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忍战，可以预见那接连不断的疯

    在天色蒙蒙亮起之时，木叶村绝大多数人都还在沉睡，而鸣人与李洛克早就已经起床开始修行了。
    与李洛克住在一起，对鸣人来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被时时督促着，直面一个人努力的相对极限。
    阿凯家的训练室内。
    李洛克正在一旁进行着伏地挺身锻炼，两百个仅仅只是热身。鸣人在手执木刀不断劈斩眼前剑桩，一招一式，越是劈斩便越是专心，越是劈斩便越是凝神。
    剑术修炼的前半段，是以铁刀劈木桩，千次挥斩，剑剑劈过木断，算是前半段习练修成，这个境界斩人，稍加熟悉，便已可以千次挥斩，剑剑斩过人断，杀人如劈斩木桩，艺业小成。
    剑术修炼的中半段，是以木刀劈木桩，千次挥斩，剑剑劈过木断，算是中半段习练修成，这个剑术境界，哪怕在整个忍界来说也称得上是高手了，与人交手，数剑之间便可以击碎、破开对手手中的武器，顺势进攻，寻隙而入。
    剑术修炼的后半段，是以铁刀劈铁桩，千次挥斩，剑剑劈过铁碎，算是后半段习练修成……这个境界白云早间也未真正达到，他可以做到，但那种状态每一剑都是爆发全力了，他也做不到千剑劈斩，用白云早间的话来讲，他的剑心与体魄，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修行。
    并且，即便完成这三段修炼之后，还有更进一步的修炼，剑士完成这三段修炼后，挥剑之术几乎已经千锤百炼被打磨无数次了，深深刻印在本能当中，用剑比用筷子还要熟悉，甚至可做到意至剑至的地步了。
    到了这个境界地步，剑术的修炼要点便是“中断”二字。
    把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技动作，分解为一个又一个的点，并以这些点为节点，意动剑动意止剑止。
    普通人可能很难理解这个概念，但运动员尤其是职业运动员就很容易理解。
    任何肌体动作，在锤炼无数次刻印入肌体记忆中后，脑海中一个念头催动，身体就可以自然做出来，甚至强行中断的话自身会感到很难受，因为意志在违逆无数次刻印入肌体的记忆。
    唯有此道真正顶级的大师，方才可以做到收发自如，进退由心。也只有达到这一地步，方才可以称之为真正御剑的顶级大剑豪，而再非人为剑所御。
    当然，就现在而言就算是鸣人，距离那种境界也远得很。
    “鸣人哥哥，小李哥哥，我是天天，今天该出门了。”门外，传来天天那稚嫩可爱的童音叫喊声。
    “好的。”
    “凯叔，天天过来叫我们了，早餐的饭菜在锅里面，你起来后热一热再吃。”李洛克回应，鸣人则擦拭脸颊上的汗水后，跑到凯叔的卧室交待。
    前段时间，迈特凯刚刚完成一个s级任务，返回木叶休整，好像在之前任务中与一位岩忍村的上忍交手，迈特凯被逼着开启了五门，虽然成功完成任务，但回来之后就变得恹恹的，一段时间内有些没精神。
    “知道了，鸣人。嗯，我起床后会去热着吃的。”从青蛙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掌摇了摇，迈特凯这样言道。
    鸣人摇摇头与李洛克一起走出迈特家的大宅，今日是忍校休息日，前段时间，鸣人答应帮天天去委托处寻找适合她的忍术卷轴。
    上午，火影大楼木叶任务委托处，忍术卷轴兑换室。
    “喏，可供兑换的c级忍术列表卷轴都在这里了，你们慢慢挑吧，挑好了告诉我一声。”
    “谢谢。”
    “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眼前很有礼貌的孩子们，兑换室的负责人摇着头走出去了，像天天这种情况的他见得多了，基本上下忍刚刚完成忍者任务、第一次兑换忍术卷轴的时候都会是这样的。
    期待，激动，觉得那是自己命运的转折。
    但事实上，每一名忍者最终的成就是由他人生中的多数时间所决定的，而不是因为某一次正确的选择就能直接改变。
    “鸣人君，一定，一定要帮我好好挑选一张忍术卷轴哦。”因为太在意了，虽然明知道鸣人会尽力的，但天天还是忍不住这样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天天姐姐，鸣人哥哥会好好挑选的。”见天天靠鸣人靠得太近了，雏田生气得鼓起小胖脸，凑上去隔在两人之间。
    鸣人、李洛克、宁次、雏田、天天，他们一起来选一份c级忍术卷轴，动用了木叶十二上忍之五，若是这一刻的时间被记录下来，倒也是颇有纪念意义的。
