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老人言

    路德想要拥有就算了，阿渡你这个钟爱龙系的家伙凑什么热闹。
    看到路德怪异的目光，阿渡很莫名：“有什么奇怪的吗？”
    “妙喵是超能力系的。”
    “我化石翼龙和暴鲤龙也不是龙系的啊。”
    这么说也很有道理哦…
    阿渡这就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叉起盘子里的一块肉，恶狠狠地咀嚼着。
    路德以前一直不明白史书里“生啖其肉”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现在看见阿渡这表情，懂了。
    路德只点了两道菜，香煎猪排倒是很容易分辨，但是另一道，路德看了半天，没办法和所谓的“火山牛肉”菜名联系起来。
    和路德一起尝鲜的麻衣点了一样的菜，已经吃了起来。
    牛肉送进嘴里，路德细品了好久，除了有点麻辣的感觉，别的滋味呢？
    牛肉炖得太过了，软烂的牛肉自然是美味的，但是现在口感像是嚼了一嘴渣就过分了。
    “玛丽露，上！”
    作为队伍里最不挑食，最能吃的家伙，路德果断让她出来帮自己解决这碟自己并不喜欢的菜。
    玛丽露端起盘子风卷残云，路德还没把猪排切好，她就把盘子舔干净了。看着路德切割猪排的眼神里充满期待，她希望自己主人也吃不惯这盘猪排。
    路德和麻衣不约而同停下了刀叉，毕竟是自己点的东西，哭着也要咽下去。
    阿渡也在忍耐，他看路德点了自己没试过的原始动物菜品，跟风点了一盘猪排，现在吃下去嘴巴里只剩下一个味道。
    甜…
    老天啊，谁家猪排放那么多糖啊…齁死了。
    不用说，表面那层绝对是卡洛斯的特色枫糖浆，盘子下面竟然铺了一层糖霜，这创造性的菜品让路德感受到了卡洛斯的甜蜜气息。
    “玛丽露，你真的要吃吗？”
    玛丽露用实际行动回应了路德，她不仅快速的把牛排送进了肚子，还把枫糖和糖霜舔了个干净。
    阿渡和麻衣轮流朝玛丽露招手，玛丽露端着他们不吃的菜蹲在角落里大块朵。
    “出去透个风。”
    路德出了房间后不久，夹竹桃就把餐具收拾好，擦了擦嘴，来到隔壁包间门前，轻敲房门。
    “请进。”
    夹竹桃推开门，两位已经用餐完毕的督查坐在位置上，审视着夹竹桃。
    “那么，我们就谈谈双叶镇疗养院的乌合之众事件吧。”
    房门被夹竹桃轻轻关闭，隔绝了内外。
    路德离开了快大半个小时，中间回到包间，把一只妙喵叫了过来，神神秘秘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等到路德再次和妙喵回来时，空中飘着几个盘子。
    麻衣最先明白路德去干吗了，面对飘到自己面前的盘子，迫不及待的开盖。
    “你加菜了？”
    希罗娜饶有兴趣的起身，看着阿渡面前盘子里的菜品。
    麻衣勺起牛肉网嘴里送，然后猛地刨饭，一脸幸福。
    看见站在路德身后的厨师，卡露乃问：“这是什么菜？”
    “路德先生说，这是红烩牛肉，我也是根据他的指示做出来的。”
    掌勺厨师也是被路德惊到了，跑到厨房的路德表示他做牛肉的火候不对。
    路德知道这个世界对原始动物菜品的开发很少，所以都是以之前的经验套过来使用。
    肯泰罗的肉质较硬，用更长的时间去煨自然可以得到软烂的牛肉，但是普通牛肉哪有煨那么长时间的…路德解释了一通，他们才知道自己对这些食材的经验不足，导致了口感奇差。
    希罗娜夹着路德盘子里的牛肉，卡露乃分着阿渡盘子里的，吃得不亦乐乎，两只妙喵流着口水，也被玛丽露招呼着吃了点路德给的边角料。
    快吃完了，路德才发现夹竹桃人没了。
    “应该快到你了。”卡露乃依旧严守着热量摄入的底线，只是吃了几嘴就停了下来。
    “到我？”
    “你毕竟是事件亲历者，两位督查第二个肯定会问你。”
    夹竹桃不知何时站在房间门口，看了一眼正在擦嘴的路德：“跟我来吧。”
    “我没有把录音笔的事说出去。”给了路德自己意会的眼神后，夹竹桃帮路德打开了房门。
    坐在茶几右侧的人大约五六十岁，很是高大，身材介乎于胖与壮之间，穿着非常洒脱的沙滩裤和休闲短袖。
    左侧的男人则偏瘦，面容也比右侧那人苍老许多，有些凹陷的脸颊里透着一股阴沉，西服笔挺。不同于右侧那人豪迈不羁地瘫坐在沙发上，他保持着极其端正的坐姿。
    事先做了功课，右侧这位一定就是乌尔图，左侧这位就是西斯特了。
    路德简单打过招呼后，发现两个督查没有说话的意思，好奇的目光在路德身上来回扫，不时互相对视一眼，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好一会，西斯特督查才让路德坐了下来。
