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家人

    快晚上八点的时候，工作结束的夏西海、赵子琪回来了，两人一脸的疲倦。
    两人收拾着个人卫生，疲倦的身体让他们只想忙完后躺着。
    “小九，倒两杯热水。”夏西海喊道。
    “好。”
    一心搞钱的夏九渊，甘心做工具人。
    赵子琪洗完澡出来，夏西海就把热水递上去：“老婆累了吧？喝口水休息休息。”
    等他洗完澡出来，又忙着给赵子琪捏胳膊锤腿，一张老脸还深情脉脉。
    这些场景，看得夏九渊一阵腻歪。心道：这个中年男人，身虚以后越发爱（怕）老婆了。
    “唉，不想做饭，今天好累啊。”赵子琪瘫在沙发上，享受完按摩的她根本不想动弹。
    夏西海忙道：“我来，老婆你看会儿电视。”
    夕夕转过头来，叫道：“爸爸做的饭好难吃！”她的小脸上满是嫌弃。
    夏九渊适时开口：“我来吧。”
    他走进厨房，准备好的食材一一下锅，很快就做了两个好菜，再把中午的饭菜热一热，晚饭也就算好了。
    饭菜上桌，两夫妻已经抱着小女儿上桌，赵子琪赞扬道：“今天你怎么这么懂事？不仅把家里卫生打扫的这么干净，还主动做饭，真是好儿子。”
    夏西海瘪瘪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夏九渊：呵呵。
    也不看和谁学的。
    见时机合适，他开口说话：“过两个星期的考试，学校要按排名成立个特训班，会有灵台境的老师教学。
    我想买点补品，乘着精气神好一些，提升点成绩，看看能不能冲击一下这个特训班。”
    两夫妻闻言，顿时对视一眼。
    他们清楚的知道，儿子近一年来身体确实不太好，可过去在医院查不出来到底练功伤到了哪儿，加上家境问题，也就无奈的搁置着。
    赵子琪当即道：“这是好事，我们当然支持。”
    她一脸的高兴。
    “需要多少钱？”夏西海微微头疼，因为家里现在确实也没多少钱。可老婆开口，他哪儿里会多说什么。
    夏九渊也没多要：“两千吧，直接给我就成，剩下的我会自己安排好。”
    在家里，他的自主性非常强，几乎没让两夫妻操过什么心，当然也几乎管不到。
    夏西海直接进卧室，不多时就拿出两千块钱来，放在饭桌上。
    把钱揣进口袋，夏九渊也没有多说什么。
    刚收完钱，咔哒一声门开了，妹妹夏明婉迈步进屋。
    “我回来了。”
    她把书包一扔，揉了揉金丝，然后直接洗手洗脸上饭桌，一家人开始吃饭。
    晚餐时间，是夏家一口交流的核心，因为也就这个时间他们凑的齐。
    两夫妻问问小女儿夏云夕，在幼儿园的学习玩耍情况，听她说些趣事。
    夏九渊话很少，这是习惯问题。夏明婉同样话少，她是青春期叛逆问题。
    两夫妻话相对较多，比如谁家孩子资质好，谁家里出了什么意外，谁的公司又招了个元气境的修行者……
    家长里短，离不开学习、工作、婚恋八卦以及修行。
    夏九渊问了问夏明婉，问在学校怎么样。实际上，他是想问她学校的变动，是否也会组建特训班。
    夏明婉不耐烦道：“学学学，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学，我人都要傻了，有什么问的。
    你现在的成绩，比我可差多了，能不能上大学还说不定呢，你多操心自己吧，别操心我了。”
    夏九渊：……
    叛逆期的妹妹，真的有些难沟通，夏九渊又看了看说着土味情话的夏西海，只觉得家里三个孩子真的只是意外。
    不过晚饭结束的时候，夏西海唠叨了几句：“最近市里出了十几起杀人案，听说死者都成了干尸，很是吓人。
    死的都是年轻人，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你们要小心点。”
    夏九渊皱了皱眉头，瞥了夏明婉一眼，他是经常翘晚自习的，可她却得天天晚上九点回来，夜路是常有的事情。
    夏明婉倒是毫不在乎，全市几百万人，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概率太低，父母小题大做罢了。
    “我会小心的，放心吧。”她很敷衍地应了一句。
    对于随后父母建议的接送，她直接拒绝了，两夫妻够忙了，她也不想家里人干预她的私人生活。
    夏九渊知道不适合唠叨，转头问夏西海：“店里怎么样？”
    来啊，互相关爱（伤害）啊。
    夏西海脸色微微一黑，也有些敷衍道：“店里的事不用管，好好念书就成。”
    显而易见，宠物医院的生意，现在还是没什么起色，不知道是名气和人流问题，还是服务技术问题。
    “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夏九渊心里叹气，家里除了夕夕和金丝，都各自有着烦恼和心事。