    按照鸣人前些天的说法，宁次、李洛克他们的选择范围，都是忍具操控类的忍术，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几门看起来相当不错的：鸣人的“风魔手里剑使用心得”不适合天天修炼，那是一门侧重力量、查克拉控制的投掷法，而天天更适合修炼精、绝、巧、妙的投掷类技法。
    更何况，宇智波灭族之夜后，宇智波家的卷轴库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虽然鸣人私下怀疑是被三代或者团藏暗中吞掉了，但无论怎样，宇智波家的那些遗孤是学不到了，因此鸣人将那份投掷法心得刻印一份后，把原本送还回宇智波家，仁至义尽。
    “天天，你觉得这门‘操具技’怎么样？这是一门c级起步的忍具操控强化类忍术，需要极高的忍具使用天赋与大量训练，后续忍法也非常好，感觉非常适合你。”在这个时候，宁次拉开一卷轴递到天天面前，颇为兴奋的道。
    “嗯，真的是非常适合我，鸣人哥哥，你看呢？”天天从宁次手上接过卷轴拿到一旁鸣人的面前，给他过目。
    其实，年纪上天天是比鸣人更大一岁的，但鸣人的气质意态实在太成熟了，再加上智慧出色，众小在凡事上都是由他做主，因此天天下意识得就管鸣人叫哥哥，鸣人也觉得很理所当然。
    “嗯，这门忍术，的确是很适合你，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战力。不过，我觉得练它不用从小就练，天天你现在需要的也并不是短时间内提升战力。”
    “天天，你觉得封印术怎么样？”言说着，站在房间角落的鸣人向天天展开了自己手中卷轴：
    封印术，一个极大的术之类别，用途广泛，忍者可以使用封印术将物品甚至生命封印，再在必要的情况下通灵取出。只是，封印术需要相当高的知识储备，绝大多数忍者是缺乏这方面才能的。
    “可是，鸣人哥哥之前不是说……”
    “那个时候不是还没来这里吗，我也没想到，原来c级忍术卷轴中就有封印术这个类别了，虽然还不实用，但从简介上看，这却是修炼更高级别封印术的基础。”
    “天天，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成为像‘传说中的三忍’纲手那样强悍的女忍者。但，经过这段时间后，你应该知道你与我、与宁次、与李洛克、与雏田的差距，并且，这种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断加大……大家族秘术的传承，不是一两门cb级忍术就能抹平的。”
    其实，更多的是天赋，个人的差距，天天甚至远不比雏田更努力，她时不时还体贴的帮父亲手久分担商铺工作，不可能像雏田一样，几乎可以万事不理，一心修炼自身战力。
    “若是真的生死相搏‘传说中的三忍’虽然齐名，但纲手大人其实是弱于自来也大人以及大蛇丸的，但在威名上，纲手大人却丝毫不逊色于另外两位，因为除了强大的战力以外，纲手大人还是位出色的医疗忍者，她在战场上的意义，甚至远远高过另外两位。”
    本来，听着鸣人不断言说的大实话，小天天是越来越不高兴的，她的嘴嘟嘟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然而，当鸣人话意一转之时，天天的眼神就渐渐明亮起来了，嘴也不再嘟着了。
    指出问题的人，固然让人感到烦厌，但若是指出问题的人有着解决问题的能力，那么就会让人感到钦佩信服了。
    “在战场上，战力固然是第一位，极重要的，但所有人都在努力修炼，因此彼此之间难以拉开质性差距。而后勤，永远都是重中之重，封印术很难练，但我觉得天天你要是练好了，未来无论是在忍者部队还是在其它什么场合，你的重要性都值得比你强大得多的上忍，拼死保护。”
    “既然直线赛跑我们难以比过家族忍者，那么我们就选择弯道超车，当天天你身上带着一支部队的粮食、武器、伤药补给的时候，即便是火影大人也要为你侧目。”
    “好。”
    “我相信鸣人哥哥的判断，我决定修炼封印术了。”一把拿过鸣人手中的卷轴，天天这样言道，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被鸣人描绘出的美好前景折服吸引。
    “不过……修炼封印术固然是一条弯道超车的捷径，但天天你也别忘记提升自身战力，尤其是体术，成为封印术精通的忍者后，你是我方的宝贝，但同时也会成为敌方疯狂攻击的目标，而体术是相对来说保命能力最强的技能。”
    “知道了，知道了，在你们身边，我的体术只要能跟上进度，我觉得忍校毕业的时候，我就完全可以自保了。”
