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悲剧源于能力不足

    和凛的谈判，并不算很顺利。
    固执的凛，在听到远坂家与间桐家签订的魔术契约粉碎了之后（内容大约是间桐樱不得再返回远坂家，用的是两家的名义签署），就想着将妹妹留在家里。
    “唉，小小姐········”
    林正阳靠在高背椅上，双手环抱，笑着问道：
    “您现在尚且处于危险中，哪来的自信留下樱呢？”
    身侧的樱扯了扯他的衣角，林正阳低下头去，却见哭红了眼眶的小樱，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种好似眼泪噙满的晶莹泪光，打动了他。
    唉········
    林正阳心软了。
    或者说，他本身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摆了摆手，林正阳望着对面坐得端端正正的幼凛，无奈地解释着：
    “或许小小姐你自己不清楚吧，我恰好知道关于一些源自平行世界的情报。”
    中途因为失态哭出来，之后就换了一身红衣的幼凛，睁大了眼睛，扑闪扑闪的，脆生生道：
    “平行世界，那是属于第二法的领域，能做到在平行世界穿梭的无一不是禁忌的大魔术，接近奇迹的范围，即便只是传递信息，也是很难得了········”
    说到这里，她挺直了胸口，自豪地说：
    “我家祖上师承第二魔法师宝石翁。”
    是啊，你家还有第二法的魔术礼装设计图‘宝石剑’，甚至于还有一些传自宝石翁的魔术礼装。
    比如那个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给你的心灵带来打击的恶作剧型魔术礼装“万花之杖”··········一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看待幼女凛的眼神就带上了怜悯。
    幼凛很敏锐地察觉了不对劲，但是又没有理由问出来，只是皱着精致的眉毛，坐立不安，好似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我不可以直接告诉你，到底危机在何处，应在何人身上，因为现在的你毫无反抗能力，告诉你以你的心性必定要去复仇但是实际上不过是送命而已········直到下一次，十年后的圣杯战争，等你召唤出了属于自己的从者，那时候想来就有了翻盘的力量，如果到时候联系我，我会告诉你真相，你的仇人·········”
    言峰绮礼这个杀父仇人一直以监护人的身份在照顾她，同时以欣赏他人的痛苦而愉悦·········远坂家那么多的产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他故意败坏，为的就是看远坂凛这个大小姐不得不因为生活费而困扰的表情。
    幼女凛正待开口，林正阳打断了她，继续说道：
    “其实你想实现知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为你做个提示，你们家的那个传自泽尔利器的箱子就能做到。”
    “泽尔里奇的宝箱，是应用第二魔法而制成的“魔法之箱”，箱内和箱外的时间流动有偏差，内部的一小时等同于外部的一天。”
    “它最大的用途，不仅仅只是用来存放杂物，而是通过第二法来联系平行世界，借此获得当下不知道的情报。”
    顿了顿，深深地看向了幼凛，她恍然大悟。
    ‘看来士郎与幼凛已经在这个箱子里待过，甚至还和平行世界的亲人打过电话了。’
    “你可以试着在箱子里打电话，会有很大可能性被平行世界的人接收到信号，因为平行世界的时间往往并不一致，所以小心试探下，就能套出一些情报··········如果是联系到平行世界的自家就更好了，平行世界的发展虽有差异，但是仍然有很多方面是一致的，包括你的杀父仇人，导致你母亲残疾的元凶，以及········”
    “你所不知晓的，命运轨迹的各种可能性········”
    清澈好似秋水一般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幼女凛，一字一顿地说：
    “在无穷的平行世界里，存在着樱没有过继给间桐家，而是去了你祖母的家系爱德菲尔特家得到庇护的可能性！”
    不仅是凛，就连一旁乖巧的樱也惊讶地抬起头来。
    “幸福是必定存在的，悲剧发生的唯一理由，就是当事人的能力不足·········这句话我一直以来都深以为然。”
    “假如你们的父亲能够再谨慎些，如同平行世界里的他一般，知晓间桐家的真相，就会将她送去爱的菲尔特家族，让她移植刻印分株，同样能得到庇护，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假如你父亲身为魔术师的才能能足够强，强到比拟所罗门的地步，那么不需要从者，也一样可以一夜之间终结圣杯战争，也不会抛下你们。”
    “或许你要说，远坂家的夙愿是抵达根源，所以即便取得了胜利也会去往世界外侧不再回来，但是历史上不是曾经有过抵达根源取得了魔法后安然返回的例子吗？不然哪来如今的五大魔法？”
    “可见归根结底，这一切的悲剧，都是源于当事人远坂时臣的能力不足，却强求超过自身能力的奇迹而发生的，无论世界重演多少次，存在多少个平行世界，只要他还在追求超出自身能力太多的东西，那么·········悲剧必然不可避免！”
    “小小姐，我对你的劝告，唯有一句，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不要想着知晓真相，也不要想着复仇·········”
