韧，不会随着姿势的改变而变化形状。
    赵照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用一种难受的姿势，半弓着腰。
    声音能够透过气泡的薄膜，赵照听到了楚风的声音。
    “哥，怎么你的比别人小？”
    赵照也很纳闷，他抬头看向站在岸边高石上的安然，“是啊！为什么我的比别人小？”
    安然轻笑道：“你不是擅长研究吗？那你猜猜看啊。”
    二十多个气泡，顺着水流，飘向城外的卫河，在橙色强光手电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一串珍珠。
    气泡隔绝了恶臭的空气和肮脏的污水，行进的过程中也不用出力，顺着下水道漂流就可以了。如果不是气泡太小伸不直腰，赵照觉得这个出城费用花的还是挺值的。
    黑暗中再次传来楚风的声音。
    “哥，我又想起了你说过的一句话。”
    赵照：“什么话？快说！”
    楚风：“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赵照：？？？？？？
    我把另一个世界上风靡社交网络的励志名言三百句、心灵鸡汤一百篇、刷爆朋友圈的二十条金句……一一传授给你。
    你就这么拿来形容我？！
    就连麋鹿都轻声失笑，他说道：“从来不会缺席……”
    “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安然的时候，也是被她这样捉弄过……”
    赵照甚至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怀念和回味。
    “哗，哗，哗。”
    拍打水流的声音，由远及近。
    在昏黄灯管的照射下，赵照看到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急速游动。
    “卧槽！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