    日向家号称木叶体术最强一族，代表着柔拳的巅峰。迈特家几为木叶体术最强一族，代表着刚拳的巅峰。天天成天跟着身边这些人混，等忍校毕业后，体术的确是差不了。
    就这样，天天拿着记载着c级封印术的卷轴，开心得跑去找负责人登记。她隐隐间就明白，做出今天这个选择之后，她未来的忍途，将会变得一片平坦。
    “好了，这个点了，我们先去吃午饭，然后下午去林中基地修炼。”完成了忍法选择，众小鱼贯走出了房间，鸣人走在最后，离开堆满卷轴的兑换室。
    然而，在他关上门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的长廊变得一个人也没有。
    紧接着，因为采光不好，在白天上午时也开着灯的走廊灯火，突然波动起来，一面接一面得变得黑暗。
    （……）鸣人咬了咬牙，他的手掌握住了几乎从不离身的赤松剑剑把。然而也就在这一刻，突然有一道低沉恐怖的话语之声在他身后耳边响起：“忍者之间的战斗，如同修罗之地狱般！”
    鸣人听闻着这充满恶毒之意的低语声，握着赤松剑把的手掌越来越用力，渐渐肌肉浮凸青筋暴绽。
    然而在下一刻，他却强以理性控制着自己并没有拔剑攻击，而是一点点的转身，看向自己身后出现的，那丑陋、怪异、神情狰狞无比的男人，控制自己注视对方。
    一刻，两刻，三刻……
    “鸣人，鸣人？”
    “鸣人哥哥？”
    “鸣人，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啊？”眼前那丑陋、怪异、神情狰狞无比的男人形像扭曲淡化，最后鸣人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面前是日向宁次以及一众关切注视着自己的人。
    “呼……呼……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紧握着剑把的手，松开了，鸣人满脸汗水几乎虚脱般这样问。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就是鸣人哥哥你刚刚突然就呆住了，然后突然手握剑柄，神情变得很可怕。”雏田明显是被吓到了，她这时跑过来，双手抓揪住鸣人的臂袖。
    （……时隔一年多，终于，终于又要来了吗？而且，感觉一次比一次凶啊。）
    “应该，应该是这段时间修炼得太疯狂了，总在心神中演练着劈杀敌人，以至于一时陷入了幻像。”鸣人以手抚额，擦拭去汗水，然后当他的手掌下落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恢复往日沉稳镇定的状态。
    “不过，今天就不要再去林中基地修炼了，我们去吃东西，去唱歌，去逛街好不好？”微笑着握住雏田的手，掌心的温暖让身旁的小胖妞情绪平复下来。
    “好，当然好啊。”
    “唉，鸣人，你练功实在太拼命了，这样迟早出问题。”
    其它人见到刚刚那一幕，对于鸣人的提议当然也不会反对什么，他们年纪还太小，未能察觉刚刚那一幕的凶险，只是，隐隐间却可以感受到鸣人心底有着心事。
    当天的中午，下午，鸣人带着众小去吃大餐，去唱歌，去逛街，去尽情得玩乐享受，肆意放松。
    宁次，雏田他们毕竟年纪小，很快得也就忘记上午在兑换室时，所发生的事情了。
    …………
    时间到了夜晚，各种幻象的侵袭越发强烈，很多时候，鸣人甚至觉得那些都并不是幻象，而是某些发生的真实，虽然诡异、虽然恐怖、虽然看起来不可思议。
    但就是因为太过不可思议了，因此反而让人觉得那超越了脑洞的极限，并不是幻术演绎。
    同时，在另一个方面，鸣人也不得不感慨太阴真人的手段着实高明，上午在火影大楼，在影级强者三代目猿飞日斩眼皮底下，太阴对自己施术，居然硬是瞒过所有人，夜晚，自己在木叶实力上忍迈特凯的身边，然而以迈特凯的野兽直觉也未发现自己的任何异常。
    （或者，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身体内、心灵内的种种变化，因此，旁人根本就无法插手，也根本就难以涉足。）
    夜，渐渐深沉。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鸣人对旁边床铺上的李洛克言道：“小李，我明天要是起不来了，你记得帮我在学校请假。”
    “怎么会，你什么时候……鸣人，你身体又不舒服了？”小李突然神情一肃，回想到什么。