    “别担心，因为你最近频频出现在我们视野里，所以我们难免有些好奇，你到底会是什么样一个人。”
    西斯特瘦削的脸上露出的笑意有些僵硬。
    “长话短说。”乌尔图提醒了一句。
    “好，我想路德你也知道，国际刑警对于乌合之众的存在非常在意，奇蓝作为乌合之众的成员，其地位想必是很高的，如果能抓到，会有极大的价值。”西斯特边说，边注视着路德的眼睛，观察着路德的反应。
    “可他死了。”西斯特把身子靠向了路德，“你们的报告里是这么说的，在对战过程中，奇蓝拔出刀，试图伤害你和夹竹桃，在扭打的过程中，你们不小心杀死了他。”
    路德点头。
    “可奇蓝的尸检报告告诉我们，他腹部的伤口有拔刀后产生的撕裂伤痕，脖子上的致死一刀是在腹部受伤之后，你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就知道夹竹桃那套说辞会被怀疑，有心人想查，这种谎根本顶不住。
    路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了：“因为当时情况很危急，夹竹桃受伤了，我们无法判断奇蓝的伤势如何，只能慌乱发动攻击。”
    看到两位督查沉默不语，路德又补了一句：“我们生命受到威胁，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乌尔图冷笑了一声，淡淡地开口：“路德小子，你参与了这次事情的全过程，正当防卫也好，蓄意谋杀也罢，我只想告诉你，夹竹桃这一刀非常狠毒。我和西斯特不一样，我在意的不是奇蓝的死亡原因，我在意的是夹竹桃的精神状态”
    “如果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她的状态相当危险，身为安全部副部长，她是不合格的。”乌尔图站了起来，山一样的阴影遮蔽了路德的视线，这个昂藏巨汉居高临下俯视着路德，“没人喜欢定时炸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乌尔图，我们该谈的是乌合之众的事。”西斯特试图改变话题。
    “疗养院的资料，人际关系都在那里，想查随时可以，我在乎的是安全部的二把手是否是个正常人！”
    乌尔图的大嗓门震得路德耳朵一阵嗡鸣。
    “西斯特，当年是你劝诱各个地区联盟相信你的能力，千辛万苦才组建起国际刑警，你和我受了多少委屈，我们九个老家伙废了多大的心血才有了今天的国际刑警。乌合之众不过是小问题，我们的内部安定才是大问题。”
    “国际刑警的年轻人比我们优秀，他们自己能解决问题。我们说过不再轻易干涉国际刑警的运转，既然独立出去，我们就应该学会放手。弄明白，今天只是私人会谈，不是公事公办的正式会议。”
    “优秀？哈哈哈，优秀？”乌尔图放声大笑，“追捕灰石被他几次三番逃脱，灰石的话言犹在耳，你居然能说得出优秀这个词？”
    “不然呢？乌尔图你要亲自去教他们怎么放翻敌人吗？成长要有代价的，付出了代价，他们就会变得更强。这几年盗猎事件变少，不正是他们和地区联盟合作的成果吗？”
    路德呆呆地看着两个督查吵架，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但是显然人高马大的乌尔图不是西斯特的对手，西斯特几句话就把乌尔图逼进了死角，任由西斯特教育。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从来嘴巴都好使，演技也好，当年在地区联盟说哭诉就哭诉，简直让我开了眼。我不和你争，路德小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完就可以离开了。”
    路德看了看西斯特，看见西斯特没有阻止乌尔图发问的意思，咽了口唾沫，准备承受诘问。
    “你是否可以保证夹竹桃在这次事件里没有作出过过激举动，也没有失去控制？”
    路德呆住了。
    滂沱大雨下，那个癫狂的身影在脑海里不断地浮现，那一抹从喉咙上飞溅起的血珠，那个泣不成声的女人…
    他很想帮夹竹桃说一句，她一点问题没有，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出不去，仿佛喉咙里压着一块石头。
    西斯特看了一眼路德，推了推眼镜，摇摇头。
    “你可以出去了路德先生，我有答案了。”
    路德有些丢神地站起来，推开房门。
    “路德先生，就当是老人的忠告吧，玫瑰是带刺的，但是拔了刺可以随便赏玩。夹竹桃不是玫瑰，有剧毒，不小心的话，可是会毒死自己的。”
    西斯特冷冰冰地提醒。
    “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