    看来，这一堆的咸鱼，得他带头冲锋，努力翻身了，然后先翻身的带动后翻身的，一起奔向恬淡生活。
    吃完晚，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到了时间也就熄灯睡觉了。
    微弱的灯光，洒在卧室的各处，赵子琪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这么些年来，随着阅历的增长，她越发地发觉，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无限的，无限的影响，即沉重的责任，这种认知让她心生恐惧和愧疚。
    “西海，你说我们，是合格的父母吗？”赵子琪睁着眼睛，离散的眼神看着微弱的灯光。
    夏西海搂着她，沉思良久，道：“我们努力给他们，我们能够给的一切了。”
    赵子琪坐起来，叹气道：“可我们本身就很普通，做的也远远不够好。很多他们需要的，我们没有给，我们给的，很多也是他们并不想要的。
    他们之所以是现在的他们，未来是什么状况，很大程度是因为生在我们家，有我们这样的父母，有这样的家境。
    他们的命运，有太多在生下来就决定了，而我们过去决定把他们生下来。
    现在我突然觉得，我并不能承担这种命运的责任，也缺乏那样的能力。”
    她想起大儿子夏九渊了，他生下来就有些痴痴呆呆的，直到十岁才变聪明。那段时间，她和丈夫带着二女儿生活在城里，而大儿子一直在乡下。
    如今小女儿夕夕，给家庭带来了许多欢乐，他们却因为工作忙碌，让她缺少父母的陪伴。
    这样的灵能时代，浪潮中的他们，只能满足一家人基本的衣食住行，修炼完全靠孩子自己努力，没有任何优渥的条件。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太平凡也太艰难了。
    夏西海安慰她：“你太焦虑了，你怕孩子过去、现在、以后过的不好，担忧灵能时代我们这个家庭的命运。
    但我们除了努力些，尽力一些，其实也没什么办法。
    放心吧，我们的宠物医院会好的，孩子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
    赵子琪点点头，人生本就伴随着苦难与成长，而自己能决定的事太少了，除了尽力之外，她也只能乐观一些了。
    夜色中，不知埋葬了多少思虑，而当一夜过去，人们又忘记过往的种种负担与痛苦，满怀着热情和期待，重新迎接全新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夏九渊睁开眼，起床放了泡水，然后又躺在了床上。
    紧随他的，是钻进厕所的金丝，它会自己用厕所，聪明程度甚至略高于四岁的夕夕。
    没多久，一家人就悉悉索索地起床了，一个个轮流走进卫生间。
    夏九渊看了一眼窝在书桌上的白猫，昨晚给它做了个窝，暂时躺在桌子上。
    它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黑红色的血痂如同一条条蜈蚣，腹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看来小命是保住了。
    昨晚放的水和食物，也被吃了个干净，显然是深夜的动作。
    猫咪，果然是又谨慎又高傲的动物。
    等吃完早饭，夏西海两夫妻连忙出门，留下一窝小的在家。宠物医院的工作，真的非常忙碌。
    夏明婉在客厅修炼了一个小时，也匆匆忙忙去了学校，剩下夏九渊和夕夕，以及一条狗。
    “走吧，我送你上学。”夏九渊和背着书包的夕夕出门了。
    一高一矮两人，慢慢悠悠地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幼儿园。
    “哥哥再见。”夕夕声音粉嫩呆嫩，显得很是可爱。
    “再见再见。”夏九渊摆摆手。
    夕夕转过头去往里走，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下午不要忘了来接我，不许迟到！”
    “好，快进去吧。”夏九渊脸稍稍有些黑。
    随后离开的他，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转头去了市场。
    他需要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空间，去获取属性点，以及修行。对他而言，也只有翘课这个办法了。
    翘课这种事，班主任老陈肯定会知道的，但夏九渊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
    揣着一千块钱，他骑着电动车出门，径直到了菜市场的活禽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