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后续处理

    道理很简单。
    神秘房间中的力量只保护其自身，而非其中的附属物。
    倘若再遇到类似的危险，他将敌人带进了这里。
    那么，对方只需要不去破坏房间本身，只攻击伊泽，就不会受到惩罚。
    “巫咒娃娃”终归是一件物品，智力很低，加上由于某种“任性”，执拗地想要戳他的脸，所以才意外触犯了这里的规则。
    然而这种事，可一不可二。
    倘若“巫咒娃娃”直接对他施加致命攻击，那么伊泽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或者，一个智力正常的超凡者进入这里，那么对方肯定会异常警惕……那样一来，伊泽同样会陷入危险。
    ……
    “唉。”
    叹了口气，伊泽摇头自语：
    “看来终归还是不能利用这个能力对付敌人啊，恩，除非是遇上绝境。”
    想着，他忽然又有些庆幸。
    复盘今夜这两场战斗，都有极大的冒险成分，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莫尔斯已经死亡，巫咒娃娃也已重新封印。
    不过这也让他对于增强自身的实力有了极为迫切的渴望。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
    收拢思绪，伊泽转而看向手中的封印盒，眉头皱起。
    “这东西怎么处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打算在使用过后，将其重新通过“窥镜”送回去的。
    是的，送回去。
    一方面这本就是“借用”，使用完毕，理应物归原主，否则就成了偷窃行为，另外，也有一些现实的考量。
    假如海瑟薇回来发现物品丢失，必然会起疑，进行调查，这就存在一定的风险，比如通过某种途径查到了伊泽身上。
    这并非不可能，毕竟伊泽不确认“窥镜”的层次是否可以斩断一切线索。
    谨慎起见，能不招惹到教会，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不过，眼下的情况却是不同。
    “巫咒娃娃”意外地进入了这里，虽然它很明显的缺乏足够的智力，但仍旧存在泄密的风险。
    而且它如今这幅惨样，只要海瑟薇打开看一眼，就必然会明白出了问题。
    所以，基于保障自身安危的角度，伊泽只能暂时将这件物品扣押。
    恩，等自己强大起来后，再归还好了！
    大不了……到时候多付一些利息。
    说服了自己，他转而又苦下脸来：
    “不过……这东西放在我手里也无法使用，毕竟它太危险了，我可没办法保证下一次也有这样的好运气……只能压箱底了。”
    至于驱使它……伊泽可还没有疯掉。
    “巫咒娃娃”恐惧的是那架钢琴，可不是自己。
    除非遭遇了无解的绝境，否则，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他决定决不再打开它。
    打定主意，伊泽站起身，将封印盒稳稳地放在了钢琴架上，旋即解除了神秘房间的维持。
    周遭景物变幻，眨眼间，他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废弃公园内。
    而巫咒娃娃也果然成功被存储。
    此刻，夜幕下的公园已经重归寂静。
    浓云遮住了月亮，冷风贯穿着树木与建筑，凉意入骨，莫尔斯的尸体仍旧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见没有人来，伊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然后想起来什么一般，快步向某处草丛走去，之后弯腰，自草丛中将一根镶银手杖捡起。
    这是莫尔斯的那只手杖，虽然不清楚能力是什么，但肯定也是蕴含神性的超凡物品。
    此前被“巫咒娃娃”施加了沉睡诅咒，陷入沉眠，这会，一点特殊也看不出。
    “你也是挺惨的。”
    伊泽握着这根手杖，摇头低语。
    先是被主人抛弃，拿来当炮灰，然后又被诅咒沉睡……想起之前的一幕，伊泽多少对它生出了些许同情。
    迟疑片刻，将其握在手中，伊泽又快步来到了莫尔斯的尸体前，忍受着恶臭，借助稀薄的星光仔细观察。
    莫尔斯的死状的确凄惨。
    整个胸腹几乎被他自己刨开，失去生机的头颅侧着，灰白黯淡的眼珠向外凸出。
    那条怪异的“手臂”也奇异地枯萎了，缩小了不少，活像是一块干枯的木头。
    “碎裂教派的成员都是这幅德行么？脑袋开裂，身体里还多了一条手臂，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超凡者吧？”
    蹲在地上，伊泽捏着鼻子想到。
    虽然他截至目前，见过的超凡者屈指可数。
    想了想，攥着手杖的末端，伊泽尝试将其当做木棍，去翻动莫尔斯的尸体，努力寻找有价值的物品。
    在他看来，对方好歹也是三阶超凡，身上应该有些好东西才是。
    最起码，能找到一些钱也是好的，他可没忘记，家里的经济情况多么严峻。
    可是认真翻找了好一会，伊泽却愕然发现那坨烂肉里一点东西都没有。
    “这么穷？一个便士都没有吗？”
