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白脸，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爽啊！咱兄弟几个发大财了！这商城的值钱东西忒多！”
    “是啊是啊，我之前还因为虫灾而提心吊胆的，没想到，虫灾反而让哥几个飞黄腾达，享受到千万富翁的生活！”
    “嘿嘿，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敢冒风险，哪个男人不能称王称霸？”
    “说得太扎心了！咱们兄弟几个啊，以前就是太懦弱太保守才没好日子过……现在咱们胆儿肥了，敢拼敢做，谁还敢说我们是乐色！回去以后，咱要把那几个名牌包包砸到房东的女儿脸上，看她是啥表情！”
    “这些名牌女包价值近万呢，砸她七八个，她不得高兴得嗷嗷叫，陪咱兄弟几个畅谈一夜人生啊？”
    “去去去！你们都啥品味？咱几个都算飞黄腾达了，还惦记着房东的女儿干嘛？她那姿色配得上哥几个吗？就一轻装坦克，老子都不屑于按下爱福键呢！况且房东一家子早就跑路了，你们惦记着那个丑女你也找不到啊，忘了她吧。”
    这群洗劫商城、满载而归的人是五个三四十岁的落魄男子。
    他们都是这一带的无业游民，并无一技之长，只能偶尔打打钟点工勉强度日，基本是干一天歇三天，一有钱了就去网吧通宵包夜，顿顿都是吃五块钱的挂壁面，身上存款从来不超四位数。
    日子过得苦，但他们也凑合着过，不管再怎么难熬，他们也要唯唯诺诺地活下去，不想努力但求此刻的麻痹。
    然而……
    虫灾降临造成了社会恐慌，所有的秩序都崩坏，曾经这个城市里最底层的颓废无业游民，反倒是胆子肥了起来，他们铤而走险，穿梭在虫子的包围中，洗劫了一家又一家商铺。
    当然，这五个落魄男子算是后知后觉，他们的洗劫行动比较晚，是今天才开始硬着头皮做的，所以他们赚得比较少，没办法洗劫到最值钱的首饰、名表。
    但他们也很满意了，洗劫到三四十个名牌包包，总价值在几十万呢，此外也还洗劫了大批的数码产品，手机平板耳塞什么的一大堆，总价值怕是超过百万！
    别看这些东西现在不怎么顶用……
    等将来治理了虫灾，恢复和平的时候，他们将洗劫到的好东西低价贱卖出去，好歹也能赚原价三成的钱呢！
    会的，肯定会有那一天的，而且并不遥远，以现代的科技手段，绝对能配出足以杀死巨虫的杀虫剂——五个落魄男子坚定地这般认为。
    人类是万物之灵，是地球的生物链顶端，怎可能被区区的虫子打败？
    “可惜……这次咱们没搞到吃的东西……”
    “没办法啊，七八天之前，虫灾还没那么严重的时候，生鲜超市就已经被抢购一空了，压根没补上货……也就只有包包店、数码店早早关门歇业，才轮得到咱们撬门进去。”
    “要是能搞到一大堆食物就爽了……咱兄弟几个可以继续苟在家里，打牌搓麻将打上一个月，不愁吃不愁喝，吃了睡睡了吃，一个月后恢复和平了咱就变卖这些东西，个个都当上十万富翁，嘿嘿。”
    五个落魄男子说着一些畅快无比的话，似要将胸中憋屈许久的那口气都吐出来，从此昂首挺胸。
    忽然一阵清越低沉的陌生男音传了过来：
    “请问下，你们在楼上见到消防斧吗？如果没见到的话……可不可以把你们手里的消防斧送我一把？急用，谢谢。”
    五个落魄男子一愣，这才注意到电梯下，一个二十四五岁、脸蛋白皙、烫着爆炸头的青年在抬头注视着他们。
    青年旁边，还站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地中海大叔，那一身肥肉充分地表明这个大叔的战斗力相当的不乐观。
    五个落魄男子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有那么一丝的警惕。
    如今秩序大乱，铤而走险四处洗劫的人不少……最怕就是黑吃黑。
    这个关节眼上，暗地里做掉一个人抛去喂虫子，事后也未必会被人查得出来的，死了也是白死。
    领头的一个落魄男子注视着洪逸，皮笑肉不笑道：
    “小老弟，你很想要斧头防身么？”
    隔着一条电梯，洪逸在一楼抬着头平平淡淡道：
    “很想啊，我需要斧头来防身嘛。”
    那领头的落魄男子嘿嘿地掂量了一下手中沾满蜈蚣绿血的消防斧，故作为难道：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吧……况且现在遍地都是毒虫，谁都想要趁手的武器防身……这消防斧也是紧缺的好东西啊，楼上的斧头早就被人洗劫过了，我们几个兄弟也是运气好才找到这么三四把斧头……”
    洪逸点了点头，开始露出一丝笑容，和善道：
    “哦，我懂了……老哥你的意思是要坐地起价吗？那行吧……我和大叔的背包里有不少食物，那就用二十斤的食物，换你两把斧头怎么样？”
    “二十斤换两把斧头？你想屁吃呢你！现在食物还不算紧缺，谁家没点余粮！”
    “那就三十斤，你看如何？”
    “你背包里全是食物么？”
    “差不多吧……”
    “你和那个秃头的死胖子，连防身的武器都没带，就背了两大包的食物四处乱逛？”
    “呃……是啊……我和大叔都想去投奔亲戚呢……老哥你看，我提议的交易合适不合适，不合适的话还可以继续商量嘛……大家见面也是缘分，互惠互助，共渡难关嘛。”
    洪逸说得十分诚恳，他觉得三十斤食物，换两把斧头还是很公平的，不赚也不亏。
    毕竟现在只算虫灾的第十三天，市民们手头上的食物还算够用，至少能撑十天，但十天后就不好说了，到时候食物的重要性会暴增，任何人都会害怕被饿死。
    “可以！我们兄弟几个，非常乐意接受你的交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着要食物呢，就主动送上门来。”
    领头的落魄男子一声令下，其余的人都跟着跑下楼梯，而后来到洪逸面前，团团将他和胡庆梁包围住。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胡庆梁忽然感觉到那帮人像是不怀好意，一个个脸上都流露着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戏谑、嘲弄、鄙夷，而且他们手里还用斧头的刃口朝向洪逸二人。
    “啥意思？你们一个是小白脸，一个是臭秃头，社会阅历都等于零吗！现在摆明了你们就没有跟我们交易的筹码！背包给我送过来，立刻！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