    欠了欠身，林正阳抱歉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很熟练地拉起樱的小手。
    嗯，今天的樱，一如既往地可爱呢·········
    在型月这个充满悲剧的世界，唯有樱这种可爱的生物才能让人得到片刻温暖了。
    “那么，今天的拜访，就到此结束，小小姐，我承诺会让樱过上安定的生活，在十年后的五次圣杯战争前，我还会再来一次的。”
    “那么·········打扰了·········”
    幼凛今天受到的冲击已经很大，方才的一番批判更是直接颠覆了他对那个优雅的父亲的固有观念，晕乎乎的就要把人送出去。
    “妈妈········”
    樱突然叫道。
    林正阳转身，就见到一个憔悴的女人，身上披着一身白色的披肩，就扶着楼梯下来。
    “妈妈，你怎么下来了？”
    凛扑过去扶着她。
    自打圣杯战争结束，她就因为窒息太久导致伤到了大脑，以至于一直神志不清，活在樱与远坂时臣都还在家中的幸福时光里，而将凛独自丢在冰冷的现实世界···········或许这也是一种幸福吧，至少不必每天以泪洗面。
    “时臣，你要把樱送给谁呢？”
    她对着不存在任何人的空气说着话，悲伤的语气溢于言表：
    “时臣，真的不能把樱留下来吗？”
    凛依旧是平静地照顾着已经精神失常的母亲，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等待着母亲安静下来。
    尤其是存在着外人的情况下，她必须更要保持着自尊。
    “哥哥·······”
    这是樱的声音。
    她也看出了母亲的不对劲。
    林正阳用尽可能用柔和的语气，蹲下来，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说了前因后果，最后说道：
    “言峰绮礼之后又设计让间桐雁夜掐死你的母亲，因为窒息太久导致严重损伤了大脑········她的记忆已经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了。”
    末了，他用更加轻的声音解释着：
    “关于言峰绮礼的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姐姐，因为她不知道真相，反而言峰绮礼暂时不会对她下杀手，更何况十年后还有一次圣杯战争，到时候我会带你回来，你们姐妹俩亲手报仇···········现在不要说出来，就让她安静地背负着责任吧，苦难能让她坚强起来。”
    “不能·········救她吗？”
    林正阳又是叹息··········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叹息，就没有停过。
    该说不愧是致郁人心的蘑菇出品吗？
    fate世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悲剧，充斥着命运的玩笑·········
    拯救远坂葵，确实是存在可能的，毕竟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奇迹的魔术，总有能起到作用的。
    问题是就算是救回来了，就是好事吗··········不见得。
    但是樱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服，那满怀着希望的小眼神，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能救的，我是黑暗游戏使，是不同于魔术师的另一个体系，在我的印象里，有不少强力的恢复卡，能治愈一切疑难杂症，但是······目前的我，无力创造那些卡片。”
    眼中的光彩，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是嘛······就连哥哥也·······”
    不忍心打击她，林正阳继续说道：
    “虽然我还做不到，但是我知道有人能帮忙。”
    “苍崎橙子，冠位人偶师，以她对于人类身体和灵魂上的造诣，治好这种病症不过是轻而易举的。”
    “除此之外，她的好友，那位名动天下的童话魔女，一样有着许许多多珍惜的魔女之药，传承久远的魔女体系，即使是时钟塔也不敢轻易招惹，历代魔女都是以知识渊博出名，一定也有办法。”
    “即便她们都不愿帮忙，在观布子市，还有一位持有绝对未来视的人，有她那双看透未来的眼睛帮忙，一定能找到让你的母亲恢复的办法！”
    实在不行，也只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求助两仪式了。
    如果已经觉醒了直死魔眼的话，用那双眼睛，杀死“疾病”，就能让人恢复正常········
    如果还没有，也只能试着惊动【根源式】，那个神秘的“鸿钧”一般的人物。
    “就算，就算在这个世界不可行，哥哥我啊，也可以带你去另一个世界，总会找到办法的！”
    林正阳想的却是，以上这些办法全部无效，就去柯南世界，绑票灰原哀，或者干脆做得大一点，绑架那个世界所有医科圣手，组成一个专家团队，带到这个世界医治远坂葵。
    “嗯，我相信哥哥······”
    望着对着空气说话的母亲，泪水流下，小樱抓紧了他的衣服，狠狠地点了点头。
    “一切的悲剧，归根结底，都是当事人能力不足导致········我的能力还是不足啊！”
    林正阳默默望着这一家三口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