    伊泽哭笑不得，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正确无比。
    这么穷的教派组织，还出来拉人入伙……是谁给你的勇气？
    伊泽有些嫌弃地站起身，然后思索了下，用手杖的把手勾着莫尔斯的尸体，慢慢将其拖到了附近的河流旁。
    “噗通！”
    将那残尸抛入河流，目送它被水流冲走，伊泽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至于地上的血液，尸体碎块，以及战斗的痕迹，他暂时没办法处理干净，只能放弃。
    考虑到自己已经出来好一阵，必须赶快返回。
    伊泽不再犹豫，用河水将手杖上的脏污洗净，并存放于“神秘房间”中，捡起手枪揣好，快速而仔细去将自己的脚印全部擦除，这才离开了这里。
    先绕了个圈子，之后大步向荆棘花大街跑去。
    ……
    几十分后。
    当汗流浃背的伊泽重新看到了自家那黑漆漆的房屋时，他终于松了口气。
    潜伏在阴影中喘匀了气息，他这才小心地进入院落，打开房门，沿着楼梯重新返回二楼客厅。
    其间有惊无险，并未出现异常。
    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艾丽仍旧在她的卧室沉睡，伊泽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坐在客厅的壁炉旁，端着一杯茶水。
    一边看着壁炉中跳的火焰出神，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海瑟薇”发现超凡物品丢失后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时间都仿佛变快了许多。
    “当……当……”
    直到柜子上那台老式“自鸣钟”发出低沉的响声，伊泽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他当即望了过去，就看到了那台硕大、沉重的机械座钟指针刚好指向了凌晨，底下的黄铜色钟摆缓缓运动。
    这台座钟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但依然准确、可靠。
    伊泽通过联想得知这个世界上，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发明了“航海钟”，约莫二十年前，电钟也已问世。
    只不过这种结构精密，价格昂贵的物品仍旧是绝大多数家庭使用不起的。
    其中一些造型华丽，工艺复杂的钟表更是只有大贵族、大商人，乃至于皇室才能拥有。
    若非对于间谍而言，钟表是刚需，只需要将这座钟或者更加精密的怀表卖掉，家庭财政危机就会迎刃而解。
    “咔哒。”
    当钟声结束，伊泽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继而看到全副武装的艾丽走了出来。
    她脸上还带着些许困倦，仿佛眼睛都睁不开般。
    头发也松散地垂落下几缕，只是压痕并不重。
    “换班，下半夜我来守。”
    艾丽平静地说道。
    伊泽坐在椅中，看了看她，说：
    “呃，你继续去睡吧，我精神很好，完全可以撑一晚，没有问题。”
    艾丽看了他一眼，碧色的眼瞳神情莫名，然后就见她径直走到茶几旁，捧起茶壶灌了一口，又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说：
    “这是命令。”
    好吧……你是领导听你的……
    伊泽无奈地起身，转而向自己的卧室走过去。
    等他关上了房门，艾丽才收回目光，捧着茶壶，静默不语。
    ……
    ……
    关上房门并反锁，伊泽脱掉外衣，很放松地躺在了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
    犹豫了好一会，在确定艾丽并没有明显异常后，他重新坐起身，尝试着开启了“神秘房间”。
    这当然存在被发现的风险，不过经过这两天的实验，伊泽意识到开启房间并不会引发什么动静。
    并且，莫尔斯事件中，虽然艾丽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始终没有对自己进行盘问。
    但很显然，以她的聪明，应该明白伊泽在经历过那场梦境后，沾染上了一部分神秘。
    因此，适当地表露出一些也不是无法接受的。
    而且也可以借此进行更多的测试。
    ……
    “噗、噗、噗……”
    壁灯依次点亮，四周景物变幻。
    眨眼间，伊泽已然重新进入其中。
    他先是看了眼安静地放在钢琴上的封印盒，这才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靠在壁炉旁的那只“沉睡”的手杖。
    随即，他眉毛一挑，轻咦了一声。
    发现，手杖所在的位置与他离开前有了微小的偏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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