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巨大的黑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麋鹿随便看了一眼，就解释道：“不用惊慌，这是下水道中的猎食生物，大概是变异塘鲺的一种。”
    “安然的气泡很结实，是咬不破的。”
    塘鲺，这不就是鲶鱼吗？这个世界的鲶鱼能涨到五米多长吗？你这解释也太敷衍了吧？
    巨大的黑影一直尾随在赵照的气泡后面，露出长有骨刺的脊背。
    赵照疑惑地问道：“是吗？那它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麋鹿似笑非笑，“没关系，它尝试几次之后，发现吞不下，就会放弃的。至于它为什么跟着你。”
    他强忍着笑意继续说道：“可能是你的比别人小吧。”
    赵照：“卧槽？”
    一张血盆大口在他身后张开，露出一排稀疏的利齿。这只奇怪的鱼形生物，竭尽全力想要连带气泡将赵照一起吞下。
    赵照的气泡比较小，但直径也有一米五，明显超出了它的嘴巴张开的大小。
    气泡隔绝了气味，但这样一个张开的血口，还是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麋鹿的声音再次响起，“安然的教训不会轻易结束，这也是她惩罚的一部分。”
    赵照心中一声卧槽，这大鲶鱼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怪鱼想要闭合血盆大口，却只能够咬住气泡边缘的一部分，有着强大咬合力加持的利齿也无法穿透气泡的薄膜。气泡稍微变形，从怪鱼的巨口中挤了出去。
    就这样，怪鱼不停的追着咬，坚韧的气泡不断地被挤压变形，向前滑动。
    赵照觉得自己像是坐在被海豹顶着的皮球中。这种体验虽然新奇，但却有些难受。
    他问道：“没有什么办法处理一下吗？”
    麋鹿说道：“没有，安然的气泡只能等它自行破碎，强行冲破的话，这样的环境中，没人能撑到出口。”
    “放心吧，被下水道怪物追逐，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待遇，只有获取她好感的人，才能享受到的捉弄。”
    他的语气中带着回味，“想当初……”
    赵照一脸黑线，你管这种体验叫做享受？
    ……
    怪鱼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潜入了漆黑的臭水中。
    恶臭的城市下水道中有着数量庞多的变异生物，变异老鼠、巨型蟑螂、剧毒的蛇、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嗜血昆虫。
    庆州市内的生存空间有限，普通人的居所逼仄狭窄。变异后的鼠蚁蛇虫经常钻出下水道，进入普通人的家中，堂而皇之在屋内乱窜，糟践食物，损坏家具，伤害人畜。
    庆州市居民被折腾得苦不堪言。为了捕杀害虫，人们耗费了大量的钱财和精力。杀虫剂、捕鼠夹，这些东西遇上变异锯齿鼠和巨型蟑螂就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了。
    普通人那毫无战斗力的异能特性，难以独自应对变异生物。而雇佣专业捕杀队伍的费用，又远远超出了普通家庭的承受范围。
    这里长大的人，很多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年幼的自己躲在父母怀中，眼睁睁看着凶残的锯齿鼠吃光家中存粮之后扬长而去。
    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未曾在半夜被老鼠咬醒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
    在漆黑恶臭又生意盎然的下水道漂流了接近四十分钟。
    赵照看到前方通道中的光，起先是一个小点，然后越来越明亮耀眼。
    出口到了，下水道从地下穿过半座城市，越过高耸的城墙壁垒，将在这里汇入绕城的卫河。
    但是现在还无法通过，一个巨大的合金栅栏挡在了他们面前，将城市下水道和卫河隔绝开来。
    组成栅栏的金属条幅直径有十几厘米，看起来就坚硬无比，即使泡在腐蚀性很强的污水中，也没有锈蚀、形变的情况，上面也附着生物的存在。
    麋鹿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得意，“到我上场了，如果没有我，安然的能力再强大也无法将大家送出城。只有我和安然配合，这条出城的路线才算完整。”
    赵照无语，你好不容易有一个高光时刻，不要说这种话行不行？
    麋鹿伸出一只手，穿过气泡，触摸在合金栅栏上。
    黑色合金开始融化扭曲，坚硬无比的金属栅栏中部出现一个巨大的孔洞……
    等所有人都从孔洞漂出去之后，麋鹿打了一个响指，黑色的金属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蠕动着聚合在一起，隔绝城市内外的下水道栅栏回复了原貌。任谁也看不出这中间曾经，裂开过一个巨大的口子。
    赵照在心中暗暗叫好，强力啊！能够融化和控制金属的能力，控制金属变形之后，还能使其复原……
    怪不得能够成为这个私猎队的领袖，这个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而且可以深入地挖缺出很多应用，潜力非凡，而且成长性非凡！
    赵照响起自己只能持续三秒的能力，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人家是钢铁也能绕指柔，我这是如烟花般转瞬即逝的绚烂啊。
    有人招呼赵照赶紧往前游。
    “快点！没有了气泡的保护，河里的生物可不是吃素的！”
    游到岸边，一个沉默的私猎队员，释放了能力，一团团火焰包裹住众人。火焰的温度被控制地很好，烤的湿透的衣物滋滋冒气，又不会产生灼伤。
    赵照回头看去。巍峨的庆州市像是一个沉默的黑色巨兽，威武雄壮。
    楚风站在赵照的身边，看着被城墙围绕的庆州市，表情冷峻，心情复杂。
    这是庆州，这是壁垒，这是五十三区的三号壁垒——庆州市。
    高耸巨大的壁垒，仿佛黑色的山脉，向视野两端无限延展。
    合金铸就的黑色城墙，顶端部署各式武器。坚不可摧的墙面上有爪印，有齿痕，有斑斑血迹。
    那是野兽、怪兽和恶魔留下的痕迹。
    这个世界的荒野无比丰饶，土地比赵照之前的世界肥沃十倍，生物丰茂十倍，盛产各种修行相关的物资。
    也无比危险，野兽在灵气的滋养下，变得强壮凶猛，甚至能够使用异能。
    在荒野上爆发过无数次的亚空间裂缝，数不清的怪兽、恶魔从亚空间中穿越而来，横行在这片广袤的荒野上。和世界原产的凶猛野兽一起，对人类的生存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即使是具有异能的超凡者，在荒野中行动时，也时常会遭遇危及性命的袭击。
    为了保护自身，人类在城市的四周筑起了城墙，然后蜷缩在壁垒中。
    有人把壁垒称作是人类文明的蛋壳，保护生命的延续。
    也有人说，城墙是围困人类的鸟笼，把人类当做家畜一样囚禁。
    ……
    麋鹿招呼赵照，“别发呆了，赶紧走，这附近是有守卫军的。”
    赵照转过身，跟着队伍，向荒野的更深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