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香江不过愚人节（二）

    林传亮直到和吕智和分开，都没有问过一句他的打算，反正回头把史密斯正式介绍给他，自己的任务暂时就完成了。
    至于后面的，等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知道，反正肯定有他一份的。
    吕智和的事情要是难度低把握高，那随便找家银行就行了，压根就没必要和林传亮见面。
    肯定是事情又难又没把握，才会打算通过自己和史密斯的私人关系，来共同完成。
    林传亮出了希尔顿，却发现天空已经变得阴云密布，他又想起了吕智和说的好运势。
    自己的运气还真不错，孩之宝这样的大动作都能遇到梅里尔，准备虽充足，但没有这好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畅快的搞定。
    说起来粤港澳台乃至东南亚，始终保持着这些流传已久的东西，上至高管豪富，下至平民小家，全都有所讲究。
    就像上周小舅乔迁，他家里没有老人家坐镇，不就请了爷爷奶奶嘛，这个还只是小意思，细究起来能归到习俗。
    而吕智和接触的大概会更多一些，层面也应该更高一些，至少也得是高人，不会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陈伯吧？
    陈伯原名陈朗，据说位列香江十大风水师之首。
    按后来的说法，李家成、李昭基、郑裕同、杨受承、刘佳玲、谢霆峰等等，许多人都将其视为隐世高人，对他恭敬有加。
    其间陈伯是否说准了他们的命理运势，或为他们指点迷津，外人不得与知，但从这些人的态度来看，还是有点征兆的。
    吕智和如果也找了他，倒是不足为奇。
    但林传亮就不免想去探究了，神秘的故事本来就最为人所好，他除了好奇真假之外，更想知道这位高人究竟何来？
    轰隆——
    春雷炸响。
    林传亮吓了一跳，这是泄露天机啊？
    那我不理会行了吧？
    淅淅沥沥的春雨很快降落下来。
    这就算安然落地啦？
    ……
    林传亮在胡思乱想，张雪友却在雨中安之若素，步伐稳健的向湾仔跑去。
    杀猪哥把他叫到了黄与林之后，就当天来过一次，这样其实更好，自己还不想见他呢。
    这几天张雪友曾经彷徨了一夜的心早已安然落地，甚至是乐在其中，哪怕黄湛并没有教他什么，主要还是靠他自己。
    但想想自己未来的道路，他仿佛不知不觉就多了依靠，不但能学唱歌写歌，还能学广告，连明年毕业后的工作都不用愁了。
    有组织就是好啊！
    张雪友自然不懂这句话，他只是初来乍到兴致勃勃，每天课一上完就跑过来，俨然跟之前的林敏聪一样，又一个编外成员。
    林传亮前脚刚踏进高士大厦的电梯，转身就看到湿漉漉的张雪友挥着手冲了过来，“等等我啊！”
    mmp，人虽然多了点，但我这么没存在感吗？
    等出了电梯，张雪友居然才发现他，“啊！杀……亮哥！”
    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自从听了那几句之后张雪友就有点怕林传亮，偶尔念叨几句杀猪哥却是爽的很。
    张雪友被自己吓了一跳，好在林传亮似乎没听清，只是问道：“放学就过来？”
    “嗯，周二、周三的课少，我也会过来。”
    “走路？”
    “跑过来，正好练气。”
    还懂修仙啊，这都快4公里了。
    进了门，张雪友熟门熟路的走到自己的临时座位，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备用工作服换上。
    林传亮就又问道：“学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你这回答是越来越简短了啊。
    还东张西望的，巴不得赶紧闪人是吧？
    林传亮一巴掌拍在张雪友脑袋上，“怎么嫌我唱歌不好，懒得说话吗？挺好是怎么个好啊？”
    “没有没有，我也说不上来啊，真感觉挺好的。”张雪友连忙用了长句回答，接着又偷瞄着打算找救兵，正好湛叔拿着一摞文件从办公室走出来。
    “啊，湛叔，我来我来。”
    张雪友喊了一声落荒而逃，杀猪哥越来越不友好了，自从那天自己在他车里开演唱会之后。
    黄湛对这小子的到来倒无所谓，反正多一个不要钱的杂工而已。
    他交代两句又走进办公室，回头一看，林传亮囧着脸跟进来，便乐道：“我说，不是你介绍的吗？怎么好像不太待见啊？”
    “年纪太小要多敲打。”
    大概是之前的事，再加上张雪友稍微跳脱吧，林传亮并没有把他代入未来的那个成熟中年男，反倒自然而然的觉得——他就是自己收的小弟。
    “别说的自己好像多大行不行啊，要不你还是叫我湛哥好了？”
    “我心理年龄比他大多了，算了不说这个。”
    林传亮笑了笑坐到沙发上，又问道：“湛叔觉得要不要找人教他唱歌？”