    “哈哈，有一点。”鸣人以手抚额，并没有因为小李的担忧更多的再说什么，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在心象世界死去，是不是意味着就真的死了，如是是的话，那么，今晚过后，自己真的就有可能从此一梦不醒了。
    然而，这是只有自己才能面对才能解决的事，说给身边的人听，也仅仅只是让他们更加担忧，更加伤神而已。
    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当双眼闭合的一刻，犹如狂潮般的幻影画面再一次扑上来，将自身整个意识完全吞没。
    这一次，鸣人就感觉自己的意识犹如浮游般冲天飘荡而起，身后的床铺越来越小，小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紧接着，自己的意识穿过房屋的棚顶，向上越来越快得高飞，慢慢的，整个木叶都落入眼中，继而迅速变小……
    下位面，疆域之广大无穷无尽、无限扩散的深渊世界，这里充斥混乱而狂暴的能量，那炽红色的火焰旋风破灭着一切物质。
    从中位面坠落到下位面的众多残破世界，它们犹如一座座孤岛，或者说一颗颗气泡，既本能得彼此靠近，抱团抵御着深渊能量风暴，又彼此吞噬、融合，希望可以获得足够的世界之力，挣脱下坠力，重新上浮回中位面宇宙，诸天万界中。
    深渊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让人永远抱着希望，然后，当你千辛万苦的抓到那希望之光时，却发现它是燃烧众生魂灵的火！
    并不理解这些知识的魂灵，一旦失去原有残破世界的保护，暴露于无尽深渊，百分之九十九一瞬间就会破灭飞灰，世界的灵魂在无尽深渊中都是食物，世界内生命体的个人灵魂，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弱小得连浮游都不如，脆弱不堪，不值一提。
    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与保护下，鸣人只来得及注视一眼那无尽戾炎罪火汹涌的恐怖深渊，下一刻便被从火影世界这个气泡引导入另一个更加小一些气泡内。
    这个过程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否则的话，美味的灵魂气息一旦充分扩散，鬼都不知道会招引来多么可怕的邪魔。
    在迅速接近一颗淡蓝色球体的过程中，那颗淡蓝色球体赫然闪烁着一幕幕连贯不断的画面场景，就仿佛是无数道光线朝着这边放射过来：
    漂泊的魂灵只感觉自己清晰无比的看着那一幕幕情景画面，全都是那颗星球上不断发生的各种事件，变化，仿佛看电影般在他眼前闪烁。
    再下一刻，鸣人便觉得自己坠落于实地了，这一刻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皮肤赤红并且扩散高温，坠落于山洞水坑中甚至激起阵阵白烟，好像整个人刚刚才从岩浆时捞出来，却没被烧成飞灰一样。
    “咕哝，咕哝。”因为难以忍受的饥渴，让鸣人先贴在地面上痛饮着山洞石坑里的水，过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喝下多少水，自身，才渐渐缓和过来。理性，渐渐返回那几乎像燃烧、炙红钢丝般的神经网络中。
    （为什么上一次就没有事，这一次开局就感觉差点死掉了？是太阴有意整我？）抬头，看向左右四周，这里是一处白雾萦绕的黑石山洞，光线暗淡，在这个时候，鸣人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的背影一闪而过，华丽的服饰，紫色的裙摆。
    本能的，鸣人就追着这位美人儿的背影跑了过去。
    “姐姐，那位姐姐你停一下，请您等一下。”一方面是因为身体虚弱，另一方面是因为那身影犹如鬼魅幽灵般，速度极快，鸣人全力追跟一会，然而每每只能在转角处看到衣裙闪烁，然后再紧跟上去。
    在几次的转折之后，前面那道身影终于渐渐慢了下来，哪怕从后面看过去，鸣人也可以确定那是一位动人心魄的妖艳美人，此时此刻，她风姿优雅动人的漫步前行，如玉般莹白的双手端木盘与茶壶，而伴随着视野的渐渐开扩。鸣人，或者说朱鹏，再一次见到眼前石洞当中，那个自己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家伙。
    “太阴！”就好像在牙齿缝里吐出来一样，注视着那个正在执子独弈的道袍男子，如是的低吼。
    “你最好轻声些，打扰了主人的雅兴……我杀了你。”那位娉娉婷婷美人儿侧身，她的目光，却好像刀子般锋利。