    “这个不好说，他全靠无师自通，真学了那些路数也不见得就一定更好。
    还是先放一阵，等阿友跟辉哥甄妮他们接触多了，问问他们的看法，顺便也让他们指点下好了。”
    黄湛没给出答案，又啧啧两声说道：“不过你自己不行，看人倒是厉害，这么一个天生好嗓子你都能找得到。”
    “什么叫我自己不行，以后早晚跟你们比比。”
    “丢，我也不跟你说这个。”
    黄湛懒得理他这茬，说道：“反正他年纪小，就在我这边待着吧，这小子倒是醒目，过两月说不定我就得给他发工资了。”
    “湛叔，你可别给他搞辍学啊，至少也得读完中五，不然底子太差迟早吃亏。”
    “这你放心，回头我就扔几本大部头让他自学去。”
    黄湛大咧咧的说着，又问道：“对了，你不是要给射雕写歌吗？张彻可以准备开拍了，两个月就差不多搞定的。”
    林传亮早忘了这事了，想也不想就说道：“算了，我最近事情多，反正张大导演也不缺我这一首。”
    射雕最经典的当然是铁血丹心了，林传亮可不想随意便宜别人，任何未来的东西都是宝贵的。
    黄湛摇头失笑，想着要不要多挖他几首出来，搞不好以后这家伙的歌真会物以稀为贵，那现在不趁机攒着可有点浪费。
    林传亮可不知道他这么想，问道：“对了，阿聪今天去新兴全音那边吗？”
    新兴全音是甄妮年初签下的一家小型唱片公司，她跟台岛海山唱片的合约是年底到期，刚好今年收歌录制，明年初发行，反正人在香江只要不发唱片就好。
    新兴全音之前底下只是三两只小猫而已，正要靠甄妮这个大牌搞一波，自然很多事情都会顺她的意。
    比如正式合约其实是从明年开始，比如买下《明日话今天》的出版版权，比如接收林敏聪这个杂工。
    阿聪年后去了几天，就发现新兴全音今年没其他歌手出唱片，而甄倪还在收歌。
    要等到她开始录制并准备发行了，那时候他才能真正学到东西，林敏聪便调整了时间，基本上只有周末才去唱片公司。
    黄湛随口回答：“噢，没有，今天周五在的，被我叫去撤销广告协议了。”
    “哇，这么说阿聪现在都成你的干将啦？”
    “嘿嘿，毕竟有专业基础嘛，做了好几个月很不错的，再说我这人又不多。”
    “反正不用白不用是吧？”林传亮笑嘻嘻的说着，又问道：“不过撤销广告？哪家报社销量忽然不行了吗？”
    “不是忽然，也不止不行，我看都快倒闭了。”黄湛说道：“天天日报，之前是看朋友面子，现在连客户都不满意了，在那打广告跟白送钱一样。”
    “咦。”
    林传亮听了却思索起来，天天日报名头还不小的，而且印象中好像以后销量不错，倒是值得一试。
    他便问道：“湛叔，那你说天天日报现在值多少钱？”
    “怎么你想买？”
    黄湛对这些报刊是熟悉的很，更别说天天日报还有他的朋友，就说道：“一天销售就几千份，还接连几年亏损，了不起三两百万，甚至还更低。
    不过天天日报号称全球第一份彩色印刷报，这个名头也算是它现在濒临倒闭的根源之一，不管谁接手，包袱可不是那么容易丢掉。”
    事实上70年代正是香江报业竞争最为激烈的年代，绝大多数报纸近几年的广告收益都是逐渐下降，只有少数几家坚挺甚至逆势而上，形成了两极化。
    可惜天天日报属于大多数，而且它的印刷成本还比别人高，这样一来就得想办法削减其他开支。
    结果造成恶性循环，销量从最高峰的8万份掉到几千份。
    林传亮本来是没想法的，但黄湛却勾起了他的心思。
    报纸在未来20年内仍然是重要传媒，要是不贵，倒是可以给自己开个口子，多个舆论阵地。
    前阵子的出名非他所愿，要是自己有一份报纸，回头在上面说两句虚的满足一下好奇心，说不定就没什么人来打扰了。
    就算不行，怎么说大家都是报业人了，总要给点面子别乱写，别乱骚扰吧？
    至于亏损，他才不怕呢，他看重的恰恰就是天天日报既有名头又不值钱。
    要是没名气没底蕴，或者又有名气又值钱的，他还不想要呢。
    林传亮越想越不错，就说道：“湛叔，我心里有数，要不你帮我联系看看？”
    “真要买？”黄湛好奇的问道。
    “嗯，价钱合适就买。”
    “我丢，我说你小子现在究竟有多少钱，怎么这里买那里买的，花旗是你家开的啊？”
    “我欠了一屁股债呢，这不是贷款还剩点嘛，你帮我问问看够不够，够的话就用上咯，免得浪费。”
    贷款还有这种浪费？
    可听起来好像又挺有道理。
    黄湛忽然无言以对，想了半天竟不知如何反驳，楞是冒出一句：
    “那要不给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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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问一句，就是封面，大家观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